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和王公们的队伍出发后,六部九卿们也在准备皇帝御驾亲征的事宜,康熙却是在同雅利奇磨牙,想要她一同跟着去前线,以示君王运筹帷幄,弹指间叛乱者便可灰飞烟灭。
听到康熙的要求,雅利奇一言难尽的摇头拒绝:
“皇上,战场上那么严肃的地方,我去真的不太合适,一想到有人要把我传言成褒姒之流,我就不寒而栗。”
雅利奇说的斩钉截铁,康熙好不失望的叹息一声,他是真的想让雅利奇亲眼瞧瞧,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雄姿。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跟着去,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提了这一句。”
雅利奇无奈的轻拍着康熙的胳膊,半撒娇半安慰道:
“皇上尽管安心前往战地,我就在皇宫里等着您凯旋而归,为您接风洗尘。”
康熙又是失望的重重叹息,揽着雅利奇的肩头仰头望月,皎洁的月光下两人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那你就备好酒水茶点为我庆祝胜利吧,到时我定会带回最特别的战利品回来送给你。”
雅利奇脸色一青有了不好的预感,嘴一快拒绝的话就说出了口:
“若是噶尔丹的首级,那我可不要啊,怪恶心的。”
康熙伸出右手轻弹了弹雅利奇的额头,哭笑不得的嗔道:
“卿卿,你现在是越发风趣了,这些年我可从未送过你那般腌臜之物,以后肯定也不会送,你且宽心就是。”
雅利奇捂着额头讪讪一笑,她刚才真就是不过脑子乱说的,柔柔笑道:
“我知道您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皇上您定会一举解决噶尔丹的叛乱。”
康熙一脸的雄心壮志凌云路的笑道:
“你的感觉向来都准,这次也不会出错。”
雅利奇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仰头望着头顶快要满月的圆盘,周围繁星点点一眨一眨的若隐若现,周围的花草树木等都披上了月华,闪烁着朦胧莹润的光泽,她喜欢这种温馨沉静的氛围,很安心很舒适。
七月十四康熙离开京城巡幸边塞,打算亲临前线指挥,雅利奇想起看到过的记载,康熙会在这一次战役里生病,便想着给他好好调理身子
只是没想到在做了这么多的防备下,康熙还是因为忧思过甚染了风寒,虽说在皇宫的时候不算什么大病,不过还是被在前线的重臣将军们给劝回了阵前指挥地。
万般无奈之下康熙便也只能跟着去北巡,想到出宫前对雅利奇夸下的海口,顿觉无颜面对她,索性带着人前往木兰围场,正好巡视巡视去年归顺过来的十几万漠北蒙古人员。
七月十五噶尔丹正式向朝廷宣战,大举进犯逐步南下,一路势如破竹的占据多个要塞。
皇宫里的众人也知道了康熙身上发生的事情,对前线的四个阿哥们更揪心不已,虽说有人保护他们的安全,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嘛。
七月二十七日噶尔丹已是占据了乌兰布通,仅距离京师七百里,一时之间京城里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四起。
留守京城监国的胤祎迅速做好平息准备,京师戒严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一应往来消息全都拦截下来。
雅利奇让阿二的人帮忙平息骚乱,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一切都调理顺当,京城里的闹剧还未升起,便直接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而占据了乌兰布通的噶尔丹,还很聪明的利用地形优势,布阵于山岗上,做了驼城出来。
雅利奇好奇一下遥遥观望了一阵儿,就连噶尔丹那边命人将骆驼背上加上箱垛,每一个箱垛上还都蒙上了湿毡子,让骆驼环卧于大军阵前,士兵们备好钩钜,躲在骆驼后面,伺机放箭发炮。
却也看到了另一个不太妙的消息,同样到了军前的胤褆和裕亲王福全意见不合,两人谁也不服气谁,身边的人趋炎附势也大大不合。
这样很容易造成身边人的大面积伤亡,尤其是处于他们夹击当中的内大臣佟国纲,在泡子河不幸阵亡了。
而噶尔丹也趁着夜色和大清这边的慌乱,得到了喘息机会逃走。
佟国纲是康熙的亲舅舅,也是皇后海兰珠的亲大伯,他阵亡了并不是一件小事儿,若消息传回京城来,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这其中还波及到了一位亲王和阿哥。
八月初一,朝廷军队向乌兰布通推进,对噶尔丹发生猛烈进攻,这是真正的血与火的洗礼,雅利奇的儿子们和弟弟都在其中,她自然也是万分关注,几乎就是整日都漂浮在交战上空。
残魂如同鱼儿到了海洋,每日撒着欢儿的在战场上跑来跑去,雅利奇之前也答应过她,放她一年的时间待在这边,自然是由着她的性子去办。
在朝廷猛烈的火力攻击下,噶尔丹的驼城根本就不能抵挡,摧枯拉朽般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噶尔丹的人手损失惨重,只剩下五千余人败退逃走。
而噶尔丹还受到了更致命的打击,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在噶尔丹还未进入漠北蒙古时,假借不敌带着五千人逃回伊犁河流域。
后院起火的噶尔丹妻子部属子民,都被策妄阿拉布坦收走,经受了朝廷猛烈炮火洗礼,以及侄子的背叛,噶尔丹嚣张气焰受到了沉重打击。
见识到了朝廷的强大军事力量,他再没有了一开始的傲慢态度,不仅不再坚持向朝廷索要土谢土汗及哲卜尊丹巴,还发誓自此再也不敢去入侵喀尔喀蒙古地区。
康熙那里还未收到佟国纲阵亡的消息,直到八月十三回到皇宫时才得到此噩耗,顿时如遭雷击,就连大败噶尔丹的胜利消息也索然无味起来。
坤宁宫里海兰珠也是泪水涟涟,她知道自己无子女傍身,还能够稳坐中宫后位,除了皇上的看中,雅利奇姐姐的护佑,更是有娘家势力的加成,如今靠山没了一个,她怎能不伤心呢?
康熙给了相当于郡王的丧仪规格,雅利奇更是让胤祎带着其他同母弟弟们一起去上香吊唁,这也是对海兰珠的感念之情。
同时康熙他们也知道了佟国纲阵亡事件的始末,心里对胤褆和福全都有了不满,不过更多的还是对胤褆的怨愤,他们这些人自持身份做出违背谕示之事,若不是一家血脉至亲,早就将他们斩杀于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