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疯婆试探出李向东真正的底细，收起外放的神灵气息。
    大步走到李向东身边：
    “见怪就省了。”
    “我就问你一件事。”
    “你把我那孙女送到外面哪儿去了，不会是终南山吧？”
    “我可警告你！”
    “虽然她继承了她那讨厌鬼爹的正道天赋体质。”
    “只适合在外面修行。”
    “但也是我孙女。”
    “你把她带到外面去生活，当徒弟也好，做个正经人也好，甚至娶了她也好，我都不怪你。”
    “唯独不能送她上终南山！”
    “要是让我知道你把她往那群道貌岸然的牛鼻子老道士臭尼姑手里送。”
    “老娘我拼死摆脱这邪尊禁地的秩序锁链，也要跑出来捏死你。”
    “知道吗？”
    李向东知道她们谷中人和终南山敌对，但没想到敌对的这么严重。
    点点头。
    “这你放心。”
    “我跟终南山的人不熟，派去谷外接她的也是我喊来的人。”
    “没有让她上终南山的打算。”
    “那就好。”白衣疯婆解决完未见过面孙女的事。
    返身飞到一块巨石上坐好。
    招招手喊来阎烬坐到身旁，盯着他脸仔细打量过后。
    伸出手抚摸感叹：
    “真像啊！”
    “你这两只满是叛逆，胳膊肘外拐的倔强眼珠子。”
    “跟你妈一模一样。”
    噗！
    众人解除危机。
    好不容易放松一下。
    听着白衣疯婆夸不是夸，嘲讽不是嘲讽的言论。
    差一点就没忍住笑出声。
    憋出内伤。
    白衣疯婆察觉到众人脸上露出的异样表情。
    没管。
    看完阎烬眼睛看鼻子。
    看完鼻子看嘴巴。
    当看到他那刀削斧凿轮廓，女孩子都喜欢的翘挺下巴时。
    眼中的喜欢立即转化为嫌弃。
    张口吐槽。
    “你这脸部轮廓长的不好，像极你那讨厌鬼爹。”
    “带刀了吗?”
    “祖奶帮你削削。”
    阎烬前一秒还沉浸在亲人的溺爱中，后一秒就感觉毛骨悚然。
    这爱的有点窒息。
    后退一步脱离祖奶的手。
    尴尬回复：“不用了祖奶，我感觉这样就挺好。”
    “好什么好！”白衣疯婆环顾四周，盯上李向东手里的燧人引火剑。
    骂骂咧咧：
    “你娘当初就是被你那讨厌鬼爹的脸吸引，不知死活非要和他走到一起，结果呢！”
    “被人当成棋子玩弄，人人喊打下场凄惨。”
    嗡。
    此话一出。
    看戏众人就被疯婆子话中夹带的庞大隐晦信息震惊到。
    倒吸凉气瞠目结舌。
    本以为阎烬父母的遭遇，是一出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的爱情悲剧。
    万万没想到啊。
    这里面居然还涉及到阴谋诡计。
    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转头看向神情慌张的阎烬。
    身躯颤抖牙齿打颤发问：
    “祖奶.......”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爹和我娘在一起......”
    “是为了利用我娘........”
    白衣疯婆望一眼受不了真相的大孙子，说话横冲直撞毫无顾忌。
    “当然！”
    “不是为了幽冥醒尸诀，他会放着好端端全真观掌教继承人不做，跑到谷里当个风餐露宿邪修？”
    “不可能！”阎烬父亲死的早，只依稀保留些模糊印象。
    接受不了这样的争相
    暴喝一声站起身：
    “祖奶！”
    “你说我爹是那样的人，那我娘呢，她人在哪儿？”
    白衣疯婆提起不孝女儿。
    叹口气：
    “她死了！”
    “为了给你那骗得她团团转的爹找幽冥醒尸诀。”
    “就死在这邪尊谷。”
    “亲眼死在我眼前。”
    轰！
    阎烬一天之内受到两次颠覆认知的打击。
    承受不起。
    眼眶中眼泪簌簌下。
    身形踉跄摇头：
    “不可能，我娘离开的时候只是说去办件事。”
    “之后就失踪不见。”
    “怎么会是死了呢？”
    “你在骗我！”
    白衣疯婆短短几句话，就把刚认识的大孙子逼到疯狂边缘。
    丝毫没有收敛：
    说出的话一点弯也不拐，直刺人心底深处：
    “我是你祖奶，骗你做什么。之所以全部告诉你，是看你已长大成人，需要你扛起阎家的重担！”
    “身为阎家的男人，大乘宗后人，不论多大的风雨都得挺住。”
    “这是规矩！”
    阎烬听着祖奶斩钉截铁话语，知道这事板上钉钉。
    心中期盼十几年的幻想一朝破灭，离开的母亲再也回不来。
    眼眶中洪水滔滔汹涌，看得李向东心中酸楚脸上动容。
    走过去正要安慰下他。
    哗啦啦。
    白衣疯婆眼眸一抬，射过来两道锐利的闪电。
    阻止李向东一行人靠近。
    随后什么话也不说，干坐着看着大孙子哭，强硬的没心没肺。
    阎烬哭了数分钟。
    宣泄完心中积攒的期盼，剧烈起伏胸膛稍稍恢复平静。
    就问起心中最担心的事：
    “你说我娘就死在这儿，那她的墓呢，在哪儿？”
    白衣疯婆似乎料到大孙子会这么问，伸手一指。
    “那里。”
    “你去拜祭吧。”
    众人一听。
    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座孤零零凸起的土丘。
    前段竖着块风吹日晒腐朽石碑。
    碑身空空荡荡。
    除了用手指刻出的【爱女之墓】四个字。
    剩下什么信息也没留。
    阎烬上次见母亲，她还是光彩照人的样子。
    叮嘱他要照顾好瘦小的妹妹。
    再次见面却一个土里面，一个在外面，阴阳两隔。
    好不容易平复压制下去的情绪，如山洪爆发汹涌而出。
    冲到石碑面前跪下。
    连磕数个头。
    嚎啕大哭诉说这些失去父亲母亲的孤独委屈。
    惹得女鲛皇碧落水尾这些女人齐刷刷落泪不说。
    大鲤鱼毒蛟祸斗三个妖精也忍不住，背过身去眼角湿润。
    李向东望一眼伤心欲绝阎烬，理解白衣疯婆这么做的原因。
    却也接受不了这么直白的摧残，走过去叹口气。
    “其实.......你可以等一等再告诉他.......”
    白衣疯婆扫一眼上来表达不满的李向东，鼻子一哼：
    “等？”
    “他等的起你能等吗？”
    “他爹拿幽冥醒尸诀是为了修出幽冥尸长生不老，你呢，你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