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都停下了筷子,面面相觑,什么人连他们国公府的人也敢欺负?!
唐庸面色一凛,对几女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安红豆嘱咐道:“二爷,这是自家酒楼,最好不要见血,给小霜儿出出气就行了!”
唐庸点了点头,几步跨出了包间。
“秦大人,我真的只是想结识一下这位姑娘,并未有别的心思!”
李金利见秦修仪也帮着这姑娘说话,既有些气恼,又有些委屈。
他实在是已经很克制了,可这位姑娘连个机会都不给,爱情怎么搞得到嘛!
秦修仪满面惊惧,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两只手虚抬着:“李大人,再不放开,你可惹下大祸了!”
“放开!”
“放个那个女孩子!”
“安西侯了不起么,这里可是二爷的场子!”
“滚出去!”
……
楼上楼下群情汹涌,俱都对着李金利怒目而视!
仗着有个做妃子的妹妹,和一点微末军功,如此欺凌弱女,实在太没有格调了!
李金利见秦修仪那惶恐的模样,隐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本想先把这女子放了。
可楼上楼下众口一词的批判反倒激起了他的血性,你们让放我就放?我堂堂国舅爷不要面子的么?!
一时间他进退维谷,骑虎难下,局面顿时僵持下来。
就在这时,酒楼内忽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李金利身后望去。
望着李金利身后忽然出现的人影,秦修仪瞳孔骤然一缩,情不自禁地急退两步,表示不关我事。
“是二爷吗?”
“好像是他……”
“大半年没露面了,二爷好像没什么变化……”
“好像……好像更英俊了……”
“安西侯……他踢到铁板上了……”
……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让李金利惊发慌,一种死亡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手掌终于松了松。
雨儿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转身就跑,不料却直接撞进了一人怀里。
不知谁先起了个头:“给二爷请安!”
此后声音便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那些官职低的更是离开了座位,往地上跪下了,齐声道:“见过庸二爷!”
唐庸在华朝官场是个异类,他功勋卓着,但行事恣意妄为。
说他恣意妄为,却从来不欺凌弱小,在大是大非上更是毫不含糊,反而做下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壮举。
他因前朝遗孤远离朝堂后,不少人以为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
毕竟以显圣公在朝野的影响力,只要他想重返朝堂,必会得到许多官员的支持,可没想到一消失就是大半年。
人人都赞他不恋权位,说退就退,是真正的高风亮节!
“二爷!”
雨儿抬起脑袋,才发觉自己竟误打误撞扑进了唐庸怀里。
这还是她入国公府以来,第一次与唐庸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一张俏脸顿时红得可怕。
唐庸把雨儿从怀里拉到身旁,环视了众人,微笑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楼上楼下的食客都激动不已,不少在包间里的客人都跑了出来,争相目睹显圣公的风采!
唐庸淡淡地看了秦修仪一眼,秦修仪目光一颤,下意识地再退一步,低下了头。
此时李金利脑瓜子嗡嗡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对自己和身边的人说,显圣公已被皇帝厌弃,如今已是江河日下。
可当唐庸真正出现在他身边时,他才发现,原来来自来显圣公的压迫感,从来不曾减弱半分!
唐庸看了一眼面前的李金利,对店小二道:“怎么回事?”
店小二诚惶诚恐道:“安西侯喝多了,对这位姑娘……”
“哦?”
唐庸看了一眼身旁的雨儿,对着李金利道:“转过来!”
然后李金利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转了过去,只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唐庸。
唐庸瞧着他,平静道:“跪下。”
“二爷……”
李金利只觉得头晕目眩,腿肚子发软,但他那国舅爷的骄傲,却硬生生让他支撑住了。
其实以他五品官的身份跪当朝国公,并无不妥,可这明显与身份无关,显圣公只是要当众责罚他。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堂堂国舅,要是显圣公一句话他就跪了,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唐庸眉头皱了皱,就要上去打断李金利双腿,这时楼下楼下却一齐怒喝道:“跪下!”
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对显圣公的命令充耳不闻,当在座的都是死人吗?!
不少军中将士已摩拳擦掌,就等显圣公一个眼色就要上去将安西侯暴打一顿。
李金利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面如死灰,两条腿如面条般软了下去,噗通跪在了唐庸面前。
唐庸冷冷道:“你就在这跪上一个时辰,以后莫再踏足我群星楼!”
李金利哪里还敢说话?他人虽然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意识已差不多是一片模糊了。
唐庸领着雨儿就要回包间,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往旁边跪点,别挡着了我的客人。”
然后李金利就往墙边跪了点。
唐庸再次转身时,耳边却传来了李金利细若蚊蝇的声音:“二爷……我妹妹是陛下的杏妃……您好歹给小人留几分脸面……”
唐庸想了想,微微叹道:“那便回你的包间跪去。”
李金利:“……”
这时秦修仪却已经奔了过来,拉起李金利道:“李大人,随我来吧!”
两人回到了包间,李金利此时才发觉自己大汗淋漓,浑身像水浸过了一般。
他哭丧着脸道:“秦大人,我……”
我跪还是不跪啊?
秦修仪一颗心还在砰砰乱跳,生怕引火烧身:“李大人,还是跪着吧……唐庸这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
“秦大人……你!”
李金利回头看了房门一眼,终是不情不愿地跪下了。
秦修仪坐立难安,又不好独自离去,他已经后悔死把李金利带到群星楼来了。
回到包间,婵儿几女都堵在门口,满脸的崇拜之色。
谢玲珑感叹道:“相公这么久不露面了,威望却不减半分!”
唐庸苦笑道:“其实……我何德何能?受他们如此爱护,我心里其实蛮惭愧的!”
谢玲珑嘿嘿一笑,忽然走到门边,招呼店小二道:“你过来!”
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玲珑奶奶有什么吩咐?”
谢玲珑道:“给每桌上一坛子好酒,就说是二……不,就说是酒楼送的!”
又对唐庸笑道:“二爷要是实在惭愧,就请他们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