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8:病娇女帝囚爱六皇妹
作者:竾鱼   为娶丞相之女,纨绔她位极人臣了最新章节     
    那侍女迈着焦急的小碎步自漪澜殿而出,辗转了御书房和承乾殿,历经了小半个时辰才找来了庆阳殿。
    她额间泛着汗渍,站在书房几步外平复了喘息,才忐忑上前叩首,“启禀圣上,奴婢奉...”
    “滚。”当今天子平稳气调下的一声威严,足以吓得婢女抖三抖,她跪在门外半晌没再敢应言。
    可她又瞧了眼渐落的夕阳,斟酌着事态的轻重缓急,闭上眼睛,狠心地喊了一句,“启禀圣上,六公主说她薨了!”
    齐晏又是一脸狼狈,健步如飞地奔走在宫中的甬道上,后面跟着小跑的侍从,谁也不敢问上一句,那步辇是以后都不用了吗?
    齐晏匆匆而来,一眼便瞧见门外摔得七零八碎的药罐子,“谁弄的?”她声音发沉,目光扫视着候在门外的一众宫人,好像动了杀心。
    前去通传的那位侍女听了齐晏的问话,颤颤巍巍地跪上前去,“奴婢,奉公主之命。”
    齐晏听后,深看了她一眼,并未再有多言,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木制的门框上,停顿了几个喘息,才将其推开,缓缓而入。
    那扬言自己薨了的小公主,正坐在床边一脸幽怨地看着她,那惯来清澈的双眼,此时肿得像一对核桃,显然是她走后,齐栀仍是哭了许久。
    齐晏看得心口一疼,目光闪躲不再敢直视,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非要用这种方式逼我来,好给那齐衍求情?”
    “如何求?”原已是生了一日气的齐栀,此时见齐晏还是这般嘴硬,不知心疼她,心中委屈更盛,“我如今被这铁链子拴着,浑身更是疼痛难受,可承不得你的发泄了。”
    齐晏被齐栀说的无言,更不敢直视那厌恶,她踌躇在原地,便又听见软了语气的指责,“你还饿着我。”
    “宫人今日没给你送吃食?”齐晏一听,顿时恼了火,转过身子便朝外喊着,“来人,把漪澜殿这些仗势欺人的恶仆都给我拉出去…”
    齐栀开口打断她,“你处罚她们做什么,你都说她们仗势欺人,仗得谁的势,若不是你吩咐,她们如何敢这般对我?”
    “我没有!”齐晏焦急地转身解释,然正好迎上齐栀那狡黠的注视,才知自己被戏耍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六公主准备些吃食。”她侧目,与门口的宫人说道。
    宫人低头应是,匆匆而去,齐栀才撅了撅嘴,指着手腕上的铁链子说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吃呀。”她说得委委屈屈的,“多丢人啊,都怪你,我都快饿死了。”
    齐晏哪怕午时来瞧瞧她,她也不至于饿到现在,“你跑哪里去了,今日朝中便那么忙吗?”
    “还是你厌恶我了,故意不来瞧我?”软糯的语调,一如两人过往几年间的相处,就仿佛晨间的事从未发生。
    可那铁链子,明晃晃地锁在齐栀的身上,齐晏也知晓她整齐衣衫下的红痕有多可怖,那都是拜她所赐。
    她就是个无法自控情绪的疯子,一个因为渴望着爱,而卑微敏感又自负的施恶者。
    齐晏垂着眸子,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指节,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被齐栀的话哄了去。
    她分明昨夜才去偷见了齐衍,对他说了自己从未听过的情话。
    不对,她说了。
    她今晨为了齐衍,说喜欢自己。
    齐晏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自控地朝着齐栀走去,她坐在齐栀身旁,单手捧过她的脸,“栀儿,如果我放了齐衍,你可不可以就当是为了他,留在我身边,别跑了?”
    齐晏冷峻的声音下好像夹杂了些卑微的祈求,可她却是亲眼看到齐栀因她的话,而蹙起了眉峰。
    齐栀不愿,不愿再留在她的身边,齐晏眸色一沉,一把捏住齐栀的下巴,“你愿…”
    “报…”焦急的通传声自屋外传来,打断了齐晏的话,她双目充血,暴怒地喊了一声,“滚。”
    可那跪在门外的侍从,结结巴巴地说着,“禀,禀圣上,奴才有要事禀奏。”
    屋里齐晏捏着齐栀的手微微颤抖,好像是怕伤了她一把猛然泄了力,“说。”
    若非大事,侍从大概不敢直言第二声。
    然而,门外的侍从得了应允,踌躇半晌不敢开口,几乎是等到屋内的齐晏耐心耗尽,才回道,“永安王…已于木牢中自尽。”
    齐晏听到这话时,身子一僵,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猛然站起身来,却觉天旋地转,踉跄间险些栽向地面。
    完了,齐衍死了,齐栀要恨死她了。
    她再也留不住齐栀了。
    齐栀听到侍从的消息后,也不由地愣顿了一瞬,记忆中的齐衍始终是沉稳的性子,即使是萧家被贬,他出宫开府再无实权,两次相见也都意气风发。
    甚至即使昨日被擒,他也仍是满口正义,好像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不会就此倒下,亦未输的彻底一般。
    却不想,这才一日,他竟选择了这般屈辱的死法,也不知这其中有她几分功劳。
    齐栀这般想着,就见齐晏踉跄起身,手抚额头似有不适,她心下一急,忙唤了一声,“阿晏。”
    阿晏阿晏,阿衍阿衍,何其相似。
    “朕没要杀他!”她怒吼着,像是吼给屋外之人,又好像是在焦急地解释给齐栀听。
    齐晏双拳紧握,额间青筋暴起,脑子里的惶恐四处乱传,快要炸了似的折磨着她,而后,她耳间嗡嗡地又听见那不知是晏还是衍的呼唤。
    齐晏僵着身子,面对这门口的方向,又怒又惊的情绪还未过,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大笑起来。
    那笑声回荡在房间,叫跪在门外之人听了都颇有些心惊胆战,连忙起身向这庭院退了几步。
    齐晏充血的眸子笑出了泪,她边擦着眼泪,便转过身去,身子不稳地栽在地面也全然不在意。
    “栀儿。”她手脚并用地爬向床边,一把抱住齐栀的双腿,抬着头说道,“齐衍死了,哈哈哈…”
    “他死了,他再也不能来和我抢你了,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