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99，荷鲁斯的困境
    荷鲁斯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收了回来，他猜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那是的父亲，人类之主，黄金王座上的神明老人。
    “为什么，你们都不能理解我”回想起那位站在火堆上的中年人，想到那人对他说过的话，荷鲁斯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无法隐匿的悲伤。
    他在做关乎宇宙存续的伟大事业，为此他不惜从冥府之地走回现实，但他的父亲不以他为子嗣，他的兄弟憎恨着他的所作所为，银河中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
    幻境中帝皇对他的质问，令他的内心遭受打击。
    刚刚的谈话也有些没头没尾，荷鲁斯仔细的回忆着每个细节，或许刚才的那一幕隐藏着帝皇的深意，只是他自己没能领悟。
    他独自坐在房间中沉思着。
    近日的战争的局势也令他有些心烦意乱。
    人类帝国的军队在恐惧之眼内部开辟战线后，对于混沌势力发动了全方位的围剿。
    这一点，即便有太空死灵牵制帝国的部分军队，也无法扭转。
    如今人类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令银河中所有的敌人都感到心惊，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批堕落的机械神甫找上了他。
    其中就包括审判庭找了万年，都没有找到的黑暗机械神教创始人——卡尔博·哈尔。
    哈尔是大叛乱时期，导致火星分裂的罪魁祸首。
    万年来审判庭一直在试图寻找这位叛逆的踪迹，可却一无所获。
    在荷鲁斯掀起大叛乱时，哈尔是当时火星的铸造将军，是机械神教内部激进派的领头人，因为不满帝国对于机械神教的限制，发动了背叛帝国的战争。
    荷鲁斯曾向哈尔许诺，在他获得成功后，将解除对于知识的限制，只需要哈尔打开莫拉维克的地窖，利用那些可怕的禁忌技术对抗帝国忠诚派。
    著名的深渊号战舰，也是由哈尔亲自监造。
    没有人能够否认哈尔的才能，只可惜他站错了队，在荷鲁斯战败后，忠诚派对叛逆者进行了围剿。
    哈尔也被迫从火星出逃，从那以后，他的名字彻底消失在了银河中，再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这些年，哈尔逃到了帝国的边境隐姓埋名，在星炬光芒微弱的地方，他依旧在进行着研究，探索那些属于禁忌的领域。
    万年来，哈尔没有再向任何人宣布效忠，因为他明白，看似岌岌可危的人类帝国，并没有那么容易动摇。
    即便是阿巴顿，哈尔也不看好他，无论这位恶魔统帅发动多少次战争，也无法真正的摧毁帝国。
    因为只要帝皇的意志依旧存在，帝国就不会倒塌，而阿巴顿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荷鲁斯的归来，让哈尔再次看到了希望，在诸神的帮助下，这位背叛之子曾经差一点点就杀死了帝皇。
    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这是哈尔经过周密计算后，所得出的结论，因此当荷鲁斯归来后，他就在暗中寻找着他的踪迹。
    哈尔准备倾尽自己的才华，成为压垮人类帝国的最后一颗砝码，他要帮助荷鲁斯打造一支强悍的舰队，将他的一切禁忌研究都运用在上面，这支无敌之师将击败如今的帝国战帅杜克尔，将帝皇弑杀在王座上。
    然后在人类帝国的废墟之上，重新建立起一个全新的人类国度。
    一个可以自由研究各种禁忌知识的国度。
    漫长的岁月中，哈尔对于禁忌学识的研究已经探索的十分深入，他从一些古老遗迹中得知，灵族的丑角戏团守护着一座‘黑图书馆’。
    据说黑图书馆中，拥有宇宙内的一切学识，甚至还拥有关于未来的记录。
    如果能够找到黑图书馆，得到那里的知识，那么他所期待的胜利将成为现实。
    经过不断的查探，哈尔已经得到了黑图书馆的准确位置，并且在不久前，他俘虏了一支灵族小队，并从他们的脑子中，知晓了一些灵族近期发生的大事——
    ——灵族的生命受到了人类帝国战帅的钳制。笑神西乐高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正在积极收集散落在银河中的老妪之剑。
    前者令哈尔感到震惊，因为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而后一件事，则是让这位狡猾的黑暗神甫看到了机会。
    最后一把老妪之剑在色孽的六重纱幔之中，为了得到它，丑角戏剧团与方舟灵族都在积极地寻找方法，并且在行动时，黑图书馆最大的守护者，笑神西乐高也会参与其中。
    这是一次深入亚空间深处的突袭作战，仅凭灵族的力量他们很难做到这件事，因此哈尔猜测，他们很可能还会去找帝国的战帅帮忙。
    毕竟那位风头正盛的帝国战帅，能够从纳垢的天国中抢夺走生命女神，再抢一把剑，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如果灵族与人类的精力，都被牢牢吸引在亚空间深处。
    那么黑图书馆的防守，必将陷入到前所未有的空虚，这便是哈尔等待的机会。
    哈尔将这件事告诉了荷鲁斯，并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荷鲁斯很快便认可了这个计划。
    杜克尔拥有的军队实在过于强大，即便是太空死灵有着碾压所有种族的科技造物，但在与帝国军队抗衡时，也依旧取得不到任何优势。
    甚至由于太空死灵的内部并不团结，以及许多王朝法皇与霸主，都在漫长的沉睡中脑子出现了问题，这直接导致到了，他们在与帝国军队碰撞时，甚至会出现被人类帝国压着打的局面。
    荷鲁斯原本对太空死灵的力量充满期待，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面对太空死灵浩浩荡荡的入侵，杜克尔甚至都没有露面，仅凭基里曼与察合台·可汗，便顺利的稳住了局面。
    并且还给了太空死灵军队迎头痛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荷鲁斯不得不寻求其它的帮助。
    如果能够从黑图书馆中有所收获，利用黑暗铸造世界打造更加强大的混沌引擎，也许能够凭借这些对抗杜克尔的军队。
    荷鲁斯在房间中梳理着最近的事情。
    随后他站起身，前往了法比乌斯的实验室。
    密密麻麻的营养罐摆放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室中，数量无法估算，这些密密麻麻的营养罐中，培养着他为克隆原体筹备的军团。
    克隆原体的成长需要时间与引导。
    为了达到他的目标，这些原体全部都是被清除记忆后的幼年形态。
    即便原体的成长远超凡人，但想要真正利用于战争，他们至少还有几年的路要走。
    但现在的荷鲁斯，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几年的时间看似短暂，但想要在杜克尔的大军围剿中度过这段时间，荷鲁斯感到度日如年。
    他们直被帝国的军队追逐着，就连这个实验室，也是临时搭建的场地。
    荷鲁斯与法比乌斯召集来的混沌战帮，在最近损失惨重。圣吉列斯与莱昂两位原体亲率军团对他进行围剿，令他苦不堪言。
    而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克隆原体福格瑞姆，以及神出鬼没的克拉克斯。
    在这不得安宁的追击战中，甚至洛珈目前都已经和他走散了。
    洛珈的离去吸引走了暗鸦之主克拉克斯，这也许是荷鲁斯最近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所有的原体似乎都没有虚度万年的光阴，别说是杜克尔，即便是暗鸦与雄狮展现出来的力量，都足以令荷鲁斯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这两位原体皆是神出鬼没。
    即便荷鲁斯在至高的八方交汇之地求取到了令他人无法想象的宝藏，这段时间也被折磨的不轻。
    不断的溃败荷鲁斯损失的不仅仅只有兵力，也有奴隶与资源上的损失。
    缺少奴隶和资源，就算是修建如此简陋的实验室，都耗费了荷鲁斯不少的心力。
    看到自己简陋的队伍，荷鲁斯愈发迫切想要得到黑图书馆中的知识。
    只有得到那里的知识，他才能够建立起更加强大的军队，拥有与人类帝国对抗的力量。
    他已经受够了，帝国只是派出几位原体，就将他追赶的焦头烂额的现状。
    荷鲁斯的脚步声在简陋的实验室走廊里回荡着。
    法比乌斯的实验室，是一个充满了血腥与奇迹的地方。
    实验室的内部只有少量的奴隶，在维护着营养罐的运作，这些奴隶在走廊中匆忙的来往，而除了奴隶以外，实验室中还有黑暗机械神甫的行踪。
    那些身披着黑红色兜帽的机械神甫，同样擅长对于血肉之物的改造。
    实验室原本是一个洞穴，他们到来之后将内部扩大，改造成了一处巨大的地下实验室。
    殷红的鲜血溢满了整块地板，血腥气味充斥着整个实验室。
    哪怕空气循环系统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运作，也无法排空这浓郁的血腥味道。
    为了加快培养克隆军团的速度，法比乌斯采用了人造胚胎这种亵渎的技术。
    实验室的内部到处都是蠕动的恶魔血肉，大量的能量导管与冒出的电火花输送网，连接着这些血腥的人造恶魔紫.宫。
    时不时会有蠕动的肉块从母体中排出，被改造人奴隶带走。
    这些改造人是半机械半血肉的怪异之物，他们的大脑连接着粗大的电缆，用来给它们丑恶的身躯输送能量，维持他们的活动。
    古老的岩石墙壁已经被凿穿，密密麻麻的能量管线，来为克隆人提供营养物质。
    实验室内部的光线有些昏暗，这是照明灯供能不足的后果，。
    荷鲁斯从这些血肉与钢铁融合的怪异造物旁走过。
    从这些怪物偶尔张开的眼睛中，他能够看见那些近似死人的眼球。
    这些眼睛中毫无人性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黑暗与暴虐。
    法比乌斯只是创造了血肉，但其中的灵魂并不是他赋予的。
    克隆军团的灵魂，不是自然诞生的，而是荷鲁斯那四位朋友，从隐秘之地找来了灵魂。
    荷鲁斯原本并不同意他的朋友们插手他的克隆军团，但那四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加入他们所带来的灵魂后，克隆士兵会变得更加强大。
    克隆士兵有着令他都刮目相看的力量，更残忍、更狡诈、更能忍受痛苦、更具有生命能力。
    荷鲁斯现在迫切需求的就是强大的力量，因此在短暂的犹豫后，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四位朋友参与进来。
    通讯装置和记录器被安装在实验室的各个角落，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大人，几位战帮之主正在寻找着您。”
    一位比荷鲁斯还要高大改造怪物，来到了荷鲁斯的面前。
    它的背部生长着尖利的鳞片，以及如鱼鳍般的脊椎，这些增生物锋利无比，即便是金属都能切割。
    就连它们的手臂上都有着相同的鳞片与骨刺，一旦发生战斗，这些大家伙绝对是敌人的噩梦。
    这些是法比乌斯的作品，这位生物鬼才在万年中收集了无数种族的基因与血肉。
    他从中挑选出心仪的基因，并将其组合成了全新的种族。
    这些种族模样怪异，但它们全都将法比乌斯视作父亲，在这些怪异种族的族群意识影响下，亚空间因此而诞生出了属于法比乌斯·拜尔的亚空间实体。
    听到改造人的话，荷鲁斯点了点头。
    他迈开大步向着实验室另一边走去，。
    越是向着实验室的深处行走，场面就越发亵渎，无数悬挂在天花板上，类似于人形的血肉之茧，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
    这些血肉之茧的内部，都是被俘虏来的帝国平民，他们的作用是成为试验的素材。
    这些素材全部是从黑暗灵族的捕奴队那里购买来的。
    不过在近期，黑暗灵族的城市被杜克尔率军毁灭，他们物质领域的捕奴船也受到了帝国军队的围剿。
    贸易自然也被迫中断，未来银河中是否还有黑暗灵族的容身之所都很难说。
    实验素材的供给被切断，如今这最后一批的实验素材，几乎是用一个少一个。这同样会拖延克隆军团诞生的速度。
    荷鲁斯抬起头，看见其中一具素材被吊在半空中，他的腹腔被掏空，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一位改造人走了过去，用大手切开了血肉之茧，露出了人类平民被刨开腹腔的身体。
    呻吟声响起，这些受折磨者不被允许死去，尤其是在如今实验素材缺少的时候。
    如果说被战火点燃的银河是一片地狱，那么法比乌斯的实验室，就是地狱中的地狱。
    死亡是这些实验素材最好的结局，也是对于他们最大的仁慈。
    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份仁慈如今与他们相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