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不知道多少次倾奇者咬到少女了,不过还好,倒是没有见血。
“唔,吻技好差。”
“抱歉,我......”
倾奇者伸手捧着少女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扒开少女的唇,检查着伤势:
“只是每次,我都会紧张。”
“还会紧张?”少女任由倾奇者用手扒着她的脸——毕竟这也代表了她的手可以为所欲为,“一开始想要亲的是你,亲了之后说紧张的还是你——”
“好赖话都被你说了哦,小白?”
她一手百无聊赖地抚弄着倾奇者微微凸起的喉结,感受着倾奇者根本控制不住的吞咽动作;另一手则是绕过他的眉眼,在他的脑门上轻轻一弹:
“找理由。”
少女轻笑一声,多少带了点嘲讽:
“菜,就多练。”
“这,这种事情,一个人没法练的吧?”
“嗯,有道理哦,”少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讨好一下我,我陪你练。”
讨好吗?
倾奇者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怎样算是讨好。
就是,要让月亮小姐开心吧?
倾奇者想着,于是一手捏住已经做好的娃娃,放到了少女的手心上,另一只手握住了少女的手,再次放到了他的脖颈上:
“请,月亮老师,教教我。”
“......”
感觉小白被夺舍了。
不确定。
亲亲看。
——
少女的手搭在小孩的脉上,没有别的表情,只是眉间的隆起,越发深了。
自从那一次之后,他的身体状态,越发的差了。
那时一个雷暴的雨夜,其实按照他们的贮备情况,少女完全可以等雨停了再出门。
但是巧的是,缺了一味药。
是一味很关键的药,用来平衡另一味药的毒性,所以少了这味药是怎么都不可以的。
“那我和你一起......”
“小白还是在家里陪他吧。”
少女抵着倾奇者的肩膀让他坐下:
“因为有的人明明害怕打雷还嘴很硬呢——”
在这里,少女不怕打雷,倾奇者也不怕打雷。
——其实小孩怕打雷也情有可原。
过高的音量会对心脏产生一定的影响,从而引发诸如心慌、心悸的症状。
而小孩的心脏本来就差。
所以除却心理原因,从生理上,他怕打雷也是应该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有个人能陪着他,起码能避免情绪起伏引起的意外。
少女自以为这样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
但是他忘了,小孩身上的病——是祟神。
祟神,就是所谓的魔神残怨,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沾染了怨念的魔神的力量。
对于一些失去了智识的生物,对于力量的追逐,是本能——寻找热源,也是本能。
于是在少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倾奇者,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只有出气的小孩,和外面一整圈的魔物。
丘丘人,史莱姆,深渊法师——这些暂且不谈。
竟然,连圣骸兽都引过来了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魔物,那倾奇者还能处理。
但是现在......
倾奇者现在无非是一个力量被封锁,也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偶罢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持续的雨天为少女停供了“潮湿”的buff,让她能够依靠“冻结”迅速解决战斗。
自从那天之后,小孩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过载的刺激,远远超出了那枚小小的,脆弱的心脏的承受范围。
倾奇者在治疗上没有少女那么有心得,于是两人的任务一下子调转了过来。
但是,其实不得不承认,失去了地脉的加持,少女的医术也只能算是半吊子,长久以来为小孩营造的健康假象,也不过是延缓了病情的恶化,减轻了他的症状,以及小孩自己的求生欲在作祟。
现在,就连小孩睡去的时候少女和倾奇者也不敢离开半步。
这下,任谁都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为了逃避家务在赖床,还是,真的醒不过来了。
“......”
“啊,你们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吃不下饭的。”
小孩故作生气地将碗推到一边——事实上,他最近的饭量骤减,就算其他两个人不那么看着他,他也没有胃口吃下更多了。
“那我不看着你了,你别剩饭。”
少女说着,将视线挪向自己的饭碗,一副各过各的样子。
而倾奇者——是的,他并不需要进食,他现在想转移视线,连个能盯着的东西都没有,他只能别开头,随后伸出手手,将碗再往小孩那推一推。
小孩很努力在进食了。
这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但是生理上的困境的困境实在是难以突破,所以哪怕是被自己强迫着,他也只能吃下那么多了。
很少很少,和他剩下的日子那么少。
所以在那一天,小孩说——
“想吃海灵芝烩兽肉!特别特别想吃!”
海灵芝这个东西——他们没有存货,因为必须要到海边转一圈,对他们来说,稍微有点远了。
“那我去......”
倾奇者刚起身,小孩就推了推一边的少女:
“倾奇者都去找海灵芝了,你就去找兽肉吧?”
小孩双手合十:
“我真的真的很想吃。”
虽然事有蹊跷——但是少女和倾奇者还是出门了。
原因无他——这些日子,也许和他们的逼迫脱不了干系,但是小孩确实对进食产生了一些抵触的心理。
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对食物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渴望。
真是诡计多端的孩子啊。
这天不知道是什么回事,郊外的野猪很难找,往常的那些聚集地里,都没有看到野猪的身影。
所以原先预计一个小时就回去的少女,不知不觉拖到了黄昏的末尾。
只是,当她提着兽肉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倾奇者扶着门框的背影,和滚落一地的海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