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别墅后,沈听澜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还在京澜苑的保姆张妈。
张妈连夜收拾了行李,来到沈家。
沈听澜洗了澡后,把张妈叫进了卧室。
“张妈,我叫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张妈把一个黑色包裹递到女人眼前,“大小姐,这是你所有的日记本。”
“嗯,谢谢张妈。”
沈听澜接过,长指轻轻抚摸着包裹的尼龙表面,却没有打开来。
很快,她便毫不犹豫将包裹放进衣柜。
这么多年来,她经常会写日记,记下关于她和陆京闻的甜蜜瞬间。
竟然足足有十几个记事本之多。
回忆多丰满,现实多骨感。
回忆多幸福,现实多沧桑。
她不会把这些东西留在京澜苑的,她也不会再去京澜苑了。
张妈自然知道这些日子沈听澜和陆京闻双双住院的事情。
她微叹一声,忍不住说:“大小姐,别怪我多嘴,我走的时候,正好碰见陆总他回到京澜苑。他瘦了好多,脸色极度苍白,走路都不稳,得身边的人扶着。他本不想让我走的,听说是你要我走,他便立刻答应了。这些日记本,他每一本都翻阅了一会儿,当时,我瞅着他的眼睛都红了。我走的时候,看到他抱着一个黑色匣子流眼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陆总流泪,他明明是个······”
“张妈,别说了!”
沈听澜沉着眼,“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事。您记着,我和他彻底结束了,永远不要再提他。”
张妈难过地点头,“好,我知道了,抱歉,是我多嘴了。”
晚上,沈听澜失眠了。
她从床上木然起身,赤着脚,来到落地阳台处。
已经到冬天了,屋里开着地暖。
但外面的阳台上,却没有铺管道,拉开阳台的落地门,冷气铺面而来。
她想了想,还是穿上拖鞋,披了件大衣,才走了出去。
暗夜里飘起了雪。
雪花铺到脸上,凉凉的。
别墅外面不远处的大树下。
男人的身影那般明显。
纵使隔着距离,她还是认出了他,陆京闻。
爱了二十二年的男人,又岂会不认得?
他怎么在那?
外面在下雪,他不知道吗?
身体还没痊愈,怎可受严寒?
可是,这些跟她还有什么关系?
她只关心自己的死活,不在乎他了。
索性回到屋里。
刚躺下,手机响了。
她烦躁地将脸埋进被子里。
可过了会,还是探出头,看了眼手机。
是他的号码。
哪怕被她删掉了,但却是熟记于心。
“澜儿,今夜的雪很美。还记得11年前的那个冬夜吗?那晚,你比雪更美。”
沈听澜删掉短信。
只觉一阵恶寒。
这个混蛋,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11年前,她刚成年。
觊觎了她许久的他,软磨硬泡,把她连哄带骗拐上了床。
她把最娇嫩的自己,给了他。
自那以后,他食髓知味,她逃无可逃。
她以为,他们会一辈子痴缠相爱,从没想过他会给她致命一击。
罢了,不想了。
离开医院时,她连黑匣子都没带,把孩子的尸体留给了他,也代表着,她真的要告别过去。
把电话号码拉黑,手机关机。
哪怕睡不着,也闭上眼熬着·····
清晨,沈听澜拉开窗帘,往外面看去,人已经不在了。
但远远的,她还是看到了那一串明显的脚印。
他大概很晚才离开的。
白天,沈听澜接到燕禛的电话。
她的好闺蜜池妍生了。
一个足足有七斤二两的宝贝女儿。
她高兴极了,当即让张妈把家里最名贵的礼品拿出来,装上车,准备去医院探望。
网络上,关于池妍再产子的喜讯满天飞。
将她和陆京闻之前那些新闻残留的热度,全部压了下去。
全世界的女性都在为她打抱不平,说她被渣男辜负了,说她被伤害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也是个罪人。
孩子的死,她也负有责任。
如果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玉石俱焚。
医院里。
燕禛再为人父,已经不能用幸福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产床上休息的池妍亦是很高兴。
虽说这次选择了顺产,受了很多罪,但幸运的是,她身子骨这大半年来养得好,生了一晚上,十几个小时,孩子就下来了。
白天里,许多人来探望。
燕家人,池家人,宁家人,任家人,包括沈家人。
沈茂成和朵莉虽说时间不多,但也来探望了会。
沈听澜留得最久,看着小小的新生婴儿,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真可爱啊。
肉乎乎的,粉粉嫩嫩的,跟天使无异。
她的孩子没死,应该也这般好看吧。
傍晚。
离开医院后,沈听澜刚坐上车,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没多想,本能接了起来,“喂。”
“澜····儿。”
闻言,她立刻挂断电话,把该号码拉黑了。
很快,又有个陌生号码一直给她打电话。
她正准备继续拉黑。
一条短信进来了。
“沈小姐,我是陆总的主治医生。他发烧了,很严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刚才所有的电话都是我打的,接通的那次按了免提。你知道的,他的伤还没痊愈,昨晚又受了风寒,现在病得厉害,拜托你过来看看他吧!”
沈听澜把短信删掉。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
到了家门口。
意外地看到了任无雪。
男人一身黑色长款大衣,脚上蹬着一双中长款黑色军靴,简单利落的寸头,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彰显得一清二楚。
真是有匪气的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沈听澜刚下车。
男人就迎上来,把自己的围巾摘下,套在她脖子上,自顾自打结,“天这么冷,连羽绒服都不穿,你是准备冻成冰雕给南方过来的小土豆免费展览吗?”
沈听澜受不了这种近距离的暧昧。
下意识后退。
但围巾却把她拉扯住了。
“任无雪·····”
“嗯,叫欧巴有何事?”
“我没叫你欧巴!”
男人笑得几分开怀,“你不叫,我就不是你的欧巴了?”
“别这样·····”
“别哪样?哼,你现在单身,我想怎么追你就怎么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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