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把石子收起来，我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
我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他是谁，想要做什么，因为此刻的他已经痛苦地失声惨叫起来。
狗蛋儿似乎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衣领：“说，你到底是谁？”
老头看着他，却不说话，只是痛苦地挣扎着。
狗蛋抡起拳头狠狠地给他的脑袋来了一拳，狗蛋可不管他多大年龄。
老头又是一声闷哼，他的嘴角流出了血。
我对狗蛋说：“行了，他愿意承受这样的折磨便由他去吧。”
狗蛋这才松开了他。
老头疼得在地上打滚。
我蹲下身子：“知道这石头是谁送给我的吗？”
他摇摇头。
我笑了：“不正是你送给我的吗？哦，对了，你不是他。”
老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把它收起来好吗？你想知道什么便问，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我这才缓缓地把石头收了起来，我要的就是他的这个态度。
当我收好了石子我发现他便不再难受，已经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不是人。”他说。
不是人，那就是妖。
“是有人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狗蛋好奇地问：“那你是什么？”
“不是人自然是妖了，如果我不是妖又怎么会惧怕那镇妖石？”老头翻了个白眼，我这才知道我手里的这枚石子居然会是镇妖石。
只是红虎也是妖，但我拿出石子的时候红虎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红虎像知道我怎么想的，它说道：“与你有契约的妖就不会受到镇妖石的影响，前提是你必须是镇妖石的主人。”
原来如此。
看来红虎从这假老头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对方的来历了。
“他是一个山鬼！”红虎说。
它口中的山鬼我知道，就是俗称的山魈。
山魈而了精便是山鬼。
“说吧，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一个女人。”
女人？我想到了一个人：“玄家的玄女？”
他点点头：“没错，就是她，她许了我好处，让我来抓你。我也是不得已，别说她还许了好处，便是没有好处我也不敢违背她。”
我知道他真正畏惧的是玄家对付兽灵的手段。
“又是玄家！”我咬牙。
那山魈并没有变回原形，仍旧是那老头的模样。
“她现在在哪？她既然许了你好处，总得会找她去兑现吧？”
“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土地庙里，她像是受了伤。”
狗蛋看了我一眼，我点头道：“走，去看看。”
狗蛋踢了那家伙一脚：“前面带路。”
山魈自然不敢不听话，狗蛋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它自然也怕。
他说土地庙离我们的宿营地不远，可我们却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那土地庙已经残破，这年头有又有多少人还会拜土地？
走进庙里便看到了那个女人。
不是玄女是谁？
玄女也看向了我们这边，当她看到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老头时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是被那山魈出卖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去。
我来到了她的面前：“我看得出来，你们玄家并不只是想要夺红虎原丹，你们有着别的目的。”
玄女冷笑，却不答话。
我在她的对面坐下，点上支烟：“玄家也不过是枚棋子，就如白起与那姚家一样都是棋子，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能够一下子调动天界两大家族，甚至更多的，我想除了天王之外应该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吧？”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看来我还真是猜到了。
天哪，要对我出手的居然是龙枭说的那个天王。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更进一步确定了我或许真是冥王转世，但我不过就是个转世之身，根本就不具备冥王的任何能力，怎么就要面对天王这种等级的对手啊？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不能让我先猥琐发育吗？
“你想把我怎么样？”她问我。
我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该把她怎么样。
总不能就这么杀了她吧？我现在也弄明白了，我与玄家并没有太大的恩怨，更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再说了，她和玄家也就是天王的一枚棋子，我总不能和一枚棋子计较吧？我可是在棋盘之外对弈的那个人。
“我可以放过你，但你不能再找我的麻烦。”
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反问。
她愣住了。
我问道：“你今晚这样不会就是想要让我动手杀了你吧？”
她沉默了，我竟然猜对了，她是来送死的。
“这也是天王的意思？”
她点点头：“是的，我必须死，只有我死了玄家才会和你不死不休，因为我是玄家的玄女，我是玄家的希望。你如果把玄家的希望给杀了，玄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操作。
“可是我不杀你。”
“但我却非死不可！”她说着掏出了一把匕首就要插进自己的咽喉。
这个时候一只手把她的手腕抓住，将匕首夺了下来。
出手的人是狗蛋儿，他的动作很快，有如闪电。
我对玄女说道：“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么死吗？”
玄女看着我：“那你想怎么样？”
“她用什么威胁你？玄家？”我说完不禁摇头，天王应该不是用玄家来威胁她，而且我提起玄家的时候她似乎也并不为所动。
“你和玄家的感情似乎并不怎么好，你甚至也不想做这个所谓的玄女，所以她应该不是用玄家来威胁你，那么她能够用什么感受你一心求死呢？”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神情的变化。
“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一个深爱的人，那个人也很爱你，所以你不得不死，你不死他便会死，你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他死，对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大吃一惊。
我耸耸肩膀：“猜的，而且这好像也并不难猜吧？”
她没有再说话，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我示意狗蛋儿放开她，然后坐到了她的身旁。
狗蛋儿充满了警惕，怕她突然对我发难。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想明白，你若是死了，你觉得他能活吗？”
她一怔，直直地看着我。
我语重心长的说：“你若死了他便失去了利用价值，你想，他还能活吗？就算他能活，知道真相的玄家又会放过他吗？”
我的话让她彻底的不淡定了。
“所以只有你活着他才能够活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明白？”
“你没骗我？”
“我当然没骗你，再说了，你被我抓住，求死不得我想她应该也不会因此而真正怪你，你想想是不是？”
她想了想：“也就是说我跟着你，我是安全的，他也是安全的，玄家同样是安全的。”
“是的！”我站了起来，然后示意狗蛋不用再那么盯着她，这样也能够让她放松一些戒备。
“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她果然陷入了沉思。
我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我在等他做出决定。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跟着你。”
我笑了：“这就对了。”
我们回到了之前的宿营地，那儿有篝火，这样的夜晚在山里还是有些凉的。
我让狗蛋儿给了她一些干粮，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看来她真是饿了。
狗蛋靠近我：“我觉得不应该带上她，我怕……”
我摆摆手：“没什么可怕的，她应该知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