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gdp大省的y市,有着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贫困小山村。
连绵不绝的大山,风景如画,屋舍依山而建,参差错落,炊烟袅袅,似在召唤外出的农人归家。
方萍挑着扁担,扛起整整两大捆柴火,在狭窄的山路里健步如飞,轻轻松松绕过哼哧哼哧慢慢走的男人们。
大家先是羡慕地看着她的劳动成果,心想这要是自己家的媳妇该多好,勤快能干,一个顶俩。
但一想到,这只是个连生三个赔钱货的女人,男人们又幸灾乐祸起来,幸好自己娶的不是她。
方萍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自己,她哼着家乡的歌,从山上下来,路过好几个破破烂烂的院门。
里头全是孩子的动静,玩的、干家务的、复习功课的、牙牙学语的,五六七八个。
你以为这是来亲戚了?
不是哦,这些全是一个妈生的。
方萍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时,惊讶得叫破了音:“什么?!八个?!”
她当时直接揪住了快穿公司业务员的领带,用力敲着文件。
“你确定这是2042年?!不是1942年?就算开放三胎,超生也是要交罚款的吧?你看看这上面的资料……毛坯房!怎么养得起八个孩子!”
业务员扯出一个淡定地笑,维持着被揪住衣领、上半身都被迫趴在桌上的姿势,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对方喷在上面的口水。
“888号,请你冷静一下,你被传送的时间段,后面的五个儿子还没出生。”
方萍明知他在答非所问,但还是把人甩回到椅子上,双手环胸,“任务是什么?”
业务员递给她一张单子,“帮助宿主的三个女儿,走出大山,扭转人生。”
方萍吹了个口哨,把任务文件从他手里抽走,一眨眼,她就穿到了宿主的身体……
思绪回归,方萍雄赳赳气昂昂地踢开了自家破破烂烂的篱笆门。
她麻溜地放下柴火,嘴里嘟嘟囔囔:“烦死了,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每个任务无缝衔接,真当我是铁人啊!”
然后生火做饭,锅铲弄得歘歘(chua)响。
幸亏她穿过来了——
正在备战高考的大女儿,差点被送进洞房,白白浪费年级前十的好成绩;
在体校里住宿的二女儿,最近刚结束比赛,受了不小的伤,省队批下来的医疗费还没焐热,就傻乎乎地寄了回来,只因听信了那个男人的谗言——给全家盖大房子。
她以为这大房子是给每个孩子一人一间,但其实不是的。
小女儿身为家里的透明人,毛坯房子盖是盖好了,但她还是住在猪棚里,瘦得跟个猫儿似的,正好以身体不佳为由,不去上学。
这怎么行?
方萍握着锅铲,敲了敲大铁锅,喊两个女儿出来吃饭。
至于屋子里剩下的那个人?
嘻嘻,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日常只要敢看她一眼,耳光问候了解一下?
看什么看?
我们不熟!
现在,那人见到她就躲,因为脸上的五指印太明显,已经好几天都没出过门了。
她不怕这人报警,因为他好面子,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打不过女人。
但他也出过昏招,居然找了村里的神棍,要拉她扔井里,美其名曰:“把身上的邪祟洗涤干净,就捞上来。”
那天的村子好热闹哦!
想想都觉得回味无穷呢!
几个帽子叔叔把这个只有毛坯的家给包围了,方萍只在井边晃荡了一个来回,就被成功“解救”。
然而,她只得来一句调解:“你应该不希望孩子的父亲留案底,就当是家庭纠纷吧……”
方萍挑了挑眉,心说:晚了耶~
比帽子叔叔早到一步的小道记者们,将整个过程直播了下来,让方萍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无数骂声直指y市,领导们惊得赶紧来村里了解情况,直接把当时出警的几个公职人员给开了。
但也因此,方萍被大数据捕捉,成了异能管理局特殊人员档案中的一页。
饭吃到一半,院子外响起汽车鸣笛。
方萍走出去,见是异管局负责与她接触的人,明媚一笑:“唷,局里同意我的离婚申请了?”
来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姐,现在得双方同意离婚,再过三十天冷静期,才能批下来。咱们异管局……不管这个。”
“啧!”
方萍收起所有表情,转身进屋,不再搭理他。
背后的房门被轻轻敲了敲,“姐,我是来接你进城的,有人想见你。”
方萍眼珠转了转,没有吱声,给两个女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那个男人的屋,比划这比划那的。
两个女孩特别聪明,赶紧把饭碗放下,跑进了自己住的房间。
外面那人又说:“只要你说的穿越不是假的,这次见面,真的可以改变你们一家的命运。”
没过一会儿,房门打开。
母女三人拿着少得可怜的行李,相似的三张脸上神采奕奕。
“let's go!”
异管局的人脸上一囧,追上已经开车门钻进去的方萍母女。
“不是……姐,只是带你去谈话,怎么还把孩子带上了呢?这不是秋游啊!”
方萍惊讶反问:“你怎么会想到秋游?!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走了,俩孩子留在这,指不定就被打包卖了!”
异管局的人一想,是哦!
他挠挠头,转身上了驾驶座,“那行吧,回头我给你们多安排一间大床房,让大丫复习。”
大丫小声道谢:“谢谢叔叔。”
方萍一副大姐大的坐姿,在副驾驶座上敲着二郎腿,又“啧”了一声。
她对女儿们说:“等老大高考完,我就带你们俩去改名字,你们有空给自己想个名字。”
高考生改名很麻烦,担心系统更新不及时,影响报考。
老二因为是二级运动员,会上电视,已经改名叫林清。
而大女儿和小女儿到现在还叫林大丫和林三丫,这会儿年纪还小,心里肯定会介意。
三丫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后视镜里的方萍:“妈妈不帮我想一个吗?”
方萍果断拒绝:“自己想。”
“那我可以跟妈妈姓吗?”
“随你。”
大丫和三丫对视一眼,欣喜不已。
虽然妈妈完全变了个人,但这样的方萍更让她们感到安全感。
朴素的小汽车缓缓开上高速,两个女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与背后的大山彻底永别。
方萍压根就没打算带她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