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师摇了摇头，“师父你为弟子开脱，弟子感激不尽，但我心里岂不清楚，若不是最后石师弟和秦师妹联手击杀了侯七，此番我们就真的亏大了，尤其是许师弟丧命...”
    说到这里，李青师忍不住目中泛泪，许无裘是他同门师弟，和他关系一向不错，结丹也刚十几年，正是青年才俊，谁知一去不返。
    玄一叹了口气，“此次行动，就属我砚台岭损失最重，无裘他们十几个根底都不错…
    不过，事已至此，伤心也无济于事。还须提起精神，接下来事情还多着呢。”
    “是！师父。”李青师收起悲声。
    “听说回雁峰的秦冰此役也受了伤？”
    “是，秦师妹在回来路上，碰到侯七和郭家庄的人堵截，剧战之下元气受损，这几天一直在冷水崖将养，我昨天还叫诸豫去问候过，秦师妹说已无大碍。”
    “又是郭观旗这个混账！”
    郭观旗也是玄一的弟子，却背叛宗门，投降魔傀宗，玄一真人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要怒骂一番。
    好半天，玄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此次猎狐行动，目的有二，其一是测试赤龙怒的实战威力，青师，你觉得如何？”
    李青师精神一振，“好，很好，甚至超出我的预期！此次能顺利摧毁左厢左子阵，全靠这门火器。后来我们被困，也赖这火器阻挡了一阵。”
    “能堪大用否？”
    “可以！”
    玄一亦甚是振奋，“赤龙怒的消息我一直封锁，此次猎狐行动，摧毁左厢左子阵后，我才公之于众。
    昨夜长老会，大家一宿议论，其中有一半时间在议论这件火器。各位长老都很兴奋，觉得有这件火器，我们可以持续攻击刘集镇。
    魔傀宗修复一个子阵，我们就破坏一个子阵，让其疲于奔命。”
    李青师点点头，“此法可行！一座子阵若被完全摧毁，再次重建，估计耗费财力须上千万灵石。
    魔傀宗目前各方面吃紧，一次两次无所谓，若长此以往，这个窟窿没法填得住。”
    “不过，”玄一语气一转，“也有一件事始料未及，二十四枚赤龙怒有九枚被魔傀宗缴获了。”
    李青师惭愧道，“此乃弟子之失。”
    他将所有赤龙怒集中起来，交给灭情真人，猛攻左厢左子阵。
    结果中了埋伏，四十名弟子战死，这其中就有十多位焚天峰弟子。
    当时李青师忙乱中还保持清醒，下令将阵亡弟子身上物品取回。
    奈何战事太过激烈，一个个弟子被杀，剩下的人自顾不暇，哪还有空收拾别人的东西。
    此外，冯二也极为精明，他躲在一边，催动遮天旗时，已经看到赤龙怒的威力，于是下令，硬生生从太极门阵亡弟子身上抢了九支赤龙怒。
    玄一摆摆手，“我问过乾初师兄，他说这些赤龙怒石枫都设了机关，若强行拆开，法器立即自毁，魔傀宗得了也无用处。
    长老会想找石枫过来询问，结果石枫回山就闭关了。”
    李青师叹了口气，“此事不容乐观，石师弟炼器技艺或许不错，但总在乾初师伯之下，而魔傀宗后面还有灵霄剑派...”
    “哼！不止呢，灵霄剑派背后还有悬鼎宗呢，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炼器宗门。”
    李青师安慰道，“师父也不用过于心急。悬鼎宗唯利是图，若要他帮魔傀宗破解赤龙怒，并仿制打造，其代价恐怕魔傀宗未必承受得起。”
    “也只能这样想了。”玄一真人话锋一转，“说说猎狐行动的第二个目的，这只狐狸你猎到了没有？”
    李青师沉思片刻，抬头道，“此事弟子正要禀告师尊。”
    玄一问道，“在进攻左厢左子阵之前，你派了一路人马，去佯攻右厢右子阵？”
    “是。”
    “你派了这三个人？”玄一手指蘸着茶水，在几案上写了三个名字，“你怀疑他们？”
    “是！所以弟子故意派他们三个去佯攻右厢右子阵，一是避免其忽然倒戈，影响我攻击左厢左子阵；二则，弟子也是故意给他机会，看他会不会跟魔傀宗通风报信。”
    “然则这三个人之中，究竟谁是那只狐狸呢？”
    李青师用手指抹去其中一个名字，“此人可以排除。”
    “哦？”玄一真人微微一笑，“你以前最怀疑的可就是他哦！”
    李青师喝了一口茶水，“是弟子误会石师弟了！
    九月三十行动，石师弟摧坚拨寨，奋勇杀敌。当我们中计被困遮天旗后，是他转头攻击中军，破坏了天魔鼎，才让冯二不得不退兵。
    说起来，我们十几人能活下来，全亏了石师弟。
    之后，在退兵返回宗门途中，石师弟秦师妹又联手击杀了侯七，他不可能是内鬼。”
    玄一点点头，“为师早就说过，石枫和魔傀宗有杀母屠村之仇，他绝不可能是细作。”
    李青师苦笑，“是呀，他若是内鬼，九月三十日我们恐怕当真就全军覆没，无一人能生还了。”
    “那剩下两个人呢？”
    “烈阳子师弟，弟子查过，去年他有两次私自溜出山门，一去就是一整天，形迹可疑。所以这次猎狐行动我才选了他。
    而九月三十晚上的行动，他在攻击右厢前子阵塔台时，迟迟未能得手，拖累整个大军在右厢前子阵暴露时间过长，损失了数名弟子。”
    玄一真人眉头一挑，“这么说来，他就是那只狐狸？”
    “不，”李青师摇摇头，“弟子已经查过，当时魔傀宗守卫塔台的人名叫孟槐，是魔傀宗一位假丹修士，神通很是不错。
    而烈阳子的弟弟在之前大战中被孟槐所杀，所以烈阳子见到他，脑袋发昏，一心要为弟弟报仇。
    他以为自己是金丹，对方是筑基，三两招便可结果对方。
    却不想这个孟槐得了一件防御宝物，名唤龙雀如意圈，烈阳子打了十几个回合，居然奈何不了对方。”
    “烈阳子天赋相当不错，当年大比，总是前三名，但他性子有些愣，不知变通，难成大器。”玄一沉吟道，“对了，他之前两次偷出山门，是为何事？你查过没有。”
    李青师点点头，“我前天找烈阳子过来，直接问起此事。
    他知道事态严重，只好说了实话。原来他身为出家人，却在外面偷偷养了女人，还生了个儿子。
    因为违反门规，他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
    我在和他说话时，传音诸豫，立即去核实。烈阳子还没离开我屋子，我已经得了回音，烈阳子所说属实。”
    换做以前，玄一对此等事情自然要大发雷霆，但现在，这些偷鸡摸狗他实在无暇去管，何况烈阳子若排除了，那剩下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