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发现这点之后心里隐隐有些得意。
    她每天指使女儿们干这干那，从来都不让她们喘口气的。
    原本分摊到她头上的任务，全部被她转手给了女儿们。
    梁玉珍不敢反抗公公婆婆，不敢不听江利国的话。
    她的几个儿子在这样的娇惯下都被养的飞扬跋扈，一个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梁玉珍却浑然不在意，她每日想着各种法子搓磨几个女儿。
    女孩子的性子原本就安静，后续更是被她折磨的胆小惊恐，对她的话唯命是从。
    梁玉珍也从几个女儿们身上感受到了掌控别人的快乐。
    现在她总算可以随便在村子里走动，可以随便下山，也已经完全没有想回去的心思了。
    她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把几个儿子拉扯大，以后怎么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
    女儿们在她的折磨下日渐长大。
    她们出落的越发水灵，好像年轻时候的她。
    梁玉珍不仅没感受到欣喜，每次照镜子看到自己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她就会对几个女儿羡慕嫉妒。
    正因为她对她们有着这种复杂的情绪，所以对她们下起手来更是肆无忌惮。
    到了大儿子要娶妻的年纪，大女儿江悦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她之前所有的积蓄已经拿出来给儿子盖房子，现在彩礼钱拿不出来。
    她把目光望向了那几个娇俏可爱的女儿们。
    江悦的年龄最大，也到了能结婚的年纪。
    梁玉珍到处托人给她物色对象。
    对于第一个女儿她还是稍微有些上心的。
    找的对象家里要拿得出彩礼钱，人也要长得像模像样的。
    不过条件这么好的人家可不好找，就算有也不想要这种靠着卖女儿换彩礼的人家。
    江悦的婚事因为要求高一直都谈不拢。
    最后是张春燕收到消息主动找上门来，谈妥了这门婚事。
    梁玉珍收了夏明远200块钱彩礼，江悦出嫁的时候她用几床破被子把她给打发了。
    梁玉珍想过夏明远家里可能会不高兴，但是这又如何？
    反正200块钱彩礼钱她已经拿到手了，这个钱就是他们家的了。
    这时候就算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梁玉珍也不会让江悦把这个钱带走的。
    她拿着这一笔钱给大儿子江振东办了一个隆重风光的婚礼，让他把心爱的姑娘娶了回来。
    这次的事情让梁玉珍尝到了甜头，所以在二儿子要结婚的时候她又故技重施。
    不过这次找不到这么好的人家，为了赶紧把二女儿嫁出去，她不惜放低了标准。
    为了收取巨额彩礼，她把二女儿江小鲤嫁给了一个傻子。
    她用这些钱给二儿子江振南办了婚礼。
    轮到老三的时候，她用的依旧是老一套。
    直到这时候梁玉珍才隐隐明白，上天给了她4个儿子之后，为什么要给她4个女儿。
    原来是为了在儿子们结婚的时候，可以及时把女儿嫁出去换彩礼。
    现在她不需要存钱，儿子需要钱的时候就嫁个女儿。
    这样不仅替儿子解决了终身大事，顺便也把女儿们安顿下来了。
    她三个儿子顺利结婚，三个女儿顺利出嫁。
    只是她没想到老四江振北会这么早结婚。
    那时候江小鱼还小，加上她长得瘦，整个人看着只有一丁点小，这么小嫁出去也没人要。
    还有一个最为实际的情况，江小鱼虽然个头小但是吃的少，干活还是一把好手。
    如果她把这个女儿也嫁了，以后家里的家务活谁干？地里的农活谁做？
    梁玉珍依靠几个女儿干活已经轻松了很多年。
    这些年来她因为休养的不错，整个人看着气色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享受惯了好的生活，梁玉珍已经不想离开江小鱼这个劳力了。
    但是小儿子江振北要结婚，她该怎么办？
    梁玉珍原本是想去大女儿江悦这里借钱的，因为江悦的运气不错。
    当年经过她的精挑细选，给她找了个如意郎君。
    女婿夏明远一开始的时候虽然默默无闻，后来竟然当上了连长。
    普通士兵和连长之间每个月的收入天差地别。
    江悦也从之前苦哈哈的过日子，到现在的过得越来越好。
    梁玉珍看到江悦过得好，心里又不舒服了。
    她三天两头的去找女儿要钱，好在江悦是个孝顺的，只要她开口，再没有也会给。
    梁玉珍在这一点上对她是很满意的。
    原本她以为可以永远把江悦当成自己的提款机，却没想到夏明远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事，竟然变成了植物人。
    梁玉珍去找江悦拿钱第一次被她拒绝。
    她心里觉得非常难堪，同时还很愤怒。
    梁玉珍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江悦是她女儿，她的婚事是她介绍的，她这个人都是她的。
    如果没有她，江悦根本什么都不是。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悦敢拒绝她，还说要去借，恶心谁呢，她这种说辞就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梁玉珍一气之下，心里有了个恶毒的计划。
    她假意对这件事不动声色，借带江悦的孩子去集市上玩耍为理由，把她的三胞胎儿子卖了。
    梁玉珍当时的想法是，江悦不给她拿钱，她就用自己的方法赚钱。
    她卖掉三个外孙子的时候耳朵刻意屏蔽掉了他们的哭喊和求饶。
    她只拿着钱快乐的离开，从来没想过江悦因为失去三个孩子会有多么痛苦。
    她更不知道，她真正的女儿江悦因为这件事情丧命。
    看过这本书的另一个女孩江悦穿书而来，顶替了她女儿的身份。
    再以后穿书过来的江悦不再对她言听计从，为了找回三个孩子她无所不用其极。
    梁玉珍也因为赌着那口气不愿意告诉她真相，最后导致四个儿子被废，甚至是惨死。
    连她自己也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死后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全尸。
    《想念史铁生》里有段话，一个人十四五岁的夏天，在路上捡到一支枪，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
    她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她认为自己开了空枪。
    在她更老的时候，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她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梁玉珍因为自己是被人贩子卖过来的，她在江利国的影响下重男轻女，从来不把女儿放在眼里。
    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