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聂枫应约来到千亿会馆。
    包厢内，除了上次见面的两位大学城项目开发商和白羽，还多了一位笑面虎一样的白胖子。
    起先，聂枫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人。
    但当江千亿介绍这人叫“乔丹”时，他心下颤动了一下。
    在前世，江千亿失势后，接手千亿会馆的人，就叫乔丹！
    聂枫是个篮球爱好者，“乔丹”这个名字，对于他而言，太过熟悉了。
    要不是这个熟悉的名字，当时处于底层的他，也不会关注到千亿会馆。
    在一个城市，同名同姓的乔丹，或许有很不少。
    但能来千亿会馆，与江千亿搭上关系的这位白胖子，应该就是前世那位接手千亿会馆的乔丹了。
    酒宴开始后，乔丹很少说话。
    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笑嘻嘻地眯着眼，一副很认真听别人畅谈救市政策的憨憨模样。
    当然，他也会在恰当的时候，跟随大家发出一声人畜无害的会意笑声。
    不过，当乔丹用同样的眼神，同样的笑声，面对聂枫时，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此人有多平易近人。
    甚至还生出些许发自心底的抵触。
    这种感觉，比看到那位一脸死灰模样的白羽，还让聂枫感到不爽。
    这时，坐在他左侧的省城开发商陈思远侧身低声说道：“聂先生，齐淼那个婊子到省城后一直没找我。
    她是不是靠上别人了？”
    “是吗？”聂枫稍稍一愣。
    自从齐淼在医院与他分开后，两人就一直没再联系过。
    临走这个女人曾发信息说要去省城，他还以为齐淼从此就会跟了陈思远。
    如今听陈思远否认此事，聂枫一时也有些搞不清状况。
    “陈总没什么损失吧？”聂枫问道。
    陈思远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和她只吃过一次饭，什么好处也没得到，自然就没在她身上投入什么。”
    “那就好。”聂枫瞥了一眼一副滑头笑意的陈思远，点头随口应付了一句。
    “哎！可惜了。”
    陈思远瘪了瘪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惦记齐淼很长时间了。
    多亏聂先生把她介绍给我。
    可惜啊，还没来得及品尝一下滋味，就不知道这婊子去哪儿了。
    现在，她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好像人一下子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哎！真特么...遗憾啊。”
    聂枫微微一笑，侧身好言安慰：“陈总，没必要吧？
    一个齐淼有什么遗憾的？
    你有钱有势，漂亮女人还不是随叫随到啊。”
    “不一样的。”
    陈思远轻轻拍了拍聂枫的手臂，抿着嘴发出几声“啧啧”之音。
    继而叹息道：“齐淼浑身上下透出来的味道，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的。
    那种韵味......
    唉！能让人发狂呢。”
    “是吗？”聂枫小声发出一声疑问。
    同时，脑海浮现出自己与齐淼缠绵的画面，情不自禁之下，竟然也跟着“啧啧”了两声。
    “聂先生！”坐在对面的白羽，突然低眉冷目瞥视着他，喊了一声。
    聂枫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艾丽嘴里的“阴人”，点了点头：“白先生，有何见教？”
    白羽薄薄的嘴唇微扭，死人一般的脸上显出一抹阴笑：“立夏集团的樊立夏，你应该很熟悉吧？
    立夏集团前段时间拿到吴择业大学城项目的五个地块，你应该也知道这事吧？
    樊立夏和你关系很亲密吧？”
    一连三问，被这货连珠炮般抛了出来。
    “啊？真的吗？聂先生和樊总很熟悉？”陈思远面露惊讶，探手拉住了聂枫的手臂。
    旁边的京城开发商杜志军也神色诧异，侧脸看了过来。
    只是，转瞬间，他又恢复了自然神态，看向聂枫的双目里，多了几丝崇拜的神光。
    在杜志军看来，京城大佬齐云天都把聂枫奉为上宾。
    汉江的樊立夏与聂枫熟悉，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奇闻了。
    江千亿坐在聂枫右手。
    他缓缓放下酒杯，神情看似悠然，但双眸却充满阴冷的质疑。
    白胖子乔丹，依旧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活像一个吃瓜群众。
    “怎么？不愿意承认吗？”白羽见聂枫没有立即回答，再次发出追问。
    语气里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聂枫淡然一笑，接过身后旗袍少妇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看向江千亿，缓缓道：“江大哥，你还记得三四年前，我曾在咱们会馆和吴择业发生冲突的事吗？”
    “这个......”江千亿倚靠在座椅上，做出一副沉思状。
    聂枫继续提醒：“当时邹七来包厢和我见过面的。
    我当着七哥的面，还打了吴择业好几个耳光。
    这事七哥没给你汇报吗？
    哦，对了，我记得后来吴择业和咱们聚会时，也曾提到过我们两人的过往纠葛，对吧？”
    “哦，想起来了。”
    江千亿一拍脑门，挺直了身子，一副恍然大悟状。
    “这事邹七确实和我说过。
    说是你和你姐来这里和吴择业谈事，被吴择业带人欺负了。
    对不？”
    聂枫点了点头：“ 和我一起来的就是樊立夏，我姐。”
    “哦，明白了，明白了。”
    江千亿一脸释然地笑了起来：“我记得后来吴择业还找我告过状，说邹七偏袒你和樊立夏。
    对，没错！
    当时这个老小子说的就是樊立夏这个名字。
    哎！小枫，你瞧我这脑子。
    参与大学城项目时，我只知道立夏集团的老板是樊立夏。
    却忘记当初你带会馆来的女人就是她。
    哎呦，这样算来，我和樊总，也算是老相识，老朋友了。”
    “哦，原来聂先生和吴总当初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啊。”
    “嘿！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
    “聂先生，原来和我们一起参与大学城项目的美女老板，是您的姐姐啊。”
    除了白羽，周边几人一言我一语，皆出言搭话。
    白羽吃了瘪，抬手抿了一口酒，一言不发。
    他没有想到，憋了许久的大招，在众人面前揭穿聂枫底细的必胜牌面，竟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反转了。
    更令他内心不爽的是，立夏集团，妩媚风情的美女老板樊立夏，竟然是聂枫的姐姐。
    什么姐姐？干姐姐吧？
    聂枫不是也喊成程大姐吗？
    成程......
    想到成程，白羽双目收缩，脸上的阴冷神情更浓。
    “白先生，你不会觉得国家出台利好政策，立夏集团刚好又提前拿到吴择业的大学城项目，是因为我向樊立夏提供了内幕消息吧？”
    “难道不是吗？”白羽冷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