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箫很难看出对方的年纪,他考虑到秦王都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了,这老头既然是秦王的亚父,他肯定也是一个老古董,于是挣扎着站了起来,非常乖巧的鞠躬行礼道:“小子参见老爷子。”
他又想到对方一定就是赵哲口中的景工了,于是直接开口问道:“您就是国师景工吧?”
“呵呵,没错,我就是景工。”
孟庆箫顿时开心地道:“老爷子,我可是对您景仰已久呀,如今终于见到您本人,真是荣幸之至。”
“哈哈哈,小哥过奖了,我老了,不中用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老爷子,我听赵哲说,您也想返回祖地?”
“是呀,人老了就想落叶归根,祖地毕竟是我们秦人的故乡,我很想在闭眼前最后看一眼故乡的土地。”
“老爷子,那您可得好好劝一劝您这个干儿子,他的脑子轴的很,完全转不过弯来,非得和永恒王朝的人沆瀣一气。”
“呵呵,小哥儿不得无礼,秦王乃是老朽的君主,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呀。”
秦王知道,既然景工已经现身,今天这场架肯定是打不下去了,他深深地望了孟庆箫一眼,转过身步履蹒跚地朝王宫大殿走去。
孟庆箫指着他的背影,刚要说话,却被景工摇头阻止了。
三人就这样目送秦王走进大殿,然后景工才开口道:“小哥儿,你还能走吗?”
孟庆箫苦笑,无奈摇头道:“走不了啦。”
“赵哲,你去扶一下孟小兄弟吧。”
“是。”赵哲对景工十分尊敬。
就在这时清越一路小跑走了过来,她同样弯腰对景工行了个礼,主动开口道:“国师,还是由我来吧。”
“呵呵,也好。”
清越轻松抱起了孟庆箫,而且是公主抱,她虽然四肢纤细,肌肉一点都不发达,但毕竟是天元境六段的强者,要抱起一个大活人,还是相当轻松的。
孟庆箫望着这个姑娘,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秦王之前在大殿里说的那番话,内心忍不住暗叹,他不晓得秦王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她们这些赤身战队的成员培养得如此恪守礼法。
她即使是选择叛出大秦王朝,面对秦王时也是又敬又畏,丝毫不敢反抗。
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追随孟庆箫,恐怕很大的原因还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失节于孟庆箫了,她坚定不移地认定,自己已经是孟庆箫的女人了。
孟庆箫觉得这个事情非常难办,考虑到他老婆是一个超级醋坛子,恐怕他即使是把清越带到地球,都是一种罪过。
孟庆箫自然是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会去做对不起老婆的事情,像之前的那次婚姻危机,他经历一次就觉得足够了。
孟庆箫一想到直到他离开地球,他老婆都没有彻底原谅他,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他要是再带回去一个女人,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清越的思想,必须给她掰过来!
孟庆箫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让清越明白,秦王教给她的那些礼法制度,全部都是狗屁,她真正应该拥有的应该是在赤身裸体时所必须具备的羞耻之心。
现在他找不到衣服也就罢了,等离开大秦王朝的时候,他要好好和清越说道一下这件事情。
清越抱着孟庆箫小心翼翼的在赵哲身后跟随,她全程不敢说一句话。
景工倒是十分健谈,他不停地询问孟庆箫一些问题,而孟庆箫则有些心不在焉,他对景工的话问一句答一句,自己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
他们四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直走了差不多一个光轮赵哲才终于停下。
而这时孟庆箫也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它的第一反应竟是:“老爷子,你住的地方怎么距离王宫那么远?”
“呵呵,还好啦,我比较喜欢清静,所以就住得稍微偏远了一些。”
孟庆箫举目观察,发现这四周的环境确实非常清幽典雅,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宅院立在他们正前方,不过宅院确实很大就是了,里面至少有几十个房间。
看着四周的奇花异草,香气扑鼻,孟庆箫由衷赞叹道:“这里的环境和秦王宫的后花园有一拼呀!”
清越闻言也不由自主地点头,低声说道:“国师这里好美。”
赵哲走向前去双手推开大门,然后又回身把景工推进院子里,清越抱着孟庆箫,紧随其后。
这时候孟庆箫又看到一个熟人,赫然正是之前选择追随他的另一个女孩朱鹞,她此刻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对于朱鹞,他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这女生有很强的独立性,就算离开自己她也能活得很好,甚至会比自己活得更好。
孟庆箫看到朱鹞的时候,朱鹞也看到了孟庆箫,她顿时惊喜的叫道:“大哥!”
朱鹞快步朝孟庆箫冲来,在看到孟庆箫一身血污的时候,一脸担心地询问道:“大哥,你受伤了?”
孟庆箫笑道:“是呀,技不如人,所以就受伤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赵巡风使把我带来的,你刚离开小院没多久,赵巡风使就过去找我了,他说我在小院里会有危险,是你委托他把我带走的,所以我就跟他来了。”
孟庆箫立刻望向赵哲,他没想到这个家伙也有如此不老实的一面,竟然假借自己的名义把朱鹞诓了过来,虽然他确实是做了一件好事。
赵哲呵呵笑道:“我要不这么说,朱鹞姑娘也不会跟我来呀,而且她在那里确实会有危险。”
孟庆箫对朱鹞说道:“妹子,你以后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呀,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还好老赵不是坏人,要不然你很可能会发生危险呀。”
朱鹞低头认错:“大哥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这姑娘是有她的优点的,无论她有没有防备之心,她都第一时间承认了错误。
赵哲没有恶意,她在跟他离开之前是有做出过判断的,而且对外宣传孟庆箫是天选之人,和支持孟庆箫称王都是赵哲一手操办的,正是基于这两点,她才决定相信赵哲。
当她来到这里,发现并没有孟庆箫的身影时,她也第一时间质问过赵哲,而赵哲对她的保证是,孟庆箫很快就会过来,如果孟庆箫不过来,自己会亲自去接他,也因此,朱鹞才会安心在这里等待。
孟庆箫又分别给两个女生做了介绍:“这位是朱鹞,是我在外面结识的朋友,这位是清越,是我刚才打架的时候新认识的朋友,你们多亲近。”
两人都有些闹不清对方的身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为好,于是都非常僵硬地说了一句“你好”便住口不言了。
不过朱鹞见到清越的衣着竟然如此暴露,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在秦王宫的时候并没有机会四处溜达,因此不知道秦王宫的身份制度和穿衣多寡有关。
景工说道:“孟庆箫小兄弟身负重伤,就先在这里好好疗伤,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再谈。”
“好的,谢谢你呀,老爷子。”
“不用客气。赵哲,你帮小兄弟安排住所。”
“是。”赵哲再次恭敬答应,其实他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还提前吩咐朱鹞收拾好了一切。
由赵哲和朱鹞带路,清越始终都抱着孟庆箫,四个人来到孟庆箫的住所。
这是一座很精致的房子,全木料打造,房子里的家具也全都是木制的,分为内外两间,那间是卧室,外间是客厅,中间用帘子隔开。
客厅里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藤条编制的躺椅。
孟庆潇身上实在是太脏了,清越并没有把他往床上放,还是轻轻把他放到一张躺椅上。
清越作为赤身战队成员,除了幼时在永恒王朝参加训练,其他时间是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王宫的,所以这个地方她也不熟悉。
不过她和朱鹞又有不同,她本身就是以婢女兼侍卫的身份进入秦王宫的,在伺候人方面她是非常擅长的。
刚放下孟庆箫,她立刻就向赵哲请教在哪里可以取水。
赵哲知道她要为孟庆箫清理身体,于是笑着说道:“我带你过去,你跟我来吧。”
景工的这座大宅是沿溪而建,在宅子的后山就是溪水,溪水旁边还有木桶和挑子。
“就是这里了。”赵哲说道。
清越再次询问道:“我可以跳进去清洗吗?”
“你随意,在这里和秦王宫不同,不需要有什么拘束。”
“谢谢。”
清越道过谢之后,立刻就跳进了溪水里,开始认真清洗身体,因为孟庆箫还在房子里等待,她洗的很快,在清洗完自身之后,又赶紧挑了两桶水回到孟庆箫的住所,想要亲自帮孟庆箫沐浴,但是被孟庆箫极力阻止了。
这房间建造得十分有水平,房子的两旁都建有水槽,是日常洗漱或者是下雨的时候专门用来排水的,特别是房子的右侧,专门有一小块平台,还有帘子遮挡,这是专门用来洗澡的地方。
孟庆箫把两个姑娘全部赶到门外,关上外门后才放下心来,他重新把战甲收回到自己的后脑勺,这才开始准备清理身上的血污。
只是他实在是太过于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他从来也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而且一再吐血,这会儿一放松下来,他顿时感觉昏昏沉沉,全身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彻底昏倒过去。
门外两个女生全都是修为高强之辈,听到门内的动静,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全部吓得一脚踹开外门冲了进去。
等孟庆箫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全身上下一尘不染,他内心苦笑,是也无可奈何。
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可不会穷矫情,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他只要问心无愧,不做对不起他老婆的事情就好了。
孟庆箫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他郁闷地发现,竟然还是全身无力,他刚刚真心是稍微用力而已,就已经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大脑更是昏沉的厉害,差一点又要晕过去。
孟庆箫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这下惊动了卧室外面的姑娘,两个女孩再一次同时出现,朱鹞惊喜地道:“大哥,你终于醒了,这些天可吓死我们了,清越妹妹每天都在为你偷偷地流眼泪。”
一旁的清越闻言顿时俏脸微红,有些害羞地低下脑袋。
“谢谢你们了。”孟庆箫忍着疼痛说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十二光轮了。”
“是吗,那就是整整四天了。”孟庆箫喃喃地道,“为什么我还是全身无力?”
清越解释道:“是景工他老人家给你配置的一味药导致的,他说你现在受伤严重不适合行动,他怕你不听劝阻,所以就在药里放了一点软筋散。”
孟庆箫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