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帮她？”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少女”的笑点，让少女将额头抵在潘塔罗涅的胸前“咯咯”地笑个不停。
“潘塔罗涅，你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转不过弯来？”
“少女”葱白的食指划过潘塔罗涅的前胸，最后轻轻点在他的肩上：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就是她。”
“少女”的眉眼弯弯，温顺得不可思议：
“因为我就是她，所以，我张开眼的第一反应——”
她的语气轻柔甜美，像是在与情郎诉说着什么情话：
“就想毁了那个地方。”
无论是眼神还是嗓音，都无法听出“少女”的半分阴冷，如果忽略内容，这真真是一句情意缠绵的话。
“既然连一个生于那处的‘我’都这样想，更何况那个‘我’呢？”
“少女”抬起头来，对上潘塔罗涅沉沉落在她身上的眸，于是又勾了勾胳膊，在潘塔罗涅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动作有些突然，让潘塔罗涅都来不及躲闪，又被“少女”得了手。
“......你对谁都会那么热情吗？”
潘塔罗涅的眸子眯起，只是不似平时那样笑眼眯着，反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危险：
“你不过是被多托雷设定好了罢了。”
“......”
“少女”原本灵动的表情有些黯淡了下去，那双晶亮的眸也游移开来，从潘塔罗涅的脸上，缓慢地挪到了潘塔罗涅的胸口。
“按照我的脾性，是喜欢上谁，都是会这般毫无保留的。”
“再说起我的身世，也确实是多托雷让‘我’喜欢谁，‘我’便会喜欢谁。”
“少女”声音委屈，娇软的手指攥紧了潘塔罗涅胸口的衣料，让名贵的绸缎在她的指尖皱成一团：
“但是，如果现在把我送回去，让他给我改个心意，我是绝不可能愿意的。”
再抬眼，那双美目中已经闪着泪光，叫人好不疼惜：
“不过你要是这样信不过我，反复折辱我的心意，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说着，“少女”竟伸手推搡潘塔罗涅的胸口，而潘塔罗涅鬼使神差地，便一把抓住了“少女”按在他胸前，还未使劲的手。
其实“少女”并不打算真的推开他，用的那些力气，怕是连一只猫儿都撩不开；而早已活成人精的潘塔罗涅又何尝看不透这点心思，却还是乖乖入了这欲迎还拒的圈套。
“......”
潘塔罗涅叹了一口气，抓起“少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看似无奈，实则暗喜：
“好。”
至于他在答应什么，不言而喻。
——
实验所内，多托雷看着坐在一边的“少女”，又转向面不改色喝茶的潘塔罗涅，朝着他抬了抬下巴：
“这就一直带在身边了？”
“嗯，”潘塔罗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长了一副这样的脸，让她一个人，很难放心吧。”
“况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多托雷似乎嗤笑了一声。
潘塔罗涅选择性地忽略了这带有讽刺意味的声音，只是笑吟吟地：
“这般相似，你身边怎么不带一个？”
多托雷面上戴着面具，尽管如此，站在一边的“少女”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多托雷的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
“因为我不像你，没吃过好的，只是一个赝品就叫你心满意足了。”
“我要她，也只要她。”
一旁的“少女”有意扭过头去，好掩饰自己因为被冒犯而有些愠怒的神色。
这番举动，竟然让多托雷也愣了一下。
虽然他知晓以自己的能力，做出来的哪怕是赝品，也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他从未实践过，真当这分神韵一模一样地在他面前展露，他竟也感觉心下一动。
“吭。”
潘塔罗涅轻咳了一声，笑容越发完美，却让人看出了寒意：
“二席，还不说正事，在看什么？”
潘塔罗涅推了推镜框，又歪了歪头：
“既然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就不要逾距了。”
——
潘塔罗涅披着宽大的外袍，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从袖子底下伸出，屈起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木门。
“少女”有些好奇地探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屋子，将帷帽垂下的细纱撩开，抬着脑袋到处打量。
“怎么，喜欢这儿？”
潘塔罗涅微微侧头：
“还是喜欢这种样式的屋子？”
“回头我买块地，可以给你造一个。”
“少女”轻声“嗯”了一下，对着潘塔罗涅笑了一下：
“这里僻静，让人觉得安心，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潘塔罗涅顿了顿，一句“你受委屈了”还没说出口，木门打开的声音就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
屋内大概很黑，因为没有开灯，门缝中没有透出一丝光亮。
其实这只是一瞬的诡异，门被从内拉开的过程虽然缓慢，但是连贯，但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少女柔美的面容与身姿，而是一柄闪着幽光的水刃。
而黑暗中渐渐浮现的，是达达利亚面无表情的脸。
“是你啊。”
达达利亚毫无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手中的水刃，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喊了一声：
“小姐，是潘塔罗涅。”
潘塔罗涅下意识朝着身后看去——虽然他的拳脚功夫比起他的同僚们不算优秀，但是他的耳力和警惕心绝对不差的，但是少女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我知道啦。”
少女笑吟吟的，身后的雪地上确实一片平整，只有两人来时并不紧密又不算遥远的两串脚印。
少女动作极其自然地替“少女”摘下头上的帷帽，很顺手地递给了边上的潘塔罗涅：
“这里确实胜在僻静安全，所以，不用戴着这个。”
而“少女”在视线清明地一瞬间，眼睛亮了一亮，抓住了少女有些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原来，我那么好看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少女。
其他两人也许是因为“少女”话中的内容，但是少女想的却是——
她怎么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