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左右,小泉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向外张望了一下。
她所在的是医院住院部的五层,此时整个医院里一片寂静,楼下没有任何人,连值夜的人都看不见。大概是因为要照顾正在住院的病人,楼下的小花园里虽然亮着灯,但光线并不好,只有微微昏黄的光。
再转头左右看看,窗台很窄,但是每层楼都有一圈凸起装饰用的腰线,大约半米宽。这个宽度人是肯定站不上去的,但是对于一只猫来说,足够了。
小泉弯起嘴角轻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回到床边,然后故意发出动静,对外面喊道:“警官?”
没有人回应。
小泉下床,依旧用虚弱的姿态挪到病房门口,拉开了房门。
守在门口的只有一位警察,靠在椅子上睡得正熟。
小泉轻轻推了他一把:“警官?”
男警官被惊醒,睁开眼的一瞬还有点茫然,转头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我要去洗手间。”
“哦,好的。”
男警官急忙站起来跟在小泉身后,看她扶着墙一副行走艰难的样子,于是伸手扶了她一把。
小泉转头对他温和地笑笑:“多谢你,辛苦了。”
“不不,没什么。”一边说着,男警官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轻咳了一声,“没事没事,坚持到三点我就换班了。”
【三点前必须完成行动。】
小泉在女士洗手间门口停步:“辛苦你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好的。”
男警官松手,看到小泉的视线落在他身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守在另一位嫌疑犯门口的同僚也睡成了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外面两个警察,休息室预计换班组两名,共四人。】
男警官尴尬地对小泉摆摆手:“那个,你慢慢来,我去把同事喊醒。睡得这么死,真是太不像话了!”
小泉对他善意地笑笑,独自走进洗手间。
【龙舌兰和我相隔一个病房。】
走廊上很安静没有人走动,男警官转身去叫他的同事了,没有人注意她,小泉变成了黑猫顺着墙根跑了。
自从那次在这里遇到琴酒,小泉就明白自己恐怕少不了和米花中央医院打交道,早就抽空过来摸清了这里的布局。她很顺利的找到了这一层的配电室,门被上锁了。
不过自从小泉上次围观了伊森本堂开锁的本领以后,多少也恶补了一些这方面的技能,眼前这把普通的小锁根本拦不住她。
顺利进入房间,小泉召唤出自己的背包炸弹挂在配电箱上,然后退出房间关好门原路返回,等她恢复人形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间还没过去五分钟。
那位看守他的男警官正在和同事说话,听见身后有动静才发现小泉正慢吞吞地走出来,于是急忙又过来扶她,一边转头对自己的同事说道:“你可别再睡了,清醒一点!再忍忍就要换班了。”
小泉一边慢吞吞地往回走一边对这位警官说:“能麻烦您帮我去护士台要个止痛片吗,我胸口疼得厉害,一直都睡不踏实。”
男警官见她可怜兮兮的,说话也气喘得厉害,顿时心生怜悯:“好,你在病房里等一会儿,我去帮你叫护士。”
为了能让她休息好,小护士特地给她拿了那种有安眠作用的止痛药。小泉用和之前相同的手法骗过了小护士和警官的眼睛,假装吃了药重新躺回床上。
不过她并没有睡,一直睁着眼睛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门口守着她的那位男警官虽然嘴上说的漂亮,但是连着打了十来个哈欠以后还是撑不住了,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显然是又睡着了。
小泉翻身轻巧地从床上坐起来,哪有半点行动不便的样子。她伸手用指甲在床头柜的花瓶上轻轻敲击着。
长,短,长。
短,短。
短,长,短,短……
小泉不急不缓地向窃听器那边发送了一封杀人预告:kill the ass(杀死那个屁股)。
抱歉了龙舌兰,你不配拥有代号,你的名字叫屁股。
等她敲完全部摩斯密码,门口的那位警官果然又已经睡熟了。
小泉推开窗户,轻盈地跳上窗台,顺着腰线跑到龙舌兰所在病房的窗台上,定睛往里看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龙舌兰并没有睡。这人虽然也是穿着病号服,浑身缠满了绷带,还用石膏固定了一条断腿,竟然还是看起来精神满满的样子。此时他正站在病房门口,一只手按在病房门内侧的把手上,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嚯,好家伙!
要是我再晚一步出手,你是不是就要先逃走了?
呵,我猜你是打算先干掉守在外面的警察,然后去我的病房干掉我,最后再逃走,对吗?不过算你运气不好,请把小命给我留下来当垫脚石吧。
小泉伸出爪子用力挠了两下玻璃,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龙舌兰被吓了一跳,他急忙回头寻声看过去,却没能发现隐身在夜色中的黑猫。
窗户还在继续发出“嘎吱吱”的声音。
因为害怕奇怪的声音会引起门外警察的注意,龙舌兰咒骂了一声,急忙拖着自己的断腿向窗边挪过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噪音。直到他走到距离窗户很近的地方,这才看清了正蹲在窗户外面的黑猫,那双泛着荧光的猫瞳盯着他,看着就像是鬼火一样。
龙舌兰愣住了。
猫?
黑猫就像是故意顶火一样,当着他的面继续用爪子不慌不忙地挠着玻璃。
龙舌兰暴怒。
原来声音是它搞出来的!
不管这只猫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它别再发出这种该死的噪音了!
龙舌兰一把拉开窗户,但是还不等他伸手去抓那只该死的猫,忽然眼前一花,冷冰冰的枪管怼在他的脑门上。
同样穿着病号服的樱井泉蹲在敞开的窗台上,笑眯眯地对他打了个招呼:“嗨,龙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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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