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再一次碎掉了。
    小丫头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少黧，想看看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自己把自己绑起来是什么玩法？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她把少黧彻头彻尾的骂了一百遍。
    身上每个部位都没放过。
    附送整本族谱。
    “为什么？”
    “你可是天神，挥挥手天崩地裂，在整个九州都可以横着走。”
    “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岁岁想不明白。
    如果自己有无敌的力量，当然是去外面享受生活。
    住最好的房子，吃最美味的食物，养一群最可爱的小宠物。
    少黧没有回答，问了岁岁几个问题，小丫头大脑宕机。
    “新纪元什么时候开始？”
    “上一纪元结束，有没有人活下来？”
    “轩辕黄帝死亡距离现在多久？”...
    岁岁完全不知所云，十几个问题，唯一能听懂的就是轩辕黄帝四个字。
    仅仅能听懂。
    黄帝的历史记载模糊，没有准确时间，她又不是学霸，哪里知道。
    五千年？
    一万年？
    鬼知道啊！
    纪元？
    纪元是什么，她听都没听过，世纪倒是听过，对少黧的话一问三不知。
    少黧明白过来，进来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小女孩，与历史没有任何交集的小家伙。
    她们玩的跨纪元游戏，凡人不要说参与，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岁岁也明白，自己听到了太多不属于自己阶层的秘密。
    此时此刻的局促感就是自卑。
    登上巨树之前，小丫头想的太过简单，以为靠近神灵就能入局。
    入局，就可以摆脱臭虫身份。
    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见识，机会喂到嘴边都吞不下。
    底层人的可悲无关末世盛世。
    你有可能聪明，却没有足够的见识。
    你有试错的勇气，却没有试错的成本。
    岁岁能想明白，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不甘心。
    小丫头压下自卑，露出单纯干净的笑脸。
    “天神姐姐，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好不好，求求你了...”
    岁岁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件事，一个人独处太久会寂寞。
    半个月没人说话就能憋疯，何况万年。
    少黧冷冰冰的表情柔和了少许，笑容很轻，也算完整。
    一万年，真的能把人憋疯！
    “我的故事有点长，两个纪元几万年，怕是要说很久。”
    “你真的要听？”
    岁岁眉眼弯弯，小酒窝可可爱爱，满眼星光的点点头。
    “天神姐姐，你也说了，我又出不去。”
    “时间多的是，你慢慢讲，我慢慢听，总会讲完的。”
    “哎！”
    “可惜我就是个凡人，活不了几年，怕是陪不了你太久。”
    小丫头每个字都带着心机，比身前两只胖胖的小动物都要明显，
    少黧或许是看不懂，或许根本不在意。
    轻轻挥手，废墟中碎石苏醒。
    它们如同有生命一般排列重组，恢复了原本没有碎掉的模样。
    十几座神像，有人类有异兽。
    “成为侍神者可以传承一部分神力，但会永远困于神灵之下。”
    “斩杀神灵前，上限会很低。”
    “如果不介意，自己选一个吧，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他们都是谁。”
    “能在昆仑墟留下塑像，应该不会太弱...”
    岁岁不知道什么是侍神者，她只听到了传承两个字。
    她知道那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哥哥教过她。
    “天神姐姐，它不是异兽，是我的朋友，只是魂魄困在了里面。”
    “我们能不能一人选一个？”
    “她不是坏人，会听话，比我还要听话。”
    少黧再次挥手，程诺身上禁制解除，清冷的声音里透着落寞。
    “随便吧，有人传承遗志，他们应该也会开心。”
    “我和他们原本熟识，现在却连一个名字都想不起来。”
    “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斩杀无数凶兽，击碎混乱，重塑秩序。”
    “时间，好锋利...”
    岁岁听懂了，面前的雕塑全是天神姐姐曾经的队友。
    神邸的队友自然也是神邸。
    “天神姐姐，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外面不好玩吗？”
    少黧从神像前一一走过，偶尔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相貌。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似乎被某个难题所困扰。
    嘴唇紧闭，嘴角微微向下，苦恼味道浓郁。
    少黧不是随口说说，是真的想不起来他们谁是谁。
    记忆断断续续，少了大半。
    有些禁忌神术，果然不能乱用。
    听到岁岁的问话，她没有直接回答，怕女孩听不懂，反问道。
    “你生活的世界，有没有人拥有超脱自然的能力。”
    “我生活的纪元称之为巫术，后来的纪元也有人称为神力、魔力、法力...”
    岁岁点头，一脸羡慕。
    “有啊，我哥哥就有那种力量，我们称之为异能。”
    “异于常人的能力。”
    少黧停在一处塑像前面，心脏微微抽动，似乎有什么感应。
    石像的脸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脑海中闪过三五幅画面。
    模模糊糊。
    “那还好，至少你可以听懂。”
    “大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置，灵气枯竭，天灾人祸抹去九成九的生灵。”
    “间隔或许万年，或许数万年。”
    “大家都想活下来，不被灭世规则抹除，跨越纪元永生。”
    “我们做到了。”
    “师父带着我们三个拖油瓶跨越了一次纪元，她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第二次跨越纪元时，师父和两位姐姐悄悄离开，把昆仑虚留给了我。”
    “灵气就那么多，不够万年消耗，我把自己封印在这里，能让灵气消散慢一点，等待新纪元复苏，”
    “没有灵气，神和凡人就没有界限。”
    “昆仑，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不对！
    岁岁听完，感觉不对，真要说哪不对，又说不上来。
    反正就是不合理。
    用困神阵封印，再设下牢笼，外面的人进不来正常。
    里面的人不可能出不去啊！
    自己设下的封印，难道自己解不开？
    “天神姐姐，按你的说法，现在已经是新的纪元，灵气已经复苏。”
    “你为什么还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