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盛京多日,南浔一直忙着大婚事宜,直到了今儿个,才头一次准备去上朝。
闻笙趴在暖和的被窝,抬头看着南浔自己起床穿好了朝服,懒懒道,“好有负罪感呀。”
既不与你同起床,也不帮你穿衣。
但她虽是这么说,唇角却是弯弯的,显然很是享受当下的相处。
南浔见了她这般模样,也不禁唇角带笑,坐到床边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她贝齿轻咬,将那柔软的唇肉占为己有,轻声道,“这么精神,看来昨晚是一点也不累。”早知道,再多要一次。
南浔吻来时,闻笙下意识便闭了眼,迎上她的吻,却又在听了她的话时,没忍住地抬手掐在了她的腰间。
“嘶~”南浔被掐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身下的人,嘟囔了一句,“谋害亲夫啊?”
闻笙嗔瞪着她,问道,“你是吗?”
“不是。”南浔嘿嘿一笑,遂又俯身吻了她一下,重说道,“你谋害亲妇啊!”
闻笙被她哄得轻笑一声,伸手给她揉了揉腰间,回吻了她一下,“再不去,可要晚了呢。”
“晚就晚,这个破朝,我是一天也不想上的!”南浔伏在闻笙的脖颈轻嗅,香香的,好闻死了!
闻笙侧眸看了一眼又拱在自己身上的色胚,轻叹一声,幽幽道,“那就别去了,公爹应该也不会因为等不及而闯进来揍人的吧…”
她话还没说完,南浔便起身向外跑去,边跑边说道,“我走了,清清…”
闻笙见她这般模样,不禁笑趴在了床上,热热闹闹的生活,很是有趣。
这上朝的路上皆是朝中重臣,见南浔父子二人,都或真或假地恭贺南家新喜,但又在见到闻相时,收起了脸上那谄媚。
南浔依旧不卑不亢地喊了句,“岳丈大人。”不过,得来一阵无视罢了。
南辰背着手,和闻有政短暂的视线相交几眼,二人皆无甚神情地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众臣将两府态度看在眼中,显然这场南小将军强求的姻亲,并没有拉近两府的关系,反而有些更像是敌对。
南浔并不在意众人打量,和她爹一同站在了众臣之前,与齐桓点头示意后,扫了一眼齐晏与齐衍。
不过这片刻间,宦官便高喊道,“皇上驾到…”
众臣纷纷跪拜道,“吾皇万岁。”
南浔与她爹迟了片刻,直到齐胤坐在定,才不紧不慢地跪了下去。
齐胤坐在高位,将一切看得真切,抓着龙椅把手的手松了又紧,直到底间众臣纷纷躁动,才缓缓道,“众卿平身。”
南浔起身之后,还不待站定,便听齐胤开口道,“阿浔,朕还未来得及祝你新婚喜乐呢。”
南浔闻言,微微抬首看向齐胤,毫不留情地戳穿道,“皇上忘了吗?臣前日还携夫人入宫谢恩了。”
甚至,还在宫中重伤了朝中大臣,您流落在外的亲子。
齐胤轻笑一声,并没有被戳穿的尴尬,说道,“大喜的日子里,人就是容易高兴糊涂。”
说罢,他转身看向闻有政,问道,“是吧,闻相?”
闻有政沉着眸子,躬身回复道,“皇上说得是。”
如此,齐胤才满意的挑了挑眉,视线随意扫过一众重臣,并不怎么在意地问道,“今日倒是不见雍凉王。”
安福听后,忙道,“雍凉王今晨便告了假,说是身子不适。”
齐胤闻言,一脸的疼惜道,“下朝后,派个御医前去雍凉王府看看吧,怎么朕才好了些,皇弟又病了呢。”
“是。”安福回道。
虚假的“兄友弟恭”,让南浔听得不禁恶寒,上朝如戏,净扯没用。
“众卿可有事报?”齐胤坐在高位之上,又问道。
话落间,不少臣子向宋渊投去了视线。
宋沂一事并未被刻意隐瞒下来,何况宋沂仍有官职在身,连着两日未曾现身,显然也会引人猜测。
只是众人不成想,宋渊动也未动,而皇上也并未要提及此事的模样。
一时间,众臣心思各异,不知皇上与南家皆为何意。
这有史以来,除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还从未听过哪个大臣,可在宫中如此肆意,却仍不被追责的。
齐胤将众人神情看在眼中,沉吟一瞬,刚要开口道,南浔便站了出来,她上前一步道,“臣有事上奏。”
“哦?”齐胤眯了眯眼,问道,“阿浔你有何要报?”
南浔回道,“臣想问皇上,凡我北齐国土之上皆为我北齐之子民,当一视同仁,是也不是。”
齐胤闻言,不禁想到前日宫中之事,他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很快被掩下。
他看着南浔,慢悠悠地回道,“这是自然。”
南浔点了点头,又道,“既如此,臣建议,待来年初春,地方推举的为官者,当有女子。”
南浔的提议落下,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一位年迈固执的言官,脸上直接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捋了捋长须,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地斥道,“南小将军,此言差矣!女子岂能涉足朝政之事?真是荒谬至极!”
有些官员见此,也不禁摇头叹息,认为南浔的提议有违常理,自古以来,女子就应该安守于后宅之中…
闻有政无甚神情矗立在原地,似一副事不关己,全然没有昨日试探南浔身份的模样。
南浔将他反应看在眼中,静静地打量着一众人,直到他们议论声渐小,才又道,“自古以来女子有才知者不在少数,让有才之人,展其才,效于国,利于民,管她男女作何,怎就荒缪了呢?”
“倘若当朝者亦有女子,她们站在此处,可也会说出这句自古以来女子就当安守后宅,可会说她们确实甘心于此?”
那言官闻言仍是不服,“妇人之见何其短浅,若使其任职于朝政,北齐可还能享这现世盛景,守得住这江山!”
“有我南家在,这北齐的江山就一直在!”南浔的声音掷地有声,是少年英雄独有的桀骜,震得一众之人说不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