一场纷争就这么在众人的默契下消失了,李小寂不屑的撇撇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真没意思。
二皇子则满脸的不甘心,他一向看不惯凭着与他母妃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便在朝堂上横行霸道的九千岁。
总感觉这个阉狗顶着这样一张脸是在侮辱他的母妃,叫他恨不能亲手撕碎,扔去喂狗。
奈何父皇信重阉狗,便是他也无法动摇其地位,此次又险些被对方抓到把柄,该小心谨慎,而非莽撞行事。
前朝蹲着阉狗,后宫更多了好几个盛宠的妃嫔,她们诞下的儿女已逐渐引走父皇的注意。
便是年纪尚小,给个几年时间,也足以成为新的夺嫡战力,不可小觑。
大皇子等人虎视眈眈,属于他们之间的夺嫡之战已然开幕,他不能再冲动行事,只能另想办法徐徐图之。
早朝后,皇帝单独留下李小寂,看得满朝文武一阵无语,二皇子默默捏紧拳头,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这个该死的阉狗。
乐国公看着二皇子的表现,眉头微蹙,用眼神示意对方沉住气。
得到舅舅的暗示,二皇子深吸一口气,当真调整好情绪,跟着乐国公走了,接下来得调整计划,而这需要傅老先生的帮助。
御花园内,老皇帝温声询问李小寂昨晚是怎么回事,提醒到六皇子再如何都是嫡皇子,李小寂可不能放肆。
早有准备的李小寂用调笑的语气说只是少年人火气大,一言不合打了一架,拳脚无眼,乃是无心之失。
他已经骂了李安然,更将其禁足,待其反省完毕,自会带李安然去给六皇子道歉。
听完,本就不在意六皇子的皇帝笑笑,左右孩子打架,没出什么大事便无需计较,也就消了替嫡子做主的心思。
转而一想,又觉得六皇子越来越不像话,喝花酒逛花楼全当风流少年,但当众调戏李小寂却是超出了界限。
是以,皇帝在挥退李小寂后,直接命人去口头训斥六皇子,半点面子也不给这位嫡子留。
当着中宫殿上下的面,领旨训斥六皇子的内侍闭着眼捏着拳一字不漏的转述皇帝的话,仿佛不这么做他就说不了话似的。
林越晨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些严厉的话,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干的。
不这么干,早被皇帝的偏心闹得自己郁郁而终了,真要是早死,岂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
想着,林越晨越发的思绪乱飞,竟是想起了李小寂那张致命的脸,又念起巧吟做的糕点,配着青梅酒当真人间绝味。
但走神的她看在众人眼里却明显是被皇帝的态度伤着了,叫众人心疼不已,陛下为何就不能正眼看一看六殿下呢?
待内侍说完该说的颤抖着身体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心疼的上前扶起女儿,低声道:“晨儿,母后对不住你。”
生了你却护不住你,护不住你却又想着你能保住我,终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自私,叫你这么的痛苦。
皇后忍不住落下泪来,林越晨随手给母后擦泪,无所谓的摇摇头,有什么好对不住的?
生于皇室有生于皇室的不易,生于贫苦人家亦有生于贫苦人家的难处,人活在世,谁能真的万事顺遂?所以,想那么多干嘛。
见女儿是真的不在意,皇后只得控制住情绪,屏退左右,拉着林越晨走进密室,悄悄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晨儿,这是这个月的量,你小心着服用。”
“再有,这段时间无事便不要外出了,毕竟发作期将至,若被人瞧见,你我将再无活路……”皇后凑到林越晨耳边,小声的提醒道。
秘药虽能完美的遮掩林越晨的真实性别,但副作用也格外厉害,每隔三个月便要折磨林越晨一次。
所谓的发作期与毒物攻心无异,每回都像是剥皮拆骨般疼痛,过程中会逐渐显出服药者的真实性别,一旦被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林越晨接过药瓶,忽的一阵腻味,道:“母后,你说我们这又是何苦呢,左右父皇不会让我当太子,更不会扶我坐上龙椅。”
“坐不上龙椅,其他兄长幼弟还可以博一个安乐闲王当当,我这个中宫嫡子却只有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要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现在的百般挣扎,只会让我看起来更可悲,更恶心。”
皇后听得伤心,又是一颗泪落下,道:“晨儿,娘对不起你,可娘也是没办法,但凡娘中用一点,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林越晨也就是一时情绪,见惹得母亲伤心,便赶紧道:“母后别哭,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赢的会是谁,您放心,我绝不会就这么认命!”
话音未落,林越晨将药瓶收好,道:“这两天我出去一趟,去完便在宫里待着哪也不跑了,母后放心。”
皇后想问林越晨要去做什么,却又怕自己知道的太多又帮不上忙反而尽给女儿拖后腿,便只得闭紧嘴巴。
林越晨却是要去求见李小寂,她被李安然扇了一巴掌这事不是秘密,借着这个理由与九千岁府建起联系,合情又合理。
但林越晨到的不巧,李小寂去赴别人的约了,叫她只能明日再来。
可不等她转身,便听得李安然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六殿下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是怕林越晨听不清,李安然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话,为此脖子伸的老长,像极了待宰的王八,看得管家一阵好笑。
林越晨听到这尖得几乎听不出原音的声音,一个憋不住,“噗”的笑了出来,大声道:“倒也不必,一个意外而已,本殿下没那么小气!”
“说得好像我小气一样!”李安然眼一瞪,不服气的吼道。
“哈哈哈,改天找你喝酒!”林越晨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实则心里已有新的计划,九千岁宠溺义子,爱屋及乌之下,自己定能多一层胜算。
“我不喝!”李安然想都没想的怼了一句,他打六殿下这事是他的过失,但六殿下调戏义父也该付出代价。
他已经想好了,寻个机会套麻袋给六殿下个教训。
另一头,皇城最有名的“清远楼”,只有皇族出身且具备一定地位的人才能预定的顶楼包厢里,伺候的人皆敛声屏息,谨慎非常。
前一刻还恨不得掐死李小寂的二皇子这一刻却是笑容满面,一举一动充分展现了他对李小寂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