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没有听过这个词。
    “我不知道，但这种力量充斥着悲伤、怨恨、憎恶等等情绪，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彻底将它驱除。”
    “连压制的方法，似乎也是脑子里的潜意识。”
    刖没说的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不仅不想驱逐，反而还有一种放纵它壮大的心理。
    很疯狂。
    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从他有记忆开始，莫罗歌几人就跟在他身边了。
    还称呼他为主。
    他的生命，似乎都是在没有尽头的穿越时空、毁灭时空、沉眠中度过。
    “我去的那些时空，都是恶力极度充沛甚至满溢的时空。”
    鬼使神差的，刖并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但苍月能很快明白过来。
    他说的恶力，应该就是生灵怨气。
    怨气侵蚀，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吞噬自我意识，让其在本体沉眠。
    当初的她，就是这样。
    “本来，你们时空的恶力对我来说远远不够，可我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提前暴动，我只能降临这个时空。”
    这一点，刖还没找到答案。
    因为在过往，从来没有发生力量超出预料时间的暴乱，而且，即使他的意识还未归位，身体自带的残留力量也在暴动。
    好像并不受他汲取的力量压制。
    很是诡异。
    而且，脑子里总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影响着他，一定要来。
    苍月思考了很久，心中得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自然怨气的承载体是她，生灵怨气也只会反噬到她身上，但只留下一丝元神的她在地底沉睡时并不会受到怨气影响。
    直到自己元神被源源不断的怨气重塑完全后，也就是形态变化的那一刻，她成为苍月和圣灵花母的那一刻，自然世界的怨恨再次和她绑定。
    身为怨气孕育的祖神，除非她彻底消散，否则只要有一丝元神在，那她永远脱离不了和自然怨气的关系。
    而怨气，也不会因为她的消亡而散去。
    所以，在她醒来的那一刻，时洛就会受契约和生灵怨气影响，力量暴动，被牵引着回归原世界。
    而双转阵的存在，会让她接收的怨气流转到时洛身上，所有情绪带来的疼痛遗留在他那里，由他一个人经受。
    苍月自己，只会被没有疼痛、没有负面情绪折磨的怨力滋养，慢慢成长为新神。
    这也是她面对人类惨无人道的杀戮时，还能保持理智的原因。
    苍月回想起后半段，她慢慢低下头，想要掩藏心中的痛意。
    她还是无法想象，那样高贵的人被怨气侵蚀时，会有多痛！？
    这样的时洛，独自在外漂泊了很多年，才在她苏醒之际终于得返。
    不过还好，一切都不算迟。
    他们再一次相遇。
    “那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刖问。
    将眼中情绪抚平，苍月抬起头笑，
    “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
    刖的脸色冷下来，别过头去，“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别急嘛，你肯定想听。”
    “遥远的时空中，存在着这样一个世界，人和仙灵共存的世界。”
    “这里的仙灵由自然万物诞生，同样能支配诞生他们的自然支属之力，冰、火、水等等。”
    “这其中，又以时间、空间、自然为首，成就三位远古神灵。”
    “他们善良、正义，对芸芸众生心存怜惜。”
    “可有一天，第四位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祖神降世了，她携带亿万生灵怨气，想要毁灭所有灵长类生命。”
    “很不凑巧的是，她遇上了这三位最强大的祖神。”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动手就被关在一个静止的空间里十几万年。”
    “更无理由的是，他们相爱了。”
    苍月看着他，问，“你说奇不奇葩？”
    刖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后来呢？”
    这是，她的故事吗？
    苍月抿唇，又勾起唇，她看向身边漂浮的白雾，“后来，为了解决那次大战留下的时空缺口，也为了拯救保护他们而亡的爱人....”
    “那个性子冰冷的男人使用禁术将自己的分身投放到几千年后的时间，为了完成当初的遗憾。”
    “而他自己，在女子身上种下法阵，代替她承受来自亿万生灵的怨恨，冲出时空壁垒。”
    “为了保护这个时空，为了保护他的爱人，也为了复仇。”
    “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近万年。”
    “到最后，他虽然在单向生命共享契约的牵引下回来，却已然忘却一切，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说到这里，苍月的声音略微哽咽。
    她抬起头，那双带着水光的眸子就这样直视男人平静的红眸，她在笑，
    “这个故事，我讲完了。”
    “你听得怎么样？”
    女子故作轻松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