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下。
    远远看到夏轻墨在等，陈皓三步并着两步跑去。
    “早……”
    他刚递出早餐。
    夏轻墨变戏法一般，递来一份同样的早餐。
    生煎。
    豆浆。
    不用说，肯定是东泰祥的！
    两人双双愣住。
    两颗心，也双双化了。
    爱情，从不是单方面付出，而应该是双向奔赴，如此刻的他们。
    “你吃了吗？”陈皓下意识问道。
    “我……”
    “要不。”
    陈皓柔柔一笑：“晚点当午餐吧？”
    听他这么说，夏轻墨松了口气。
    他给她带了早餐，她如果说吃过了，就表示他送的早餐，已经没有价值。
    可她不想撒谎，这才有些支吾。
    索性！
    他来拆穿真相，不让她为难。
    两人直奔药学系实验室。
    刚到五楼，就有一个后勤人员，拎着好几个笼子，正翘首以待。
    “陈同学。”
    男人三十出头，满脸和气：“校长让我把这些交给你，不过……校长还说，学校经费比较困难，所以麻烦你有时间，去把费用交一下。”
    陈皓一愣。
    对哦！
    上交大这种名校，将来根本不愁经费，但当下还不富裕。
    自己先要了材料系独立实验室。
    又要药学实验室。
    材料实验室中，除去能长期使用的仪器，各种耗材还要经常进货。
    他一毛钱都没给过好吧？
    不合适！
    “郑老师，我知道了，谢谢。”
    陈皓露出笑容，顺手掏出一包华子，塞给对方：“麻烦郑老师亲自送过来。”
    “这……”
    “那我先进去了？”
    见陈皓接过笼子，跟夏轻墨走进去，郑义露出柔和的笑。
    传说中的数学天才，却对他一个后勤人员，张口闭口喊老师？
    这孩子，懂事！
    ……
    实验室内。
    看着提前准备好的设备，夏轻墨却显得手足无措。
    她只是大一新生。
    开学到现在，也没做过几次实验，而且都由老师主导，她更多是旁观。
    还有！
    之前少数两次实验，都是初级药理知识，并非活体实验。
    真要对小白鼠、小猴子动手？
    “它们……会死吗？”她呐呐问道。
    “可能会，可能不会。”
    陈皓心知她胆小善良，轻轻牵起她的手正色道：“每种药物研发，都会消耗大量实验活体，这看起来是很残忍的，可你反过来想想。”
    “每一天，我们国家乃至全球，有无数人被病痛折磨。”
    “药学专家所做一切，是为了让更多患者痊愈，让更多人不再痛苦死去。”
    夏轻墨抬头。
    星眸认真的看着他。
    等他说完，她用力点头：“道理我懂的，只是……第一次做实验，总觉得有点心慌。”
    “没事，咱俩一起做，错了就重来呗。”
    “嗯！”
    女孩用力点头，接着又懵了：“我们好像都没商量，做哪方面的实验吧？”
    “上次说过。”
    陈皓拿出她给的笔记本：“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说那个公式，能不能改一下？”
    接下来。
    看起来就好像，两个人互为补充。
    陈皓有不懂的问夏轻墨，当夏轻墨提出疑问之后，陈皓跟着苦思冥想。
    但！
    天真的女孩没发现，陈皓一直把她的思维，朝某个点上面引。
    说来说去。
    必然走向提前设定的点！
    先是那个公式，理论上是否可修改，具体又如何修改。
    在修改完成之后，要进行该化合物制剂，这也是最难的一关。
    别说是两个大一新生。
    一种全新的化合物，即便已经知道分子式，找个药物化学专家来，也很难制作出来。
    摸索。
    尝试。
    到了中午。
    把早上互送的早餐吃了，两个人又继续投入实验。
    渐渐的，夏轻墨放开了。
    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化身科研工作者，全身心投入到研发之中。
    紧张忙碌，但思维前所未有活跃，能衍生出大量新想法。
    跟老师做实验时完全不同！
    她在做实验过程中，似乎连性格也变了。
    不再胆小、怯懦、自卑。
    仿佛。
    变成了挥斥方遒的女将军！
    理论推演终于搞定。
    但化合物合成，却遇到一系列问题，失败接二连三。
    她没灰心。
    失败？
    继续！
    这是药学专业的基本素质。
    每种新药研发，都面临无数次失败，跟材料系有点相似。
    从清晨到中午。
    从中午到傍晚。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成了……”
    终于！
    夏轻墨呆呆看着，试管底部的粉末。
    下一刻，漂亮的眉毛舒展开，整个人充满精气神：“陈皓！我们……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
    陈皓同样激动，趁机展开双臂：“抱抱！”
    “嗯！”
    这时候的夏轻墨，没有一丁点羞涩。
    没考虑情爱，深陷于成功的喜悦中，陈皓也不是她男朋友，而是跟她经历失败，直至成功的搭档。
    如同战友一般。
    有什么好害羞的？
    陈皓胸口稍微顶了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果然，老婆很伟岸！
    有些动作，夏轻墨能发现。
    有些她却不知道。
    比如，一天之内修改公式，并完成化合物合成？
    做梦吧！
    先不说这药有没有用。
    单是完成，公式到实物的转化，换做其他药学系专家，也要以月为单位！
    全程都在陈皓控制之中。
    既要让老婆有成就感，也要让她亲身体会到，新药开发必然会面临，数不清的失败和困难，绝非一蹴而就。
    突然！
    夏轻墨俏脸通红，仿佛受惊的小兔，慌乱后退。
    从惊喜中渐渐平复。
    她发现……
    有人在占便宜！
    “怎么了？”陈皓明知故问。
    “你……”
    她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
    陈皓看出她很慌乱，也知道她性格如此，不敢继续调侃：“试药吧？”
    彼此关系一直在推进，但推进速度不能太快。
    否则，真会吓到她！
    “这个是治什么的啊？”夏轻墨懵了。
    “我也不知道。”陈皓挠头。
    他知道！
    只是不能说出来，否则傻子都会怀疑。
    当初，夏轻墨给他看课堂笔记，他‘随意’指出一个公式，‘张嘴就来’说尝试修改。
    接下来，两人‘讨论’修改方案，并通过实验一次次尝试。
    至于这东西治什么……
    不！
    准确来说。
    都不能确定它算不算药物。
    “在活体身上，以不同剂量使用，再记录数据。”
    陈皓假装思索，一边说道：“也许会有什么发现呢？”
    夏轻墨点头。
    这是一种全新化合物。
    是什么？
    能不能治病？
    治什么病？
    她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听陈皓的意见。
    给小白鼠、猴子注射完，两人又观察了个把小时，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短时间哪能看出异样？
    惊喜，会在数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