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叶府的门口赔礼道歉,已经是陈郡王府能做出的最大牺牲。
来赔礼的管家态度也格外的好,毕竟谁都没想到,太后娘娘会为叶小娘子的嫁妆出头。
而且还是直接派人点了老郡王妃,刚刚那一瞬间的尴尬,只让老郡王妃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
这嫁妆无论是不是叶轻瑶拿的,老郡王妃都要想办法去弥补。否则这丢的不是郡王府的体面,很可能要掉脑袋了!
叶轻悠恭敬的福了福身,“让老郡王妃惦念了……”
她也不想多说,只想拿了嫁妆银子,“也劳烦您稍后等一等,我会让管家把姐姐拿走的物件整理成册子给您带回去。只需要把拿走的东西拿回来就好,多的物件我也不会要。”
“您这是哪里话?两家原本亲近,多的物件也是老郡王妃要给小娘子做添妆的。”管家难得躬身陪了半天的笑。
“添妆归添妆,嫁妆归嫁妆,这两件事不可合二为一,我也是要给太后交代的。”叶轻悠不再多说,让春棠引着郡王府管家去侧院吃茶。
管家面色讪讪,也只能跟随而去。
花嬷嬷跟随叶轻悠准备去二门,也看到叶明远正站在那里盯着她。
他苍白的发鬓又多了一层,好似都在诉说着岁月的委屈,面容的复杂透着满腹无奈与焦虑,就这么一直看着叶轻悠走到面前,才沉沉地叹了一句,“还真是我的亲闺女,逮到一个机会就要给我告状。”
“是不是你母亲怪罪我了?怪我不该答应把她移出叶家的坟?”
叶明远不是胡说,而是真的就在这么想。
叶轻悠撇了撇嘴,“父亲怕是想多了。”
母亲临终之前的遗言就是绝对不葬在叶家,怎么可能还留恋?
要她来看,就是父亲自恋。
叶明远讪讪,只能断了念头,把注意力放回到叶轻悠的嫁妆上,“你大哥已经回了消息,会尽快把东西都送回来,而且亲自回来。”
叶轻悠挑眉,“为何亲自回?”
“你大婚,他还是要参加一下的……”叶明远也没把话说透。
叶轻悠毕竟要嫁的人是洛宁王,可比陈郡王要体面的多。
叶菁之即将就是洛宁王的大舅哥,这事儿听起来也体面,叶菁之绝对不会错过这机会的。
叶轻悠也想明白是父亲的意思,“这事儿最好与四殿下商议一下,否则回来了……不见得是好事。”
想利用宇文宴,也得看他乐意不乐意。真以为她成了洛宁王妃,就所有人都能借机狐假虎威?
“已经与洛宁王商议过了,他是点头答应的。”叶明远直接给了一颗定心丸。
叶轻悠微微诧异,没想到他们已经越过自己去攀宇文宴的高枝?
不过仔细一想,叶明远从归来至今,一句叶轻瑶的事情都没提,或许也是在以此事做条件。
他抛弃了叶轻瑶,不闻不问,只期望叶轻悠别揪着叶菁之不撒手。
毕竟将来能继承伯爵爵位的人是叶菁之,而叶轻瑶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
“既然四殿下都已经商议妥当,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叶轻悠的确有些疲累,留下常嬷嬷去盯着郡王府的管家,她则先回到小院中休息,也在复盘一下今日宫中发生的事。
“去给潘思升送个消息,太后的那个宅邸绝对不能出手,陆婉煜一定会千方百计去查的。”
想到今日透露了几个消息,虽然是占了天时地利,但将心比心去思忖,陆婉煜也一定捕捉到太后最在意的东西。
如若她是陆婉煜,她第一时间就要把太后的娘家宅邸买到手。
如此一来,宇文宴相当于在她面前矮了一截,那时陆婉煜就占了太多的先机了。
叶轻悠让人去把春棠替回来,特意让春棠去给潘思升送信儿。
春棠立即领命,马上去办。
此时潘思升的确正在应酬陆婉煜,而且带她同来的人是潘景琛。
“我是为了太后娘家的那一个老宅子来求潘哥哥的,老人家刚刚在宫中哭了好半晌,没想到被宴哥哥给抵押在你这里了。”
“如今宴哥哥手头不宽裕,没法子帮太后赎回来,而我又心疼太后,所以才求到潘大哥身上。”
陆婉煜与潘景琛乃是旧相识,因为陆总督乃是老亲王提拔起来的人,两家关系十分的近。
陆婉煜离开宫中时,根本就没追上宇文宴,她立即就惦记上了这宅子,只想着先搞到手再说。
宇文宴信誓旦旦会把太后的宅子赎回来,但若那宅子在她手中,赎的条件就不止是点儿银子了。
正因为与潘家关系近,所以陆婉煜也知道这京城地下的赌场当铺都在潘思升手中。
可她与潘思升仅仅见过两面,毫无交集,所以只能请动潘景琛出马了。
“什么宅子,我不知道。”潘思升听了这话还能不知她揣着什么好屁?坚决不肯承认这件事。
“陆姑娘也不是外人,你没必要瞒着,而且这件事你也根本瞒不住。何况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还收太后的娘家宅邸?简直不想要命了!”潘景琛听得这事儿,第一反应是潘思升在引火烧身。
帮陆婉煜是其一,他更期望潘思升快些把这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呵,甭说这宅子不在我手上,就是在我手里又如何?甭说太后的娘家宅邸,总督府小爷我都买卖过。”潘思升很不喜欢陆婉煜,天生反感,“你快带着她离开,这是脑袋扎了蜜蜂窝里吗?香熏得我头疼都犯了!”
潘思升不喜欢浓郁的味道,除了血腥气。
陆婉煜脸色一赤,“也甭这么撵人吧?我知道你对那叶轻悠一直颇有好感,可我与她也不是仇敌。”
“而且她若离开宴哥哥,你不是也有机会了?”陆婉煜很想与潘思升联手,因为她在京城的确没有可用的人。
“放屁。”潘思升顿时冷斥,“若是老头子不许我娶她,你以为还轮得上宇文宴?”
他说到此事,就白了潘景琛一眼,当初严厉反对的人也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