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涛输了比赛,心里很是不服气,认为寝室里的人欺生,就想找个机会跟张军较量一番,哪怕出口恶气也好。
打架估计不是对手,张军以前可是拳击学会的副会长,整个学校能战胜他的人屈指可数,以短击长,那是二杆子才干的事情。
冯伯涛是以特长生的身份考入省师大,擅长的是跑步,个子不高,身体却十分壮实,耐力持久,因此,他准备在这方面向张军发起挑战。
下午上课的时间到了,同学们夹起书本,纷纷涌向教室,结果在进门的时候,冯博涛不出意外的和张军发生碰撞,矛盾迅速升级。
“你小子不服气是吧?行啊!要不回去咱们再比一次?会让你心服口服不可。”张军觉得自己无论在哪方面都要强过对方,自然是说话格外硬气,得理不让人。
“我就不服气,怎么了?想跟我比赛,可以啊!吃罢晚饭,咱们操场上见,先来一个五千米长跑,然后再做200个俯卧撑,最后咱们再切磋一下,我知道拳击是你的强项,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冯伯涛提出的是个综合性比赛计划,容纳了两个人的强项,看上去似乎很公平,其实却暗藏杀机,这一点,张军如何看不出来。
这家伙坏啊!想趁自己精疲力竭的时候,在自己最擅长的拳击上面击败自己,让自己颜面无存,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坏的家伙?阴险歹毒,其心可诛!
“用得着那么麻烦么,要比就直接比拳头,干净利索,婆婆妈妈的看着就不爽快。”
“怎么了?害怕了,中午换床铺的时候,可是你提出来的比赛规则,那可是你擅长的,我也没有说二话。现在,我不过就是加了一段跑步,按说以你的体格,不至于示弱吧?当然,你要是承认跑不过我,那也行,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丢人!”
“哼,我张军还从来没怕过人,等着瞧吧!”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张军又不好找借口拒绝,只是冷笑了两声,做了一个不屑的神情,然后找到座位,暗自琢磨去了。
田有根暗叫一声可惜,这个张军过于滑头,果然考入省师大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智商在线的,损己利人的事是绝对不会干的。
怎么着让两人斗起来才好?
边走边想,一不留神踩住前面一个同学的脚后跟,只听到扑通一声,一个人伏面倒下,尖叫声骤然响起……“啊!”
不好,又惹祸了!
田有根急忙定神一看,摔倒的是一个女生,自己的脚下正踩着一双银白色高跟皮鞋,赶紧把脚挪开,满脸陪笑的走过去:“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紧吧?”
“田有根,你说我要紧不要紧?你还好意思笑!”女孩愤怒的从地上爬起,一把推开对方的手,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这件事完全怨我,你看要是有摔伤的话,或是哪里感到不舒服?咱们现在去诊所治疗……”
“你……我的鞋呢?”女孩儿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手腕撑地有点疼痛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气势汹汹的嚷道。
“在这在这,要不我帮你穿上?”田有根急忙弯腰把鞋捡起来,十分讨好的问道。
周围的同学顿时笑出声来,这个田有根可真有意思,道歉的诚意很足嘛!
“我自己不会穿吗?用得着你!你还拿着干什么?给我!”说完,上前一把抢过皮鞋,忿忿穿上,扭身离开。
田有根暗叫一声晦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闷声不响的坐下,张小胖和陈光亮捂着嘴直笑。
“小田田,你刚才是不是有意的?”张小胖哪壶不开提哪壶,认为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浅薄,简直是不可救药。
“纯粹是一时脚误,等下了课,我想给她道个歉,再买件小礼物送给她,你们觉得怎么样?”
“你真这么想的?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教室里这么多人,平时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再说人也没受伤,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陈光亮立刻发表意见,觉得田有根有点小题大做。
“可是我看她刚才走路有点蹒跚,估计多少有点扭伤,不这么做,总觉得心里不安,小胖,你说呢?”
“最好晚上再请她吃顿饭,一来二去,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什么?嘿嘿,这个齐艳芳,可是咱们学校公认的大美女,小田田,机会难得,可要抓住啊!”
田有根瞪对方一眼,什么话到了张小胖嘴里都变了味,懒得给这种人交谈。
下了课,周欣雨笑嘻嘻的过来,歪着头问道:“我发现你跟女生打招呼的方式格外不同,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好像也是你把我撞倒在地,还记得吗?”
田有根顿时大囧:“纯粹是巧合,巧合而已。”
“是吗?可是巧合多了,那就是一种必然,你说对吧?”
“你想说什么?我觉得你的笑有点奇怪,难道说你怀疑我另有目的?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点脸熟而已。”
“这是你说的,看上去像是一种偶然的概率,可是仔细分析一下,这里面很蹊跷,不得不让人产生某种联想……不过我想提醒一下,齐艳芳是有男朋友的,你要是想认识她,最好心里有所准备,免得到头来自讨没趣。”
“谢谢,我会注意的。”
田有根实在无话可说,漂亮的姑娘在校园里比比皆是,根本犯不着用这种手段去结交别人,如果真想认识对方的话,比这好的手段多的是,他可以想出100种方法出来。
一下午没事,田有根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不过是平凡生活中的一件小插曲,很快就会消失在记忆当中。
到了晚饭的时候,有劲爆的消息传来 :张军和冯伯涛的比试将在晚上九点举行,欢迎同寝室的人前往鼓掌,加油。
“晚上有两场考试,也就是说,考试完后,他们两个直接去操场比对……嗯,这个时间选择的不错,小胖,比赛的规矩没变吧?”
田有根一下子兴奋起来,说什么也要过去看一眼。
“稍微有点变化,五千米长跑改成两千米,再加100个俯卧撑,然后进行拳击比赛,小田田,你觉得他们两个谁能赢?”
“这个不好说,冯伯涛,这个人咱们不熟悉,不知道手底下的功夫如何?可是张军,咱们再熟悉不过,整个寝室想打败他的人还没有。小亮子,你们两个交过手,应该最有发言权,你觉得呢?”
陈光亮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能够练习长跑的人,肺活量都不小,如果冯伯涛再懂得一点拳击技巧的话,我觉得张军想打败他很不容易,因为对方耐力十足,只要不是一见面就被击倒,到底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张小胖闻听之后,兴奋的说道:“这样最好,我早就看姓张的不顺眼,如果不是打不赢,早就教训他。我看这个冯伯涛不错,这场比赛不管谁输谁赢,这个姓冯的都值得一交。”
这小子擅长于拉帮结派,而且眼力相当不错。寝室里所结交的两个室友,陈光亮能打能吹,很对他的脾气,两个人平时经常待在一起,远比一般人亲近许多;田有根就不必说了,更是牛逼一样的存在,一身的绝技在手,在学校里很是吃得开。
再加上双方都看张军不对眼,更是形成事实上的天然盟友,自然走在一起。
陈光亮对张小胖的建议也很赞同,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这样一来,寝室里四个人扭成一股绳,可以横着走了。
只要是学校,就离不开学习考试。
晚上七点至九点间,两场考试接连举行,九点过五分,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涌出教室,有准备回去休息的,也有去图书馆看书的,其中有一部分人则拐到操场那个方向,准备看一场表演赛……
张小胖和田有根等三人走在一起,借着明亮的路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后面空无一人,看热闹的早已经跑到前面去了,不像兄弟三人一点也不着急。
“也不知道他们跑这么快去干嘛?两千米跑步,至少也需要七八分钟的时间,再加上100个俯卧撑,十几分钟也不够用,我觉得最精彩的应该是后面的拳击比赛,这个只要不错过,其他的无所谓。”
张小胖边走边说,显得胸有成竹,不慌不忙。
“等一会儿看完比赛,咱是不是找个机会出去喝一杯?”陈光亮突然间提议道。
田有根淡淡一笑:“我没意见,小胖,你呢?”
“关键是谁掏钱?如果aa制的话,不好意思,兜里没钱,哥们儿,奉陪不起!”
“我掏钱,平时是你们请我,今晚我请你们。”陈光亮豪气的说道,一改平时吝啬的形象,田有根和张小胖对视一笑,慷慨应允:“这个可以,你小子终于转性了。”
正在此时,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的响动,三个人并排走在一起,一点没有慌乱起来,因为旁边还有一半的宽度可以通行,想来应该没事。
“这肯定是后得到消息,居然想到骑车过来看比赛,可见,看热闹的心情一点也不比咱们差……嘿嘿,也不知道比赛开始没有,要不咱们加快一点脚步?”张小胖边说边不由自主的快步走动起来,其他两个人一听很有道理,马上跟上脚步……
突变,在这个时候骤间发生!
“喂,闪开。快闪开,车闸失灵了……”
三个人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向后看去,可是田有根只觉得双腿之间被车轮正好顶住,巨大的冲击力,把他一下子撞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看见骑车的人从车上跳下,在路灯的照耀下,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是的,他没看错,不是内疚,后悔,而是一种嘲笑,一种计划的得逞后的得意微笑!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想到这里,田有根从地上飞快爬起,顾不得双腿间的疼痛,紧走两步来到此人跟前,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襟:“你眼瞎了,旁边那么宽,你不躲?专往人身上撞,我看你存心是故意的,是不是?”
对方一阵冷笑:“这位同学,请息怒,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刚才你也听见,车闸失灵,不小心撞到你身上,对此,我深表遗憾,如果有什么损失的话,我愿意赔偿。至于你说的故意,那怎么可能?你认识我吗?反正我不认识你。无怨无仇的我怎么可能专门往你身上撞呢?你说对吧?”
这话说起来很有道理,田有根仔细打量一番,此人比自己还高上半头,至少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长相英俊,的确是头次相见,应该不存在蓄意报复的可能,想到这里,不由得松开双手,很是郁闷。
张小胖这时候也凑过来,急忙问道:“田有根没事吧?你这家伙,怎么回事?骑个车还能撞上人,要是让你开车上路,简直就是典型的汽车杀手,你是哪个年级的?报个名字出来,等一会儿,我们要去诊所看看,没事儿倒还罢了,有事的话,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高个同学浑然不惧,沉声回答:“我姓肖,大三的学生,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的话尽管联系,该我的责任一点儿也不会推迟,你放心好了。这位同学,你真的没事吗?”
看起来倒是一副好意,可是刚才那诡异般的一笑,一直萦绕在田有根心头,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自己的眼力远超一般人,即使在夜晚也是如此,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是误会,可是心里总是感到有点不对劲,只是一时之间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只好说道:“我需要去诊所看看,有没有事?现在还不好说。你把姓名和电话留下来,好以后联系。”
高个子同学痛快的答应下来,然后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去看比赛,似乎刚才的一场事故,对他而言不曾发生一般,仅凭这一点,说明此人的心理素质极为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