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只是觉得名字挺有趣。”
    徐雷淡淡一笑后，将名片还给徐江。
    “名字嘛，不就是父母取名的时候，想要什么就取什么吗？”
    “他爸妈肯定特别希望他能飞黄腾达，事业成功，所以取名成功。”
    “就像有的父母觉得孩子缺金，所以取个鑫字，有的觉得缺水，就取个淼字。”
    徐雷顺势问道：“那取名用晶字的，缺什么呢？”
    “缺……”
    徐江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
    微笑看向舷窗外。
    徐雷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何止是认识蔡成功？
    当初追剧看人民名义的时候，对这个人物印象极为深刻。
    原剧虽然没交代他的家庭出身，但他和侯亮平是发小。
    侯亮平从政，先在汉东省检查，后来又调去燕京搞反贪，在他老婆钟小艾的照应之下，可谓是平步青云。
    而没读过多少书的蔡成功经商，虽说是白手起家，但却能在大风厂国营改制的时候，拿下51%的股权。
    那可是职工人数众多、固定资产不少的国营大厂啊！
    能拿到51%的股权，成为董事长。
    这他妈还能是普通人吗？
    不过……
    蔡成功接手大风厂，做服装生意，显然并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大风厂以前是老国营大厂，职工多、效率低，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节奏。
    即便他苦心经营，工厂效益却始终不行。
    原剧中。
    为了拯救大风厂，蔡成功和丁义珍合伙搞煤炭生意。
    尝到了一点甜头后，便想借一大笔钱加大合作，赚更多钱盘活大风厂。
    殊不知。
    丁义珍早就勾结了祁同伟、高小琴和欧阳菁。
    蔡成功没有通过煤炭生意赚到钱，反而让大风厂资金周转困难。
    为了还旧贷、贷新贷，他伪造协议，瞒着持股的员工们，将大风厂的股权质押给山水集团。
    约定借五千万元，日息千分之四，使用6天。
    打算从京州商业银行拿到贷款后，就把钱还给山水集团。
    从而完成一次简单的‘过桥贷款’操作。
    然而……
    尽管蔡成功花了两百万，贿赂既是李达康的老婆，又是副行长的欧阳菁，但欧阳菁却并没有给他放款。
    从而导致蔡成功不能归还山水集团的五千万，山水集团便趁势起诉，凭借贷款协议拿到了大风厂的全部股权。
    只不过……
    协议本身就是假的，山水集团还不想妥善安置员工，只想把工厂拆了打造光明峰项目。
    这让持有49%股份的员工们，当然很不乐意。
    在工会代表郑西坡的带领下、在退休副检察长陈岩石的帮助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保厂反抗行动。
    而被祁同伟、高小琴、赵瑞龙等人，逼得走投无路的蔡成功。
    也借助和侯亮平是发小这层亲密关系，把大风厂的股权纠纷案彻底闹大，最终惊动了汉东新来的一把手沙瑞金，引发反腐风暴……
    当然。
    如今才2001年。
    而且这个世界因为徐雷的穿越，发展趋势和走向已经大不一样。
    蔡成功虽然依旧接手了改制的大风厂，成为了董事长。
    但这会儿的大风厂，经营状况应该还不是特别困难。
    ‘胜天半子’祁同伟，都还只是缉毒大队长，距离成为祁厅还远得很，还不没到为了成为副省而拼命的时候。
    至于原剧中，因为光明峰项目暴雷，而在祁同伟掩护下成功出逃的丁义珍，也显然还没成为京州的副市、光明区的一把手。
    即便赵瑞龙没有得到高小琴，依然伙同杜伯仲成立了山水集团，进军房地产行业。
    但房地产经济还没有蓬勃发展起来，就让徐雷用商品房预售新规定，给压制住了发展势头。
    所以……
    京州的房地产行业，显然不会像原剧那样迅猛发展。
    山水集团也不会因为开发光明峰项目，而设下股权质押的陷阱，低价拿下大风厂的股权，从而拆厂拿地大赚一笔。
    那么蔡成功出现在从京海飞往京州的飞机上，应该是因为跑生意。
    毕竟自己穿越来后，让京海发展迅猛，搞了个电子信息产业园，经济增长迅速。
    加上本身就是一个临海城市，凭借优良的港口，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搞出口加工贸易。
    而这年头，许多做服装生意的，基本都要靠出口，身为大风厂董事长的蔡成功自然也不例外。
    事实也正如徐雷所料。
    蔡成功来京海，确实是为了拿下一笔外贸订单。
    为了这笔订单，他没少请客户吃喝玩乐。
    也正因如此，他没少去京海最上档次的娱乐会所白金瀚。
    看到了京海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白金瀚老板徐江。
    像他这种精明的生意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套近乎、递名片？
    哪怕明知道攀上关系的概率并不大。
    但做生意的，要想拓展人脉关系，不就是得广撒网吗？
    此时此刻的他。
    当然没有了套近乎时一脸的谄笑。
    坐在狭小的经济舱内，他正一脸愁容。
    不止是京海，龙国沿海地区的服装代加工行业，实在是太发达了。
    许许多多的小工厂和小作坊，速度快、质量好，报价还不高。
    跟他们相比……
    深处内陆城市京州，又遗留了不少国营企业通病的大风厂，实在是没什么竞争优势。
    因而他这一趟，花了不少招待费，却依然还是白跑一趟。
    眼看着生意越来越难做，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周围不少人都因为即将回家，欢度春节而高兴不已。
    而满腹惆怅的蔡成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大风厂当初改制的时候，引入了员工持股机制，让员工们持有49%的股份。
    这便让大风厂不存在绩效、奖金之类的说法，到了年底也不愁没钱发年终奖。
    反正企业效益不好，没有股份分红，这也不能怪到他头上。
    为了拓展销路、争夺订单，蔡成功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了。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航班即将推出停机位，请各位旅客关闭手机、打开遮阳板……”
    客舱广播响起。
    在空姐温柔的提示下，蔡成功检查确认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然后便目光怔怔出神的，看着身段婀娜、笑容甜美的空姐，不断的俯身弯腰，检查提醒旅客系安全带。
    看到她们这一身裁剪得体，端庄大方又很显身材的空姐服，蔡成功又忍不住想起了白金瀚，想到了里面那些人间绝色。
    在那个纸醉迷金的销金窝，他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有钱人的快乐，什么又叫乐不思蜀。
    可惜就是没钱啊！
    要不然，非得在那儿玩个三天三夜。
    感慨之余。
    蔡成功的视线继续往前。
    本想看一看坐在公务舱内的白金瀚老板徐江。
    却没想到，空姐扯上了帘子。
    将经济舱和公务舱，分开了。
    “虽然活在同一个世界，但却身处不一样的阶层！”
    将羡慕嫉妒暗藏在心里，蔡成功闭眼休息。
    飞机缓缓滑出停机位。
    在沉闷的嗡鸣声，与偶尔的轻微颠簸中，慢速驶往飞行跑道一端。
    京海的经济发展极其迅猛。
    以至于去年才开通的机场，就吸引了不少航空公司开通航班。
    一架架飞机，在辅道上排队滑行。
    然后来到跑道一端，依次起飞。
    第一次坐飞机的高启强一家三口，自然无比兴奋。
    直到飞机轰鸣加速，才吓得赶紧坐好，紧紧摁住扶手。
    随着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飞机拔地而起，开始加速爬升。
    偌大的城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小。
    从市区直通机场的一条大道，渐渐变成了一条细线。
    面积极为广袤的电子信息产业园内。
    原本规模庞大、十分气派的飞宇电子厂。
    一座座建筑，也很快看不见了。
    飞机钻入了云层。持续爬升。
    当越过了茫茫云海，炽热耀眼的阳光，陡然照进舷窗内。
    湛蓝的天空之下，阳光照射茫茫云海，仿佛一朵朵。
    “妈，你看那朵云，好像一朵花呀！”
    “那边那个，好像一个笑脸……”
    ……
    兴奋不已的高晓晨，趴在舷窗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书婷起初还回应一下。
    但发现儿子越来越闹腾，惹得其他公务舱旅客都表情不对劲了。
    “好了好了，你自己看就行了，别说话！”
    陈书婷制止了儿子后，自己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窗外。
    怎么也没想到，在地面上看天气阴沉沉的。
    飞到天空后，竟然是如此的漂亮。
    万米高空之上，果然景色都不一样。
    坐在后面的高启强，当然也正贪婪的饱览风景。
    在旧厂街卖了那么多年鱼。
    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坐飞机出游。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有钱是不一样，看到的风景都大不相同！”
    “我得更加努力的挣钱，有钱了就可以经常坐飞机出游。”
    “可惜启盛还在监狱里服刑，而启兰又去了医院实习，这次没能一起坐飞机。”
    高启强看着窗外的高空美景，心里不断的暗暗感慨。
    相比之下。
    一旁的赵瑞龙则十分淡定。
    他已经坐过很多次飞机了，早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比起高空美景，他更喜欢欣赏，端庄坐在舱门口位置的空姐。
    瓜子脸、柳叶眉。
    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
    纤纤细腰之下，是曼妙黑丝长腿……
    赵瑞龙毫不掩饰的贪婪注视。
    空姐并没有半点的愠怒和不悦，反而用谦和礼貌的微笑回应。
    至于徐江……
    他好奇的看了两眼窗外后，便没再多看了。
    漂亮有气质的空姐，对他来说，也并不算多养眼。
    像她这种水准的，白金瀚并不少，自然见怪不怪。
    他反而心里有些担心。
    今晚在京州举办的新年演唱会，到底能不能成功。
    毕竟昨天上午才和连夜赶来的赵瑞龙谈好。
    紧接着便以奖励翻倍为条件，发动欢乐传媒的员工们迅速行动。
    动用了很多量大巴车和大货车，将大量的人员、设备、服装、道具等等运往京州。
    为了确保速度够快，赵瑞龙不仅让祁同伟警车开道，还让杜伯仲飞回京州张罗布置。
    “凭借赵家在汉东的强大关系，这场仓促举办的演唱会，即便不能大获成功，也应该不至于亏本。”
    徐江暗暗嘀咕之余，微微侧目看向徐雷。
    好家伙！
    既不看风景，也不看空姐，好像已经闭眼睡着了。
    但转念一想。
    徐雷创业前，就东奔西跑四处考察，之后又曾飞往多个国家。
    为了给总务院写报告，更是密集飞行了一个多月……
    所以坐飞机对徐雷已经毫无新鲜感了。
    当飞机结束爬升，开始相对平稳的在高空巡航飞行。
    空姐们纷纷起身提供餐食服务。
    徐江本以为徐雷睡着了。
    但没想到空姐开始派发餐食饮料，就立马睁开了双眼。
    “嗬，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昨晚又没熬夜，怎么可能睡得着？”
    徐雷熟练的支起小桌板，接过空姐递来的餐盒，顺便要了一杯果汁。
    “你说这么大个飞机，咋就能装这么多人飞上天呢？”
    徐江忍不住好奇问道：
    徐雷摇头一笑。
    “航空专业非常复杂，要是给你讲飞行原理，一天一夜估计都讲不清楚。”
    “反正简单来说，就是凭借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外形，加上强大的喷射动力，就飞起来了。”
    “所以飞机最重要的部件，便是左右机翼下方吊挂的，那两台大型涡轮风扇发动机！”
    徐江顺势问道：“那咱们龙国能造这种飞机吗？”
    “呃……”
    徐雷神情凝重的说道：
    “想造大飞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牵涉到太多学科、太多专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研制。”
    “而且相比于西方，咱们工业起步晚、底子薄，在材料、动力、航电、工艺等很多方面都有欠缺，需要补课。”
    “所以再过几年吧，等各方面条件都相对更好一些，就可以开始研制大飞机，二十年内肯定能让你坐上国产大飞机！”
    “啊？二十年？”
    徐江大惊失色。
    “二十年后，我他妈都六十多岁了！”
    徐雷苦笑道：“你以为大飞机是随随便便，就能研制成功的吗？这可是人类最尖端的科技结晶，号称现代工业的皇冠。”
    “从立项研发到样机首飞，再到历经各种测试、修改，最终通过适航认证，开始投入商业运营，少说也得十来年。”
    徐江愣了愣后，好奇问道：“这恐怕得花不少钱吧？”
    “这不废话吗？就算技术底子不错，少说也得花好几百亿，否则就难以估算了！”
    徐雷说完后，便回头继续用餐。
    “你这么爱玩高科技，将来会不会研制大飞机呀？”徐江一脸认真的问道。
    徐雷语气轻佻的讪笑反问：
    “不创造举世瞩目的奇迹，我还怎么把装逼进行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