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
    “不管怎么样，我都伤得这么严重了，他就算不拘留啥的，总得赔点钱吧？”
    赖康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成才。
    然而，沈成才却无情打碎了他的幻想。
    “凭什么？”
    沈成才反问道。
    “啊？”
    赖康愣住。
    沈成才道：“我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人家是正当防卫，没有任何法律责任，所以凭什么给你赔钱？”
    “那......不是，你看我，你好好看看我。”赖康指着自己，大声道，“我被打得这么严重，医生说我的......很可能以后都不能用了，那你说打人的赔点钱过分吗？啊？过分吗？”
    沈成才面无表情道：“如果对方是故意伤害，那确实应该对你进行一定的赔偿，但是不好意思，这不是故意伤害，而是正当防卫。”
    “我说句不好听的，别说你只是受了点伤，你就算是不幸死了，对方都没有半点责任。”
    “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都没有！”
    懂不懂正当防卫的含金量啊！
    还赔钱？
    这又不是谁受伤谁有理的。
    沈成才是话糙理不糙。
    说的真没错。
    别说受伤了，你就是死了，也是白死。
    只是弟弟受伤，偷着乐吧。
    还想要赔偿......
    莫不是在想屁吃？
    听了沈成才的话，赖康真的要被气死了。
    他的所有美梦，竟然全都破碎！
    要打林北，要狠狠教训他，失败。
    要拘留林北，要判林北，失败。
    要讹钱，要赔偿，失败。
    简直是失败中的失败。
    赖康心态彻底崩了。
    “不是，这，怎么能这样呢？”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我就没听说过，这把人都打进医院了，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服！我不服啊！”
    赖康大喊起来。
    沈成才道：“你先别急着不服，这事儿可还没完呢。”
    闻言，
    赖康双眼顿时一亮，满怀希望地看向沈成才。
    “沈警官！”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主持公道！”
    “这事儿肯定不算完，必须得讨个说法！”
    赖康心里燃起希望。
    他还以为，沈成才这话的意思是，还有操作空间。
    结果，
    沈成才却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成才表情有些怪异。
    “我的意思是，现在对方强烈要求追究你的责任。”
    “握草！？”
    赖康顿时懵了个大逼。
    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成才。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怎么个事儿？”
    “他把我打进医院了，屁的责任没有，一分钱不赔，现在还要追究我的责任？”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赖康激动大喊。
    沈成才道：“你叫也没用，在派出所门口，你是不是对人家进行了辱骂，还动手打人？”
    赖康道：“我是骂了他两句，但骂人又不痛不痒的，他也不掉两块肉。”
    “我也确实动手了，但我没打到他啊。”
    “你看！”
    “不但我没打到他，我还被他给打成重伤了！”
    “我现在那儿还钻心的疼。”
    赖康气愤道：“他这啥意思啊？”
    “他把我打得这么严重，居然还想追究我的责任！？”
    “他追究我什么责任？”
    “我又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还追究责任，我真的笑死！”
    沈成才淡淡道：“希望上了法庭你还能笑得出来。”
    赖康：“......”
    眨了眨无知的三角眼。
    看着沈成才。
    “沈警官，他真要追究我？”
    沈成才道：“不然我跟你开玩笑呢？”
    赖康连忙道：“那凭啥啊，他不给我赔钱已经很过分了，这怎么还能追究我的责任呢？我又没把他怎么着，反倒是他把我打得这么严重，怎么还反过来要追究我的责任了！？”
    沈成才彻底失去耐心了。
    “正当防卫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你到底是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
    “至于对方追究你的责任，那不很正常么？”
    “你又是骂人又是打人，还动了刀子，你觉得你就没毛病？”
    “刑了你也别在这儿跟我叨叨叨了，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次过来，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对你进行讯问。”
    沈成才搬了个凳子放到病床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执法记录仪开着。
    录音笔开着。
    “来，把你今天做的事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赖康这会儿算是真正意识到，事情真的跟他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貌似......
    踢到了铁板。
    还特么是烧红的，淬毒的铁板。
    “我，我其实没想怎么样，主要是他太欺负人了。”
    赖康咽了下口水，开始讲述起来。
    “前两天我不是来报警吗，我们家半夜总是被噪音骚扰，还有震楼器什么的。”
    “可楼上楼下邻居，都不在家，房子租出去了。”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家楼上楼下，还有隔壁，就是被林北一个人租的！”
    赖康咬牙切齿。
    “也就是说，折腾得我们一家两个晚上睡不成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林北！”
    “而且我严重怀疑，往我们家鞋子里抹鲱鱼罐头的也是他。”
    “给我们家停水停电，还有拆走我们家门窗的，估计都跟他脱不开干系。”
    赖康深吸一口气。
    “今天他又用什么红酒来故意陷害我爸妈，碰瓷讹钱。”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就想教训教训他。”
    “所以才......去买了把刀。”
    “但我没想真的把他怎么样！”
    赖康竭力解释着。
    “我就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别跟疯狗一样咬着我爸妈不放。”
    “只是当时看着吓人，但我绝对没有真的想把他怎么样的想法。”
    “真的！”
    “我也没那个胆子啊，沈警官你是知道我的。”
    沈成才淡淡道：“你的内心真实想法，没人能知道，我们只能通过你的行为来进行符合逻辑的推断。”
    “总之呢，这个事你别觉得不当回事儿。”
    “可轻可重，可小可大。”
    “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律师吧，来继续说。”
    赖康挎起一张批脸，“我后悔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