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分了一圈烟后自己点上抽了一口：“其实我在鹏鹏身边就像巴铁跟着龙国登月一样，都是跟着大哥嘎嘎乱杀——鹏鹏负责乱杀，我负责嘎嘎。”
    戴蒙哈哈大笑起来。
    杨猛却没有笑：“我活到现在明白一个真理，就是选择大于努力。我相信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人，看上去平淡无奇没有什么亮点但是他们混的就是比别人好，我就是这种人。”
    戴蒙听后也笑不出来，看着杨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杨猛道：“我也是男人啊，也想证明一下自己。有一次遇到了印度一个项目就在新德里郊区。我看着投资不大利润不错，关键是对方条件开的真不错，于是就组织人过去投资了这个项目。”
    “然后呢？”戴蒙问道。
    杨猛长叹一口气：“戴蒙，你知道我们是混非洲的。非洲有一点儿比印度强太多了。”
    “哪一点儿？”
    杨猛道：“你在非洲投资，非洲人就是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你要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准备，而印度人呢？我们是超级大国什么都有！我一想，那是在新德里啊，就算别的地方穷那个地方该有的东西也该有吧？”
    说到这里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后道：“当时我带着国内组织的工程队和当地雇佣的劳工去了那边，什么办公室、宿舍、工具房之类的光加长集装箱就带去了三十多个，准备大干一场。然后去了公司所在地的时候我傻眼了。”
    “当时我去了之后发现那就是一片土地，当时不是说这里有地坪吗？我问印方的人，得到的答复是——没有。然后我又问排水沟呢？他们指着旁边一条雨水沟道：‘那就是’——九十一条干涸的小水道连接一个干涸的河床。那么该有电吧？这个特么的还真有。”
    戴蒙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有电你为什么还爆粗口？”
    杨猛道：“确实有电，有一台科勒发电机！”
    “科勒？那不是做马桶的吗？”戴蒙一脸懵。
    萧鹏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科勒的发电机也很不错，一般都用在游艇上的，我的游艇上用的就是科勒的发电机。”
    戴蒙恍然大悟。
    杨猛却伸出一个拳头：“一台十千瓦的发电机！”
    “十千瓦？”戴蒙瞪大眼睛：“十千瓦的发电机能干什么？”
    杨猛道：“合同上说了，供电最少两千千瓦，结果他们就给了一个十千瓦的发电机，你说没电吧？他还真有；你说有电吧？还不如没有！一台n手科勒发电机想要支撑起一个工地？这特么的说给谁听去！”
    戴蒙不解：“既然在新德里，那么拉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杨猛道：“我也问了这个问题，那边客户说了：要等两个月后厂家才会把变压器送过来，但是要安装变压器又要先修路，包括把集装箱房运进去也要修路，可是修路需要推土机，而那里只有两台推土机，一台推土机有推臂故障，想要修好就需要大型焊机进行堆焊，可是使用大型焊机又要有电。而那个十千瓦发电机根本带不动大型焊机。喏，就这么陷入了死循环！”
    戴蒙听后彻底懵逼：“呃，猛子，尽管这个事情我听到后对你表示同情，但是我有点儿忍不住笑啊。”
    萧鹏道：“没事戴蒙，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戴蒙忍住笑道：“你不是说有两台推土机吗？还有一台呢？”
    杨猛道：“那一台拆了当配件，也就是说两台破推土机才能凑起来一台有故障的推土机。”
    “呃……”戴蒙无言以对：“那这个事情这不就无解了？”
    “无解？”杨猛道：“有办法——把附近村里的青壮年全部找来人工修路。修好了路就可以把集装箱房运到工地。我当时那叫一个无语：雇一个村的人过来修路？就他们那干活磨洋工的样子，非洲人跟他们比都是勤快的！总而言之就是：没有路集装箱房进不去，你们没法吃饭没关系：每天一次水车负责送水，每天中午送一次饭。你在非洲人家说我们啥都哦没有，那咱们去干事儿都准备，印度人是说什么都有，可是去了之后才发现不如没有。关键是我找的工程队也崩溃了跟我提出这活儿没法干。”
    “为什么？”戴蒙不解。
    杨猛道：“根据合同要雇佣当地的熟练工人，他们也给安排来了‘熟练工人’，我当时一看恨不得掏出枪把他们全突突了！安全鞋？我们都是打赤脚的，干活穿鞋太奢侈了！安全帽？这个还真有——厨房里刷碗的海面往头上一绑那就是‘安全帽’。我们的工程队负责人能让他们干这个活吗？”
    戴蒙眨眨眼：“你说的这是真的吗？这也太夸张了？”
    “夸张？”杨猛直接蹦了起来情绪激动道：“我跟你夸张？我这还没给你讲别的呢！附近村落确实有电线通进去，他们也跟我说有水电站供电还能供电几千千瓦够工地使用，可是真实情况呢？刚才说的那个干涸的河道就是水电站下游！我在那里两个月时间那个河道一滴水都没有！你告诉我水电站没有水用什么发电？”
    戴蒙赶紧道：“别激动别激动！坐下慢慢说。你不是说那个村子里电线吗？他们哪来的电？”
    杨猛翻了个白眼道：“我说的是有电线，说过那里有电吗？”
    “啊？”
    杨猛继续道：“我们是混非洲的，更贫穷的地方都见过，那是各种原生态的地方。包括哈吉桑那边原来也基本就是树枝围个圈盖块布就是当房子，包括我们国内西部地区我们也去过，鹏鹏在那里还建了一个学校。我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啊，可是到了印度还是让我大开眼界！”
    戴蒙不解：“此言怎讲？”
    杨猛道：“我去了那边村子，有电线没有电——或者说是时有时无，而且电压变化很大，曾经有一次直接报废了全村的手机，最后只能靠一台手拉发电机给手机充电！有自来水管没有自来水。整个村里喝水用的是那种……你们英国一百年前用的那种手摇泵，就跟早些年发动汽车那样拼命摇来打水，而且又漏气又漏水还没人修，摇的时候速度不能慢，稍微一慢水就变少，打一次水跟去一次健身方式的。对了，你一说我还想起来了，那整个村的命脉是在你们英国人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戴蒙一脸懵。
    杨猛道：“那个村子里有一台上世纪六十年代英国帕金斯的柴油抽水泵，那边的农业用水基本靠天，不下雨就用那个帕金斯抽水泵把地下水抽到蓄水池里——这也是当地农民另外的重要生活用水来源。我当时也是傻x就想要证明自己，当时自己带的四千瓦的光伏发电装上了，八十升的制水机也安装好，这样集装箱宿舍里上下水一搞好，洗澡充电都能解决但是用不了空调！呆了一个多月我特么的实在受不了，直接卷铺盖回家，算了一下那两个月算上运费、人工、设备相关费用，五百多万就这么扔了！今后谁跟印度有联系谁傻x！”
    戴蒙不解：“那你怎么不坚持了？这不像你性格啊！”
    杨猛道：“我说我给热跑的你信吗？”
    “热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