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
关平率领着几名护卫急匆匆的从城门而入。
忽然,有人大喊:“快快快,大伙快点,去晚了,可就看不见了~”
“走,那些人的倒霉日子总算是来了,咱们可不能错过~”
“就是,这可是成都城的大喜日子啊,不能不看~”
听见呼喊声,在城门口驻留的人顿时一窝蜂的往西跑。
不仅是他们,就连在店里做事的伙计,也慌的放下手中的酒壶,随着人流匆匆而跑。
“发生什么事了?”
关平很是疑惑,瞧着城头上依旧挂着的马匪人头,他第一时间便感觉到,成都城似乎发生大事了。
见一众百姓都往西跑,他也随着人流跑了过去。
西市菜市场门口。
人声鼎沸,此时往来的人是络绎不绝,把整个市场门口的坪地挤得是水泄不通。
百姓们仰着脖子,尽力的往前面挤着,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缝、朝里观望。
有的站在后方的,见观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索性从家里拿出长凳,站在凳子上。
更有甚者,连梯子也搬出来了,把梯子架在别人家的屋檐下,远处的情形尽收眼底,那叫一个“妙”。
不为别的,只因坪地中央的刑场上,蜀郡太守府正要对与马累、高强、王世勾连,涉嫌谋逆大罪的四十六名官员进行处斩。
杀人,刑场经常有,周围的人倒也不少见。
可一下处决近五十名犯人,且还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那可就非同一般了。
百姓们见着平日里对他们吆五喝六、骂骂咧咧的官员,此时却是披头散发、神情沮丧的双膝跪倒在刑场上,他们心中顿时觉得无比的舒畅。
当然,对他们心生可怜者,亦是有之。
可大部分百姓,对于这些人,还是颇于乐见其成的。
“太好了,杀了这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咱们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往常找他们办点事,可没少要钱。”
“谁说不是?我听说,隔壁家外甥的堂兄的侄女,都被城防营的那姓高的老子前段时日霸占了,那老鬼六十多了,还娶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你说缺不缺德?”
“我也听说了,那姓周的田曹又把别人的田地侵占了,还威胁那户人家不要说出去,不然就打死他们。这下好,砍了周田曹的脑袋,看他还敢嚣张不嚣张?”
“对头!丑梆子可是为我成都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呀!”
“他办的好事,可不止一两件!”
“对对对,他死后咱们可得为他建祠堂!”
“你这乌鸦嘴,你这是咒他死呢~”
“哈哈哈~,哪有的事!”
“不过,听说那些官老爷的家眷,丑梆子是要把她们送去勾栏的,谁知道被郑度阻止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就是,你这一说,弄得我都心痒痒。那些官老爷家的大家闺秀咱们还没尝过啥滋味呢,当真是令人遗憾!”
“谁说不是呢~”
几个站在梯子上的人很是兴奋的闲聊着,令得在下方听着这些人闲聊的关平很是无语。
听这几人的意思,此时的刑场上正在对几十号官员进行集体处决,这可不是小事啊!
一下处决几十号官员,而且,这些官员的职权还不小,他庞统就不怕益州不稳?
虽然处决的官员存在贪赃枉法,可处决的太多,是会影响政权稳定的。
关平大皱眉头。
他需要及时的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刑场上,刘循这个监斩官果断的将手中令牌扔出。
顿时,四五个刽子手把口中的酒喷洒在大刀上,随即“咔嚓”一声,手起刀落的将身下之人的头颅,一刀砍掉。
头颅“咕噜咕噜”的在刑场台上滚动。
刽子手每砍掉一名官员的头颅,就引起周围百姓的一阵惊呼。
“杀得好!”
有人大声疾呼。
“杀得好好好!”
有人带头,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顿起,更有甚者放肆击掌,现场一片欢腾。
“头,这般多的官员被杀,听说涉及到谋逆,益州已然不稳,咱们还能要到钱和粮吗?”
关平身后,一名护卫焦急的说道。
“对啊,谋逆一事,兹事体大,花费的钱粮定然庞大。我等出征时,已然从成都城运了不少粮食出去,现下才不过半个月,又来问军师要钱粮,他哪里还有?”
另一护卫也说道。
这些从军之人,还是习惯称呼庞统为“军师”。
听了两护卫的话,关平忧心忡忡。
此行回成都,他是奉了刘备之令,前来紧急向庞统催要钱粮的。
可是,面对着益州颇为不稳的局势,他也很是担心庞统还拿不拿得出足够的钱粮,来应对突发的情况。
“不管了,我此行的目的是催要钱粮,至于军师拿不拿得出,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走,咱们去蜀郡太守府!”
关平索性心一横,向着蜀郡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了刘封。
此时刘封押着大批犯事的家眷赶往各个学堂,见到关平归来,刘封顿时十分惊喜,向着关平喊道:“关平,你怎么回来了?”
见到刘封,关平也很是高兴。
他俩关系还是不错的。
“大伯叫我回成都来催粮,军中粮食不够了~”
关平答道。
“奇怪啊,父亲出征的时候,我记得他是带了足足三月的粮草,怎么就不够了?”
刘封很是疑惑。
“哎,别提了,出了点状况,等会再与你说。”
关平摇着头,颇显无奈。
“哦哦~,好。”
刘封立时明白,这是涉及到军情了,他忙点头。
见刘封押着一众男男女女,关平十分好奇,忙向刘封问道:“刘封,你押了这许多人,是要去哪?看他们的面相,也不是作恶多端之人呀~”
“哦~”
“他们呀~”
刘封顿时答道:“他们都是谋逆官员的家眷,原本女眷是要送入勾栏的,亏得咱军师心软,现下都要送往各处学堂,充当教书先生。要在我看来,她们都是犯官家眷,都该送入勾栏!”
此话一出,一些胆怯的女眷顿时低声哭泣起来。
“哭哭哭、哭啥哭!再哭,就把你们送入勾栏!”
刘封回首,朝着众女眷怒骂。
众女眷一听,脑中顿时浮现出无数五大山粗的汉子围着她们转的情形,吓得立即止住哭声,小脸即刻变得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