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的时限很快耗尽,播报声在所有人的头顶响起:
【时间到,邀请者即刻传送到各自所在的试炼区!】
【除自愿登塔的邀请者外,其余人可继续在安全区内活动】
安全区内的邀请者心中皆是一紧。
秦妤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在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视线也随之黑了下来。
1-3,我来了。
在后继者没来之前,这将是一场单独对抗灾化物的战斗。
当眼前的黑暗逐渐退却,她的面前慢慢浮现出尽是雪白的世界。
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是没有温度的白色。
她,被大片的白布所包围。
直觉告诉她,身处的地方应该是类似于走廊的地方。
所有的墙壁全部由大面积的白布包裹着,偶有几个插入布墙的栏杆,上面杂乱无章的挂满了带有坠感的白布。
一开始,她以为白布是挂在墙顶的接缝处。
直到她抬头看去才发现,白布紧紧的贴合着墙壁和棚顶,这使得每一条棱角格外分明。
看起来像是悬挂在棚顶,再从墙壁的两端顺下来的。
可是她没有找到任何悬挂固定的痕迹。
它们仿佛拥有着自我意识,服服帖帖地附着在墙体上,又或者它本身就是墙。
心中的不确定,让她的视线慢慢的移到了大片垂落在地面的白布。
这时,她才注意到,就连脚下的道路也铺满了不留余隙的白布。
它们不染半点灰尘和污渍。
这使得她差一点没有发现,从头顶落下的白布,有很大一截堆积在了道路上。
墙壁和道路之间的白色相接、相融。
很容易让人以为它们本就是连在一起的。
出于好奇,又或是直觉在作祟。
她慢慢蹲下身,仔细看看着堆积在地上的白布。
大概是堆积下来的缘故,垂直向下的墙壁和水平道路的方角并没有展现出来,白布弱化了它们的棱角。
相反的,还毫无规则的堆叠出了连绵不断的立体波纹。
它们一直延伸至前方。
她若有所思地握住了冥影。
直觉告诉她,包裹着墙壁的白布下面很有可能藏着某种异常。
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很多时候,她更愿意相信多次战斗所训练出的直觉。
是应该揭开看看白布下的东西,还是直接划破看似无害的遮挡呢?
她若有所思地颠了颠冥影。
实际上,她并没有任何贸然打破这里的平衡。
再等一等。
她决定再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到时候再做定夺也来得及。
四周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有的只是一条笔直、不知通往何处的长廊。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以往,她起码会根据周围的景象,大致推断出所在的环境。
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头绪。
不像是商场,也不像是住宅。
她说不清楚哪里会出现这种哀沉的布局。
不过好在这一次的环境,不像以往黑漆漆的。头顶的灯光照常运转,目光所及之处的物品有着唯一的共同点:
它们有着近乎一样的白。
惨白的灯光打在白到极致的布匹上,让她的眼睛感到微微的刺痛。
长廊的布局和白布的分布,她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
权衡之后,她决定去长廊的深处看一看。
就像1-2的高楼,这里的结构也绝对不可能仅有一条长廊。
站在白布上和踩在白布上的感觉,有着明显的区别。
脚步声大多被白布吸收去了,可依旧有少部分的摩擦声在她的耳边沙沙响起。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尤其是踩在白到发亮的布匹,像是在公然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莫名让她生出些许的罪恶感。
杀人的时候没有生出罪恶感,反而会因为这种小事自怨自艾。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用手轻轻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从毫无意义的情绪中抽离。
这片区域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也可以说在故意放大自己的情绪。
正当她打算继续迈步前行时。
忽然,异样的感觉让她停下了脚步,接着不假思索地抬起了脚,第一时间朝踩过的地方看去。
铺在地上的白布干净如初。
她并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
似乎没什么问题。
等等……
哪里不对。
她搬起脚,看起了鞋底。
这双鞋是所有鞋中最轻便的一双,之前潜入联邦,进到1-2,她一直穿着这双鞋。
虽然鞋面的污渍处理的差不多,可鞋底下难免还会有些脏东西。
所以,踩过的路怎么可能一尘不染呢?
果然,有……
有问题三个字还没有从她的心中彻底展露。
踩过的地上,突然多出了一排脚印。
从她的位置一直延伸至刚才的起点。
她放下了脚,对于刚才的异变,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灾化物的能力是将不合理处合理化吗?
也算是一种潜在的操控手段了。
她握紧冥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迈步朝长廊的深处走去。
在此期间,白布上出现了好多个高矮不一的栏杆,上面同样挂着略有拥挤的布条。
它们的表面不像包裹着墙体的白布,那么的平整。
相反的,它们像是晾晒的床单,又像是随意扯开的窗帘。
左上一、下二。
右中三。
她在心中将窗帘所挂的高度和排列默默的记下了。
与此同时。
目测三百米开外的走廊深处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近。
所谓的近,是物理层面的近。
观感上,走廊深处和她所在的距离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有一种原地踏步的感觉。
就在她以为无论怎样走,也走不到尽头时。
嘭的一声闷响。
她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撞上了一道阻碍物。
嘶……
好疼。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继而抬头定睛看去。
眼前并没有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回忆着刚才的触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朝额头撞过的地方摸去。
很快,她摸到了一面没有温度,带有细微颗粒感的东西。
明明没有走到尽头,为什么阻碍物的出现像是告诉她这里就是尽头了呢。
她凝眸细细朝手下看去。
直到在灯光的照耀下,才看清楚了阻碍物的原貌。
这竟然是一幅足以以假乱真的布面油画!
画的正是长廊以及长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