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做好了，叶虎还是没见回来，叶小柒站在院门口观望了一会儿。叶老头收拾好厨房，用水瓢从水缸往桶里舀水，提着去了屋后。
“小柒啊，我去给菜浇浇水，你要是饿就先吃个馍馍垫垫。”
天干，菜园子里的菜都蔫了吧唧的，叶老头寻思地里的苞米是带不走了，还没到掰的时候，现在下地招人眼。
苞米带不走就算了，屋后的菜总得拔了带上，还有院里那三只鸡一只鸭。
今天三顿饭，中午就把猪头给做了，吃不完做成干粮带着路上吃。
看着缸里下去一半的水，叶小柒有些无奈，她刚兑的灵池水，人还没喝上，菜先浇上了。
她站着没动，没多大会儿，叶老头又拎着空桶回来了，菜地不大，缺水缺的厉害，区区一桶水显然是不够的。
旱了大半年，在村里水都是要钱买的，这要是让村民看到他用水大量的去浇菜地，非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好在叶家独门独户，左右都不沾邻居。
叶老头又去了屋子后，叶小柒在院中静站半晌，忽的抬头，跟房上干草堆里露出的翠绿色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眼睛的主人愣了一下，应是没想到底下的人会这么敏感。
叶小柒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黑影从屋顶窜出，落到院外不见了踪影。
又是那只黑猫，她眼神闪了闪，伸手从身上摸出鲸头鹳身上掉下来的灵石，抬脚出了院子。
灵石中具有浓郁的灵气，既能用来修炼，还能当阵眼用以维持阵法。
应该问那傻鸟多要几块的，不过这四块也够用了。
一老一小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叶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太阳了，又累又渴又饿，冲进院子后先灌了半瓢水，喝完还不忘吧砸一下嘴。
可能是太渴的缘故，今天缸里的水都比平时好喝点。
院里还飘着饭香味，家里没人，他也没紧张，又灌了几口，放下葫芦瓢出门往屋后走去。
听到水声了，爷爷和妹妹应该在浇地。
牛没买到，人家不卖，下午可能还要再去别的村子问问。
叶虎脸上愁容惨淡，却在这时突然听到屋后一声惊呼。
“哎哟娘嘞？”
叶虎心中一惊，加快脚步。
叶小柒比他快了一步，她正蹲在院墙下，试图恢复先前被破坏的阵法。
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听到动静，脑袋一伸，就看到叶老头手里拿着水瓢，呆站在那对着一地白菜傻眼。
“怎么了爷爷？”
“小柒啊，这这这.....你看这....”
叶老头颤巍巍地捂上心口，他本想着趁还没走前给菜浇足了水，能长一点是一点。
菜没什么重量，拿麻袋一装路上能吃好几天。
但这，这是不是长的太快了点？
两桶水下去，他就转个头的功夫，本来蔫吧的菜刷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那颜色翠绿翠绿的，绿的他心发慌，以前没缺水的时候也没见这么鲜嫩啊。
叶虎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不待问怎么了，看到菜园子里状况后，那表情跟老爷子如出一辙。
“这，怎么会这样？”
叶小柒伸手指挠了挠脸，还能怎么回事，灵池水的原因呗。
灵池是空间之物，人喝能祛除体内杂质，温养身体，炼丹时添上一些能提升丹药的药性。最主要的是池水具有让灵植起死回生的作用，千年的药材扔里都能养活，更别说一地的大白菜。
还好她就兑了一点，不然这些菜估计能给这两人来个现场版的野蛮生长。
唉，知道是一回事，不能说又是另一回事，叶小柒眼珠子一转，顺口胡诌。
“有没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叶老头和叶虎齐齐扭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怪异。
你，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叶小柒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假装看不到两人的不自在，一脸天真。
“我觉得肯定是缺水缺狠了，就像晒干的蘑菇一样，泡了水就膨胀，等水晒干了又干巴巴的。这些菜一定也是这样，我建议趁它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给拔了，万一一夜过去，又蔫吧了呢？那不是浪费水吗？”
浪费水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我怕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你们的心脏会受不住刺激。
这话听着有点道理，但又好像是歪理。
桶里还剩下一些水，叶老头琢磨了琢磨，没信叶小柒的瞎话，种了大半辈子的地，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菜涨势正好，现在拔了太可惜了。
就算再缺水，那也是一天比一天大。
咽了咽唾沫，他问叶虎。
“牛买着了吗？”
叶虎摇头，示意没有。
“晌午我再去赵强他们村一趟，我记得他们那村里也有牛。”
“唉，那先这样吧，都问问，实在不行再做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就是徒步出山了，那样危险性太大，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情况下，还是不做考虑的。
叶老头摆摆手手，拎起水桶。
“走，先回去吃饭，吃了饭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去见见他们的村长。”
要是有村子能收留他们，那就更好不过了。
墙角，叶小柒弱弱的伸手。
“那个，爷爷，菜还拔吗？”
“不拔，水都浇了，能长一点是一点。等安排好了再拔，不急。”
叶小柒叹气，可能她比较急。
叶虎落后一步，目露疑惑的瞅着她。
“好好的你非要拔菜干什么？那么执着，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叶小柒看他一眼，招手示意他靠近，一脸神秘地开始胡说八道。
“我实话告诉你，其实咱家这块地成精了。真的，我亲眼看到了。你要是不相信，今天晚上子时你从床上坐起身，先往左脸上扇巴掌，再往右脸上扇巴掌，接着迅速下床出门，侧身对着月亮行走。
到了院外后围着院子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大喊一声‘卧槽’，喊完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到屋后。
记住，一定是最快的速度，然后你就会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我们家小白菜正一边吸收月光，一边用诡异的速度迎风生长，然后舒展叶子齐齐高呼，‘爷爷万岁，爷爷万岁，爷爷万岁....’”
叶虎脚步顿了顿，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这么愚蠢的话是怎么从她那张嘴里说出来的？
更蠢的是，他居然还认真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