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对人脑的构造有更清晰直观的认知，曾凡最近看了很多解剖学的书籍。
    书上尽管也有各种精美的图片，终究不如现场来的直观深刻，他一直想上几堂真正的解剖课。
    可惜这种课程就不是他能随便蹭到的了，他们学校虽然有生物学院，人体标本也有一些，人体解剖那就别想了，这里从来没有开设过这个课程，那是医学院的课程，学校没有医学院。
    就是解剖动物的课程都不能随便参加，他需要正式报了课才行。
    好在其他的课程都很顺利，学期临近结束，他报的多门课程都已经顺利拿到学分，除非有教授刻意为难，正常情况他报的那些课程都会通过。
    十二月中旬开始放假，一月初就会开学，寒假总共不到一个月，然后就是第二个学期的学习，第二个学期时间比较长，课程比较多，学期到五月底结束，暑假通常还有自愿选择的第三个学期，可以做一些实践课程。
    寒假期间一样可以住在学校做实验，也有一些短期课程可以选择，口味不怎么样的食堂依然会开放。
    他们的实验当然不会中断，实验重要的部分都在寒假期间，关键的设备这时候才有空闲轮到他们使用。
    不止是他们俩这样，曾凡认识的其他同学，除了少数人不留下，大多数人放假最多回家过个圣诞节，假期依然会在学校学习，因为新学期的课程会更多，课业压力更重，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这个学校的课业压力是出了名的大，每年都会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本科生受不了而转学，硕士博士延期毕不了业的也比比皆是。
    付出和回报成正比，从这里毕业出去的学生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考虑更多的是哪个工作更适合自己。
    因此，他们的寒假只是意味着一个学期的结束，对于大多数学生们来说，也只是短暂的松口气而已。
    寒假开始后，罗伯特的实验室也迎来了十几个过来参与项目的学生，分配给曾凡他们当助手的就有他在书店认识的玛丽。
    每天照顾小白鼠的工作不用他们俩亲自做了，被好几个人轮流承担，玛丽也是其中一个。
    提前来了两个月，曾凡在这个实验室的资历就可以指挥他们干活了。
    刘一凡的实验主要是为了收集数据，到时候汇总分析做出结论就算过关，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曾凡的实验则是要复杂很多，他提前预设了问题，想要通过实验数据找到答案，找不到答案就是一种失败。
    他每天对着小白鼠吹笛子，给它们播放不同的笛声音乐，记录它们的脑波数据进行分析对比，可是始终没有任何的进展。
    听到他吹奏的笛子声，不管哪个曲子，小白鼠总能很快平静下来，脑波频率迅速降低，进入一种类似睡眠的状态。
    通过音响播放笛声的时候，小白鼠虽然也有反应，可是变化很小，几乎不受大的影响。
    曾凡的笛声音乐已经多次编辑，音响也经过专业调校和布置，发出的声音和他本人吹奏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差别了，从小白鼠的表现来看，它们仍然能清晰分辨出两者的区别。
    跟着他们做了几次实验后，玛丽对曾凡的实验方案已经很熟悉了，在这天实验结束后，忍不住对曾凡提醒道：“小白鼠的听觉比我们人类灵敏，尤其是听声辨位能力，更是远超人类，笛子和音响的发音，我们听着差不多，在他们听来，可能就是两种不同的声音！”
    两个人离开实验室去食堂的路上，校园里比平时更加冷清，两人都穿上了棉衣，并肩走在一起。
    玛丽专业是生物学，对小白鼠的理解比他们更深，曾凡两人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算是一言点醒梦中人。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曾凡虚心请教。
    “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的思路可能是错的，你演奏的时候传递的不只是声音，还有你本人的情绪和某种未知的能量，而这些可能才是小白鼠安静的原因，录音还原度再高，也不可能将你的情绪和这种未知能量传递出去，因为从录音的时候就没办法录进去！”玛丽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玛丽说的这些可能他也考虑过，他也没办法解决，想大范围发挥效果，只能是通过音频这种可以大量复制的方式才行。
    “我想让更多人感受到笛声带来的共鸣，只能通过录音的方式，看来不能一味追求声音的高度还原，应该做一些改变才行！”曾凡既是回应玛丽的话，也是在思考。
    绕了一圈，又回到他在国内做的事情，通过软件编辑，追求声音的极致完美，只是原先他做的还远远不够，还要做更多的尝试才行。
    别人通过合成音频听到的声音和他演奏的声音可能差别很大，但达到的效果要和他现场演奏差不多才行。
    “你可以去现场听一下交响乐团的演奏，回来再听下同一个曲目的cd效果，自己做下对比，或许能给你带来一些启发！”玛丽建议道。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去现场感受一下交响乐的魅力！”曾凡认真感谢道。
    洛杉矶爱乐乐团也是世界知名的乐团，已经有八十多年的历史，每个月都有演出。
    曾凡在网上搜索到订票电话，想订票去感受一下，没想到这种音乐会格外受欢迎，人家的票一个多月前就卖光了，现在只能买到明年二月份的票了。
    不仅仅是这个乐团，每年都会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乐团来交流演出，所有的演出票都一样抢手，想当天买票当天看演出，只能想办法买黄牛票，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个职业。
    没办法，只好求助于神通广大的克劳曼，老头子果然没让他失望，不到两个小时就派人送过来三张当晚乐团演出的门票。
    正好他和耿厉，吴小林每人一张，三个土包子一起去开开洋荤，体验一回交响乐的魅力。
    三个人特意换上了板正的西装，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音乐厅，他们的位置在大厅前排的中央区域，距离乐队的位置不远不近，据说是现场聆听的最佳区域。
    他们入场比较早，几百个席位的音乐厅只零星坐着几十个人，他们周边的座位都还没人到场。
    “这位置的票不便宜吧？怎么不邀请你那个拉小提琴的同学一起来？”耿厉开玩笑似得问道。
    “我不想引起误会，那样对人家不好！”曾凡一本正经的回答。
    看他的认真的模样，耿厉倒是不好再拿这个开玩笑了，转换话题说道：“我们俩大老粗可听不了这玩意！一会我们谁要是睡着了打呼噜，你可千万记得要叫醒我们，咱别丢人丢到国外来！”
    “我睡觉可不打呼噜！”吴小林有点耻于和这家伙为伍。
    “我打呼行吧，记得叫醒我！”耿厉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了一会扯淡话的功夫，音乐厅的观众陆续入场，他们身边的位置也渐渐都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