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的事情顾亮夹在中间有些难受,但毕竟是他劝许灵均一家上山来的。为了不让许灵均听他母亲抱怨,顾亮只好向曹氏承诺,待到中午自己一定不会给她缺水用。
随后顾亮便找到顾老汉,让他安排了十来个村民过去打水,打了水他才好以此为耳目,从空间里把水弄出来。现在他空间里有许多以前酿酒的水缸,现在都存满了水,一时半会也足够他们村民用上好一阵子的,如果是单纯用来喝,半年不下去也不成问题。
等第一波打水的村民回来后,顾亮在爷奶的掩护下,成功的将一桶桶用尽的水又给蓄上了。“还得是水缸好啊!”顾亮在给水桶倒水时不禁感叹道。他想起自己刚来这边时还在傻乎乎的用竹筒蓄水,不仅麻烦,量还小,哪像这水缸几桶都浇不满。不过这也是刚来时没办法想出的招,家里穷只能这样做,现在的顾亮也只能说一句还是有钱好,穷人都不用等灾年,稍微出点事可能全家都没了,富人若是没有乱军,荒年照样能活的自在。
就像他们顾家,只能算是他们县的一个小富户,但即使如此,他们家在灾年对比其他平民受到的苦都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自家所拥有的田产还因灾暴涨数倍。若不是他爷爷心善当了里正,想必等这七年的灾荒一过,估计整个村子甚至周围几个村子的田产都归他家了吧,其他侥幸活下来的村民也只能世世代代给他们家当佃农。
说到田产,此时在兰溪村进村的大路上,还真的有一大队人马觊觎上了。
“那个叫蔡什么坤的,给我过来。”兰溪村村口,队伍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对身后的队伍喊道。
很快,他身后跟着的队伍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破布烂衫、嘴唇乌黑的人,定睛一看,这人就是蔡徐村的蔡广坤。
蔡广坤走到喊他的人面前跪下下来,用他那瘦的像皮包骷髅的脸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卑微中带点谄媚的说到:“回爷的话,小人名叫蔡广坤。”
“我管你叫什么坤,就算是叫蔡……”骑着马的男人正眼瞧都没瞧跪在地上的蔡广坤,一脸不屑的问道:“前面可就是你说的兰溪村。”
“是的,前面便是兰溪村。”蔡广坤看见前方的路被密密麻麻倒地的松树挡住,连忙解释道:“想必这些挡路的松树是兰溪村的人故意砍倒的,就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入他们村子!”
蔡广坤说完头都要埋倒地里了,心中一直在道歉,希望兰溪村的人不要怪他将这些土匪式的乱军给带来,他也是为了保全自家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匪军占领莲花镇后,从莲花镇出发,沿途抢劫莲花镇下各个村子,中间就来到了他们蔡徐村。一进村这些匪军就在他们村到处抓壮丁,去各家抢东西,中途但凡碰到点有姿色的妇人便当着家人的面奸污,他们稍加反抗便会被杀死,简直惨无人道。
蔡广坤家也是如此,他家早已断粮多日,只剩下一升半留下来做种子能耐旱的高粱藏在柜头,就这还被几个匪军推到柜子寻到了。原本蔡广坤作为一个年龄合适的男人也该被这些匪军抓去充军的,但他家断粮多日,仅寻到能吃的东西都给了儿子,他饿的脸上发青、嘴唇变黑,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被这几个进他家的匪军嫌弃抓去攻城送命都显多余,这才放过了他。只不过他儿子可就糟了秧,十三四岁被匪军瞧上,准备抓去在攻县城时充当炮灰,逼他们开城门。
蔡广坤的老婆已经饿死,唯一的儿子他决不能让也跟着去死,灵机一动的他便想到了兰溪村。既然这群匪军到处搜刮粮食,兰溪村不是种了许多的麦子嘛,自己若是能给他们带路到兰溪村,让他们得了,自己大功一件想必自己儿子也能被放。
于是蔡广坤便真的这样说了,而这几个匪军也还真的听进去了,立马上报给了他们的头头。
这头头便是吴仁信的手下,他带了人手从江州城出发,学着吴仁信的法子,人不够就在当地抓人,粮食不够就抢劫当地的富户和百姓,立马在短短数日集结了一大批人马。数日凑成的队伍里面必定鱼龙混杂,沿途烧杀抢掠是少不了的,这种事就连朝廷的正规军也避免不了,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抢日后来了其他势力也会抢,还不如自己先抢。而且放任手下去抢不仅仅能让自己的队伍粮草无忧、饷银充足,还能锻炼他们。通过抢夺扩大欲望、释放血性、转移怒气,使得这些抓来的平民在短时期内成为一个敢打敢杀的‘好士兵’!
头头出发前听过兰溪村的名字,但觉得是个山中小村,距离又远,本来不太想去的。但现在来了个了解情况的当地人蔡广坤告诉他,说兰溪村种满了粮食,村民家中殷实,还有一个富户家财万贯,这如何让他不心动,不去走一趟呢!万一又是个许家,他不赚大发了!
在去之前,蔡广坤还特意提醒了这些匪军,说兰溪村民风彪悍,连五十岁的老太婆都手持武器,让他们最好多点人去。
蔡广坤说完后本以为自己能够这群匪军能放他们父子俩回去,可谁料这匪军头头来了兴趣,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宝藏村子,居然让他带路,一起前往兰溪村,便也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蔡广坤这边还跪着呢,这位头头已经吩咐了手下,派刚刚被抓过来的平民去清理障碍去了。
由于人多,他们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这些挡路的松树给清理完毕,这条入兰溪的大路也就畅通无阻,再无阻碍。
蔡广坤跟在这位头头的马后入了村,眼瞧着地里那些刚割不久的麦桩,他心里一片激动,觉得自己和儿子能够活下去了,正正好,都不用这些匪军等,兰溪村的村民自己就将麦子给收好了,这群匪爷拿了就能走,他们走了自己和儿子也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