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郁活动了一下手脚,便顺着教学楼往上面走。
果然在教室里看见了鬼鬼祟祟的范杰和段洲——
“哈!”岑郁立即大喊一声,把教室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两个人都颤抖了下,然后发现是岑郁之后,忍不住抱怨,“别吓人。”
“你们两个在这儿做什么?”岑郁打开窗户翻了进去,他看了眼范杰的身后,果然发现对方带来了新鲜宰杀的血食,以及瓜果等等。
而两人的面前还有纸笔,看样子游戏还没开始。
“……我们只是想复习功课。”范杰似乎很担心岑郁发现自己想干的坏事,支支吾吾的。
段洲也连忙附和的点头。
“那正好。”岑郁干脆盘腿坐下,“我们一起复习。”
“你们是准备悄悄在暑假努力,开学惊艳所有人是吧?”
范杰看了眼穿着夹克外套和中裤的岑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戴着帽子,最后也没敢说自己想诅咒所有人,于是只能讷讷道,“……是。”
“那我们一起学习吧!”
范杰和段洲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和岑郁一起坐在教室的地面上,然后不得不拿起旁边的书,开始看了起来。
被老岑发现的时候,老岑还夸了几个人是爱学习的好孩子,但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老岑看着岑郁,心底有些不解,他明明记得岑郁在睡觉才对……
岑郁和范杰一起走下楼梯,“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他说着拍了下范杰的肩膀。
范杰看着岑郁的背影有一瞬间怔忡,他有些纳闷地摸了下脸颊,“岑郁什么时候染头发去了?”
……
岑郁看见这半夜的学校又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知道第二次范杰在哪儿,但既然他没有喊其他人,那多半是在厕所里……他顺着厕所一间间找了过去,最后则在高三那一层的拐角男厕所里,找到了拿着水果刀和苹果的范杰。
范杰表情扭曲,他恶狠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便准备在午夜12点来临的时候开始削苹果……
岑郁直接打开厕所门走了进去,他看着范杰手上的刀和苹果,“你在厕所吃独食啊?”
“……我、我……”范杰似乎没想到夜晚的厕所还有人,他本来就是因为冲动才想要做那件事,现在看到了人,反而稍微冷静了下来。
他刚想问为什么岑郁在这儿,转瞬间又想起了对方是门卫的儿子,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他看着手里的刀和苹果……
最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刀,把苹果递给了岑郁,“给你吃吧。”
岑郁:“……”
他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想吃的意思。
但范杰都递给他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干脆拿在手上。
“岑郁。”范杰靠在洗手池的位置,他看着对方,“……你还记得裴恒筠吗?”
“记得。”岑郁说。
“……我那天好像看见他了。”范杰犹豫地说,似乎担心对方把自己当做疯子。
“嗯。”岑郁说,“我也看见他了。”
“你也看见了?!”范杰顿时激动了起来,“……你也看见了……”
他说着情绪低落了下来,“我明明都说自己看见了,但是没人相信,都说我是学习压力太大疯了。”
他想到了什么,说话突然停止,然后看了眼岑郁,“抱歉,我忘了你和他关系很好,应该也很难过吧?”
岑郁其实不知道。
直到现在,他对于自己的过去都是一片空白的。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没遇到那个剧情点,他抛着手里的苹果玩,然后对范杰说,“那我也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范杰顿时来了兴趣。
“我可能喜欢裴恒筠。”岑郁说。
这是他推断出来的,岑郁的少年时代也许喜欢过裴恒筠,只不过一切在没有开始之前就已经戛然而止。
范杰顿时露出了一个惊呆的表情,岑郁转头看着他,“怎么,觉得很奇怪?”
范杰顿时摇头。
岑郁拍了下范杰的肩膀,“走吧,别在厕所吃独食了。”
范杰下意识点点头,他和岑郁慢慢离开了这间厕所,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错误被阻止在了发生之前。
他刚想开口,喊岑郁一起回去。
就发现岑郁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过了片刻他突然想起来……
岑郁这会儿应该和贺永宁在外面的城市才对,怎么会来到这个厕所里?!
……
岑郁眼前一片黑暗,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有东西在拍自己肩膀。
那只手十分冷,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
“于晟。”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他脑袋里出现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也只有在回到那年的这一刻,他才在冬天的空教室里,明白了那一刻自己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我有个愿望。”岑郁对着那拍着自己肩膀的人说。
“什么愿望?”
“我想要裴恒筠还能和我一起玩。”
2012年的岑郁在这个时候耍了个小心眼,他听说人死不能复生,也知道自己想要裴恒筠复活的愿望无法实现。
所以他换了个愿望,只要裴恒筠还能和他一起玩就行。
于晟笑了下,“可以。”
“但是他会慢慢取代你的存在。”
“你曾经的朋友都不会记得你,所有你认识的人也是如此。”于晟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这样也可以?”
显然那个时候岑郁的回答是可以。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要改变的必要,于是干脆也这么回答。
……
“快点快点!”
“这儿还有一个!!”
岑郁慢慢转醒的时候,就发现了救援队友的身影,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立即被人阻止。
紧接着在他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了贺永宁等人的身影,然后便是江湍等人被人挖出来的样子。
岑郁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建筑。
却发现他们虽然还在美满高中的范围内,但现在的美满高中却没了老教学楼,新教学楼覆盖了原先老教学楼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岑郁想,但下一秒还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