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平贵去了大理寺。
    “微臣给大皇子殿下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主审此案的是大理寺寺正王安。
    “免礼。本殿只是督查，大人请坐。”
    两人一番推让，薛平贵坐到了陪审的位子。
    王大人一拍案醒：“带原告、被告。”
    官差威风凛凛地敲击地面。
    “威~~~武~~~”
    一个身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臭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是被女衙役搀扶着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头上裹了纱布，脖子上有着一圈紫红色淤青。
    她面无血色，眼神空洞，仿若身处绝境，没有生机的枯木。
    “月娥~~~”
    刘氏是李三搀扶着走进来的，一眼便看见了自己那瘦的能被风刮走的养女。
    她嚎啕大哭着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刘月娥。
    “……娘？”
    刘月娥似乎愣住了，盯着面前的妇人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娘，你是娘，你没死？”
    泪水从眼角倾泻而出，刘月娥整个人如同枯木逢春。
    她紧紧地抓住刘氏的胳膊，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确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我的月娥，是娘，娘被人救了。
    这是李三，你李叔。”
    刘氏拉着李三给刘月娥介绍，喜不自禁地又哭又笑。
    “你……”
    刘月娥唇角的笑意收敛，眼神如同利箭一般刺向李三。
    李三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他目光直视刘月娥，坦坦荡荡，毫无畏缩。
    刘月娥侧眸看了一眼紧张的刘氏，对着李三行了一礼。
    “多谢李三先生，月娥无以为报，只愿来身结草还扣，当牛做马。”
    李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不妨事，不妨事。”
    薛平贵正看得起劲，旁边的王寺正见大皇子兴趣盎然，也没有插嘴。
    可一直被忽视的文勤寿就受不住了。
    “刘翠花，刘月娥，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你们叙旧的地方吗？
    这里是大理寺衙门，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他转身对着王寺正又是一礼。
    “大人，刘氏母女如此藐视公堂，理应杖责以正视听。”
    刘月娥面色一沉，安抚地拍了拍养母的手。
    她挺直了腰背，上前几步跪在了地上。
    “民女刘月娥参见两位大人。
    文勤寿此人胡言乱语，民女对大唐国法时刻敬畏，半点不敢轻慢。
    他的话当不得真。
    民女此刻情绪失控，是因家母被害后居然被人所救，太过欣喜。
    实在是母女天性。
    还望两位大人开恩。”
    文勤寿瞪大了三角眼，开口道。
    “大人，这刘氏母女贯是巧舌如簧、水性杨花，却不了男人。
    她们的话不能当真的。”
    刘氏急着面色一变，连忙跪到地上求情。
    “大人，要打就打我吧。
    月娥年纪小，不懂事，求您原谅她……”
    王寺正余光瞄了一眼薛平贵的方向，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便一拍醒木。
    “肃静！这是公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市集。
    今日判的是刘氏母女状告文勤寿抢夺民女，杀人灭口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