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多多是被好友温暖暖拍醒的,虽然还有些睡眼朦胧,但全身都很舒适,这种舒适感,以前从未有过。
“多多,走吧。”温暖暖已经拿好两人的小背包,站起身,周围的同学也开始有序的下飞机。
“咦,他们人呢?”鱼多多站起身,才发现前面的袁篆和屠度已经不在座位上。
“早下了。估计现在都上小车了。”小车就是出机场的摆渡车。
“啊,哦,那我们也快点。”鱼多多抓住温暖暖的手,跟上去。
前面的班长吕乔看到两女孩疾步过来,就侧身让她们先过去了,并转身招呼班级其他同学抓紧下。
从下飞机开始,屠度的心情就一直是飞扬的状态,兴致勃勃的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广市的机场窗明几净,地面珵亮,可以照出人影,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是不为过。
人流量相较于北屿市,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领队的老师朱琪挥舞着蓝色的校徽旗帜,举着喇叭,在喊着集合。
“走吧。”袁篆拉着屠度回到班级的队伍里。
“喂,袁篆,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才归队?”鱼多多昂着头,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屠度的大高个,在人群里标志性很强。
“看风景。”
鱼多多:……
好吧,也确实有些景色。
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屠度,鱼多多白嫩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拽着温暖暖排在了屠度身后。
学校安排的大巴来的很快,一个班级两辆,六辆车,都塞的满满的。
第一站,是去宾馆入住,吃饭,领队老师说,离机场差不多三十多公里,离大家此次要去的那些标志性景点很近,选择那边入住,就是为了方便大家玩尽兴之后回来休息。
悠然酒店!
竟然是一家星级宾馆。
袁篆惊叹学校的大手笔,也难怪,北屿市教育局的宠儿,各方面,无所不照顾着。最重要的是,校长也很宠他的孩子们啊。
一间房两张大床,袁篆跟鱼多多分在了一间。
袁篆:啥缘分。
老师直接给的房号,都是在学校就已经安排好的,鱼多多心里不满,也只是嘟着嘴慢腾腾的放开好友手。
吃完中饭,两点钟集合,去元山观景。
大家都换成了自己喜欢的衣服,背着满是零食的背包,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只是……
人群中,袁篆拉住屠度站在离队伍较远的位置,面带严肃的盯着大巴。
“怎么了?”屠度顺着袁篆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啥,又疑惑的转头问。
“今天要出事,重伤,死亡人数不少。”袁篆说出自己看到的。
屠度整个人都呆住了,傻傻的看着袁篆,脑子里一片空白,啥意思?
“你先别上车,等我。”说完,袁篆也不等屠度反应,钻进人群,朝着第一辆大巴快速靠近。
钟闫双手把着方向盘,脑子里都是昨晚上和今早上发生的事情,他是真的没想到妻子会说走就走,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昨晚上,他不过是跟几个哥们出去喝个酒,啥也没来得及干,妻子就进来了,还当着那么多哥们的面给了他一巴掌,他忍住没还手,还被一群哥们起哄妻管严。
他是真的没想干啥,就是哥们一起,找人唱唱歌,她就找去了。
当时她打完就走了,本来想跟上去,但他被起哄,感觉没面子,就还是留下来,大家一起唱歌到半夜才回家,期间连酒都没喝几口,其他的就更不可能做了。
晚上到家,她已经睡了,他有些生气她不顾场合,不给面子就对他动手,所以他睡了客房,哪知道,一大早起来准备上班,推开房门,却发现妻子已经走了,行李全都不在了。
接送学生七天游,是班长给他的活儿,交了班里的利是,一天还余下二百,比他平时挣的,多了一半不止,所以,哪怕他很想去找妻子,但还是舍不得这份活,想着挣了这笔,也就七天,到时候就去把人接回来,那时候,她应该也冷静了。
“司机叔叔。”钟闫听到一道稚嫩的女声在旁边响起,一转头,对上一双别有深意的黑瞳。
是个学生。
“袁篆,你们班在后面第三辆,你走错了。”领队老师恰好是袁篆班上的地理老师,认识袁篆。
刚才袁篆上车的时候,他就在后面维持纪律,一转头,就发现袁篆上了排头的车,想着是不是搞错了,于是跟过来提醒。
“老师,我知道,我认识这位叔叔,想跟他说句话。”袁篆说完,出其不意的抓过钟闫随意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
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五秒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足以让袁篆抓到重点。
尖叫声,爆炸声,撞击声,翻车声,还有哭喊声,到后面,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流逝,断臂残肢,满地的碎肉,无一不让人痛心疾首。
袁篆脸色惨白,看到的内容让她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非常不适。
而被突兀的抓了手的司机愣了一下,惊呼一声收回了手。
“袁篆?你在干什么?”地理老师邢老师也非常震惊,不明白袁篆到底要干什么。
“老师,不关我的事,是这小同学拉我的。”钟闫焦急的解释,生怕老师多想。
“没事。袁篆,你跟我下来。”邢老师板着脸,不高兴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袁篆任由邢老师把她拉下车,视线直直的盯着邢老师的脸,那黑气,已经漫过眉梢。
邢老师的命数,横死之像!
袁篆的视线太过直勾勾,看的邢邦国有些发憷,“你这么看着老师干嘛?”怪瘆得慌的。
袁篆眉梢聚拢,没立即回答,因为第一辆已经开始上人了。
学生们本来干净的脸,在踏上大巴那一刻开始,那面色就转换为青紫,跟邢邦国一样!这也是她之前没有发现的原因。
孩子们,本不该遭遇的。因为这辆车,才有了横死之像。
要不是她上车之前特意上头车附近溜达一圈,主要也就是无聊,意在看看司机面相,也不会发现这司机,已经是横死之人,所谓的横死之人,也就是他已经在生死簿上挂了名字,没救了的那种,这种人,一般都会提前几天就丢了人魂(天地人中的人魂)。
人魂,主管在世时思想与神智,一旦走了,就会时不时的出现走神,恍惚的情况,有气无力是其一,大家喜欢用的形容词,‘魂不守舍’,就是这般由来。
“袁篆,老师在跟你说话!”邢邦国担忧的声音大了些。
这孩子,叫了好几声,一直魂不守舍的看着大巴司机,到底是怎么了?
这回,袁篆转头了,她又一次直勾勾的看着老师的眼睛,邢老师被看的心惊肉跳,“袁,袁篆?你咋了?这是,老师有什么不对吗?”唇瓣都开始颤抖了。
“老师,这位司机的车,今天不能坐,咱们另外换车吧。”
“啊?你什么意思?”邢老师一脸懵,没想到这孩子古古怪怪,会来这么一句话。
“老师,这辆车坐了,会有很多同学回不去了,还有一部分会重残,毁掉一生,好好活下来的也会出现重度心理症状,我……”
“够了!袁篆!!”邢邦国怒从中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袁篆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震惊的他心跳都快要爆表,他连继续听她胡说八道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明白,平时安静听话的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嘴里没一句好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你好好跟老师说,但请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崇尚科学,但是有些民俗,也需要尊重,特别是诅咒一样的胡说八道!”因为气的太厉害,邢邦国的胸腔起伏很剧烈,这要是自己的孩子,就刚才那些话,他能大嘴巴呼上去,让她还胡说八道。
袁篆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邢邦国快要蹦出火星子的眼睛,袁篆也就歇了心思。
“你不说是吧?那就回到自己班级去。快去!”邢邦国即使气怒,但也就轻推了一下袁篆的肩膀。
屠度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状况,浓眉皱起。
出啥事了?
袁篆往回走,看着同学们都已经大部分上车坐好,透过透亮的窗户,那一张张稚嫩天真的脸上,都隐隐闪现青紫色。
心情,沉重到压抑。
“屠度,如果我说,今天上了这车,会死很多人,你会相信我不坐吗?”袁篆直视屠度的眼睛,想要一个答案。
“会,你说的我都信。”屠度严肃的道,“难不成是……”
屠度惊恐的视线看向叽叽喳喳的同学们,不愿意相信会出现袁篆所说的这种事情。
那头,邢邦国看见袁篆和屠度还在外面说话,脸色更不好看了,“袁篆屠度,赶紧的,上车!”
“我去打个电话。”袁篆回头看了眼邢邦国,果然,站在踏步上的他,眼角已经可以看到血迹。
一旦启动,必死无疑!
“好。”屠度心跳加速起来,有些惶然的看着同学们都全部上车完毕,车已经点着火,马上就要出发,领队的老师也朝着他们走过来。
某行政大楼。
秘书找到徐然的时候,徐然正在开会,听说是家里夫人找他,徐然还准备等会儿再回电,但秘书说,杨爱兰非常焦急,好像出了很大的事。
“会议暂停,下午四点再继续。”徐然交代了一声,就大步离开了会议室,要不是大事,妻子不会这样焦急,所以,一边往外走,徐然的心也高高提起。
留下一屋子下属疑惑不已。
这是,出啥事了?
“喂?爱兰,出啥事了?着急成这样?”进办公室,放一旁的电话还在线上。
“老徐,快,给老冉打电话,他们这次班级旅游出行的车有问题,车和司机都全部换掉,快点!”杨爱兰急躁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过来,听得徐然心里一咯噔,不明所以。
“等等,等等,爱兰,你慢点说,你跟我说个原因,我……”
“哎呀,说啥说,快点,刚才篆篆打电话过来,说今天那头车的司机必然要出事,他会带走很多孩子,还会造成很多孩子出事,你快点!将近四百个孩子呢,全都是各个学校的尖子生,要是出事,你跟老冉不仅仅位子到头,你俩能被家长生吞活剥了!”
老冉,北屿附中的校长,也是出游活动的发起者。
北屿附中。
这次月考的成绩再次在市里稳坐头把交椅,这样的事实让他心情好到飞起。虽然他继任以来,每年都是如此,但新生入学,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紧张,毕竟,是新生,很多东西都是有些差距的。
正哼着歌翻着教案,小灵通的电话铃声响起。
咦?谁啊?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哟,老徐这个家伙啊。看到老友来电,冉川东笑的大烟牙都露了出来。
这老小子肯定是知道这次月考成绩,给他贺喜来了。
“喂,老徐……”话才刚开了个头,徐然那边已经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再然后,冉川东手里的电话砸在了地上,只见他立即回神,捡起电话,又跟着拨出去一个号码,那举着小灵通的手都是抖的,唇瓣在哆嗦。
广市。
邢邦国又一个没想到,这袁篆突然就疯了似的挡在了第一辆大巴前,就连屠度也跟了上去,站在车前,怎么都不让车走。
“袁篆,屠度,你们不想去,就给我回去酒店!”终于,邢邦国怒极,直接给出了处罚,说完,就大步下车,朝着两人冲过去,那架势,看得出来,是气疯了。
其他的老师也下来了几个,同学们将身子探出车窗,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边的突发状况。
至于车厢里,早就吵闹翻天了。
鱼多多对于袁篆和屠度的行为表示懵逼,“暖暖,你说,这袁篆胡闹就算了,屠度也脑子不清楚了?”不让出去玩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温暖暖也很奇怪。
他们俩,是不是跟邢老师有啥冲突,刚才她还看到邢老师在跟袁篆吵架。
以袁篆直来直去的性子,做出生气就捣乱的事情,应该,也许,是有可能的。
“老师,相信我,他们不能出事!”邢邦国走近,袁篆突然伸手将他双手抓住,力道之大,后者一时竟然没挣开。
徐叔叔那边打电话估计还需要些时间,她必须阻止车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