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周怀棠周师傅是在这里吗?”
水马在人类眼里长得都差不多,但为首说话的这位还要高大半个头,估计是个头领。
顾星烟给几位推开门,领他们进屋,“是的,几位大人找他有什么事?”
水马头领道:“我的同伴说,你们这里可以将眼中所见之物转化成画像,且时间非常短?”
“没错,我们家就是专门给人拍照的。”
一旁的衙役也帮忙推销:“是哩,妖不怪照相馆可是咱们德顺县才有的店铺,所出画像百分百还原!”
旁边的水马就是跟周怀棠拍过合照的两个,佐证:“我们亲眼所见,一下子就好了!”
“咦?好多水马?”周怀棠正好抱着洗好的照片下楼,他对水马也脸盲,所以没有立刻打招呼。
等那两个水马上前报了名字,周怀棠干脆把答应好的合照送给他们。
“没想到你们会来,我原本打算明天过去找你们的。”
水马头领凑过去看照片,彻底把疑虑抛开,向顾星烟说明来意:
“掌柜的,我们每次出行,都要给朝廷与河神呈交救灾相关的汇总,我想把周师傅之前拍的图片买下,可以吗?”
水马头领原本还以为这东西就跟画作一样,要走了就再也没有了,还有点不好开口。
刚才一看,一模一样的两张照片就这么拿出来送人,这照相技术真是好极了!
顾星烟大方地把决定权交给周怀棠:“这是老周自己的私人相片,我不做干预。”
周怀棠当然没意见了,不过收了洗照片的成本费后,又额外提了个醒:
“你们在其他州县需不需要?我们店里有上门服务的……”
顾星烟努力把快要上扬的嘴唇压成一条直线,决定今年年会给周怀棠颁个“推销小能手”的奖项!
水马头领想了想,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们的确会沿着河道前往其他州县,你们真的可以派人跟我们一起走吗?”
“可以的,就让老周跟你们走。”顾星烟早就注意到周怀棠给自己挤眉弄眼了。
不过,她开始怀疑,或许老周只是单纯想出去采风……
当然,照相馆能得到的好处也很多。
这不再只是购买私人照片,而是给照相馆下了一笔大订单,就算她给官方打了骨折,光上门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到时候,沿途城市的人乃至朝廷高层,都会知道有照相这么个东西出现,有条件的,自然就会过来消费。
这宣传,可比她亲自去扔魔法传单环保省事多了!
双方一拍即合,那便是照相馆的客人,顾星烟请诸位坐下详谈。
届时,周怀棠会跟着水马一起出发,因为是公费出差,顾星烟还会给他准备充足的充电宝、内存卡以及一堆防身道具,全都存放在空间道具里。
不过洗照片还得借用店里的设备,顾星烟做了两手准备。
她现在还差几笔就升级了,估计会赶在水马入京之前,如果有得选,她会在京城开一家分店!
周怀棠就不用多跑一趟。
如果没有这个选择,也不打紧,她店里的出差工作都会配备飞天法宝,飞个一两天也能赶回来。
水马头领听后,感觉很不错,要是京城那里也开分店,那有很多亲朋好友也能花几百文钱拍个照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怀棠就动身去找水马会合,其他店员来上班都见不到他。
李晓旭和彭鞍早就习惯了,他们头头就是这么个说走就走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做管理。
店里还有其他摄影师,应付岑家迟来的全家福绰绰有余。
岑家一家十五口人或妖,齐齐穿上了张裁缝家定制的亲子装,从家门出来,跨过街道便到了。
这其中,除了不常出门的老祖母,还有一个年轻人是第一次过来,那应该就是岑家二郎,岑庆贤的弟弟岑庆德。
听阿宝说过,他小叔是个绘画爱好者,喜欢游历山水寻找灵感,精进画技。
也因此,当他知道要来照相馆拍照时,所受的冲击比任何人都大。
自己辛辛苦苦磨炼技艺,人家用“法宝”便能做到,比他更写实,比他还写意!
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到了别人那儿,都只是在浪费时间……
他在家里反复端详阿宝与阿勺的那组照片,试图从里面找到缺陷,但由于对这个领域认识不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最后,还是岑庆贤开导他:“难道有了宋词,唐诗的魅力便会从此消失吗?诗词歌赋,学习的初衷,都只是修心、抒怀。琴棋书画亦然,庆德,你的修行还不够。”
岑庆德这才好受许多。
水灾期间,照相馆一楼多了一面照片墙,上面挂满了过往客人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岑庆德熟悉的面孔。
满脸凶相的纪家老太,在镜头下也能对家人笑得格外慈祥温柔。
成天把相公挂在嘴里炫耀的吴三娘,在蜂妖身旁竟像个热恋中的大姑娘。
小时候晒得乌黑,跟在自己身后疯跑的小丫头、小豆丁,如今都成长到了最好的年华。
岑庆德看着看着,忍不住与镜头背后的摄像师共情,学会理解对方,肯定也跟自己一样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去研究这门技艺。
“庆德,快过来,就差你了!”
岑家老祖母被家人簇拥着,朝失神的小孙子招招手,唤他过来。
“来了!”
岑庆德赶紧跑过去,见大家给他留了个空位,便站了进去。
岑家老祖母和晴娘辈分最大,并排坐在椅子上,阿宝坐在老祖母怀里,门精阿野则被晴娘拥着。
岑家夫妻和小叔岑庆德站在后面。
还有八只豆子那么大的墨精,顺着摄像师的引导,悬浮在前方,利用近大远小和特殊的对焦技巧,让他们在镜头里能有巴掌那么大,免得印出来只剩下八个小黑点。
“三二一喊茄子哈!三,二,一——”
“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