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舍得呢？”余意轻轻叹息，似又愉悦，“商商，别劝我了好吗？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
    长颜就这样看着他：“你自己觉得现实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回到之前的状态，想保持住这个状态。世上就没有不变的东西，不进就退。”
    “维持原状也是退步了……我想，确实回不去，不该有这样的奢求。所以，你还是会离开我？”
    “你的意思是我要为你停留吗？”
    “当然不是，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你，哪怕是片刻。我怎么能要你不做你想做的事情，只为成全我的私欲，那太自私了。”
    “所以，我也不会自私的承认你的承诺。”
    “承诺是我自己想给的。”
    “我不需要这样的承诺，你没必要等我，我就是死在外面，临死前即便有机会也不会告知你。只要我决定走了，就没有归期。”
    排查完就得动手，一旦动手势必不能留在这个世界，长颜给自己安排的时间非常紧，在国都还要停留一年多，是针对沈镜沉和009。她一出去，离开了沈镜沉势力精心布置的环境，001就要各种劝。
    这个计划，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过，谁都不知道。
    “疯子，非是没有以平等的视角看待你。我是一但有想做的事情，就会把其他的都放入次要。我真心的希望你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一生，你得不到更多的回应。”
    “商商，感情……对你来说重要吗？”
    她又这样说了，却与之前说的有很多的差别。这次，她显得很严肃。
    “自然是重要的，正因为很重要，所以我不轻易触碰。也因为我比一般人更冷心冷情，疯子，以你的细腻和聪慧，想必早就发现了，我是看着还好，也会仗义出手，救人性命，帮助他人，可我的心是冷的。能救我会救，救不了，也不会难受，最多叹一口气，也就这么一下，便结束了。我没那么多情绪，给不了恋人之间应该有的亲密。”
    余意哑然：“哪里有天生的冷心冷情。”
    “我不就是吗？”长颜反问。她是天生的，但也没这么夸张，只是后天选错了道，两相一动，就成了现在。
    001，009的爱意值面板数据都是假的。她修改的。对余意的爱意值，是比其他人高一点，是9。9和100比起来算什么，更何况50才算喜欢，至少要30左右才会产生心动的感觉。还差的远。
    那15的进度条她还弄明白什么意思。这个进度条并非单纯的爱意值、好感度的展现。
    余意手紧了紧。
    好难受，心口闷闷的，沉甸甸的，说句话都很艰难：“没再可能吗？”
    长颜放下手里的一叠图纸，倒了少量温开水在杯子里，道：“是，没可能。”
    “倘若……倘若我不需要你负责呢？”
    长颜端过杯子，先是道：“我不允许自己只享受，却不付出，不负责。”
    “你说了太多的话了，先喝点水吧。”
    长颜扶过他，给他喂了下去。水不能多喝，只能是少量，顶多润润喉，缓解一下干渴的滋味。
    “谢谢。”
    “不用谢。”长颜又往杯子里倒了一些温开水，取了医用棉签，浸湿，叮嘱一句，“不要舔嘴唇，会更容易起皮。我拿棉签给你润润。”
    长颜给他润嘴唇，她打人力道控制的很好，照顾人也一样，打人卡着床上躺的点打，不打人就会尽量让患者舒服一点。
    “商商，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吗？”
    余意越发的心痛，正因为知道她这样的原因，却一点高兴都没有。
    “留念想做什么？”
    “就算为了曾经片刻的心跳加速。”
    “所以更不应该留了，虚无缥缈空待人。”
    就算是留念想，她也是给自己留，而不是给其他人留。
    “我觉得很难受，快喘不过气来了……”
    口说了不算，长颜直接听脉确定情况。嗯，还是很糟糕。浑身温度偏低，输液那只手冰冷的。长颜把衣袖推上去，掌心推上去，有内力的加持，再重复此过程两次，就暖起来了。
    不只手上暖和起来了，身上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只是还是难受，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长颜表达：“等你脱离危险，我再走。”
    余意也很固执，非要问：“为什么呢？”
    长颜：“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如果不是算着你撑不到进手术抢救，现在，我根本不会在这里。”
    余意便道：“我脱离危险应该还要几天吧，商商，你睡旁边那张床吧。这间病房我母亲包了的。”
    孔凝珠本来想说不合适，转念一想，这姑娘在也行，好歹她在这里，儿子求生意识强一些。
    听了全过程，她没有插话。虽然还是不喜欢长颜，对她的观感却好了很多。
    “好。”
    已经彻底说开了，也没什么顾虑的。
    余意却不肯放过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不舒服也继续说。
    “商商，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知道了。”
    “商商，你会忘了我吗？”
    “会。”
    “……就不能骗骗我吗？”
    “不能。”
    “还是那一次我说，这里凉，在这里睡着了容易着凉，好像这才是我们初见。”
    “嗯。”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你呢？都没有过多的印象。”
    “不知道。”
    “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我有机会吗？”
    “不清楚。”
    “商商，你好绝情。”
    “是。”
    “说是绝情，却是有情。”
    “嗯。”
    “……”
    余意说了很久的话，眼皮子都在打架了，还想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的并不是很安心，嘴里一直念叨着“商商”两个字。
    后面就睡的好了些，长颜没上床睡。就坐在旁边，手撑着休息。
    其他同学来看他的时候，他还没醒，长颜还在画图，见他们来了，把位置让出来。
    孔凝珠赶紧来招呼他们，余意也就醒了，环视了一圈，挨着打了招呼：“少璋、则成、济然、袁立、冬春、岑同学、刘同学、韦同学，谢谢你们来看我。”
    他们把病床围住了，余意又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长颜，便喊护士：“医生，我脱离了危险吗？”
    “没呢！”
    “商商？你在哪儿？”余意看不到她，也不好去找，只好喊了一声。
    孔凝珠连忙道：“她在床上坐着呢，没走，挡住了。”
    韩少璋很无奈，他就是故意拉着韦晓慧来的，把陆商商挡住。余意还是要找她。
    韩少璋让开了，韦晓慧不肯让，她就是要挡住长颜，不让余意看见她。
    余意很烦故意挡着长颜的韦晓慧，他都喊出来了，她还不让开：“同学，请你让开。你挡着我看商商。”
    岑雪菲在陪孔凝珠聊天。
    韦晓慧就是冲余意来的，不肯相让：“陆商商有什么好看的，余意，就是她害的你差点没命。”
    余意本不想同她多说的，闻言语气就重了起来：“我差点没命是我自找的，非要出医院。我自己才是主要问题，用不着怪到商商身上，你怎么不提，没有商商，我就该丧命了。”
    长颜便喊了声：“疯子，闭嘴。”
    余意懂，是让他给韦晓慧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