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也不知道赵国伟跟高然然到底有没有拥抱。
反正那个晚上高然然喝醉了。
接到高然然电话的时候，陈凡已经睡了。
她在电话里带着醉意，“陈凡，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你在哪？”
同学一场，陈凡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大街上不管，万一被人家捡走了呢？
听了高然然说的地址，陈凡穿上衣服，喊了司机一起去接人。
高然然在江州大桥上，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醉得有点凶。
她吐了好多，带着一股好大的酒气。
不过吐完以后人也清醒了，等陈凡赶到，她一脸苦笑。
“怎么回事？喝成这样，我送你去酒店吧？”
高然然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
秋天的风不冷不热，吹起高然然的头发，露出被酒精染红了的脸，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能给我一支烟吗？”
陈凡递过一支烟给她，又帮她打上火。
“咳咳——”
没想到第一口就呛得她一阵咳嗽，她缓了一阵，才幽幽地问道，“陈凡，你说一个人的归宿是什么？”
看到她的状态还好，陈凡也点了支烟，“人的归宿就是功成名就，退隐江湖。”
“这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吧？”
高然然望着远处的灯火，任由香烟在指缝中燃烧，“那你知道我们女人的归宿是什么吗？”
“相夫教子？”
陈凡思索道。
高然然笑了起来，她的脸红得很厉害，也烫得很厉害，但醉意却在慢慢退却，她摇着头道，“不，女人的归宿就是爱过，轰轰烈烈地爱过。”
她朝陈凡回眸一笑，迎着晚风，竟然有几分风情万种的样子，“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你今天晚上能陪我说说话吗？”
“我明天就回去了，县里要我去参加那个会议。”
“上车吧，我先送你回酒店换身衣服，身上的味太浓了。”
陈凡实话实说。
高然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真是个直男啊。
把她送回酒店，高然然打开行李箱，“要不你先坐一会？我很快就好的。”
她住的是个套房，卧室在旁边，陈凡坐到沙发上抽起了烟，高然然进去洗澡。
陈凡原本想送她回酒店就走，但她要留着陈凡说说话，可能是太孤独了吧？
毕竟明天就要走了，而且被她电话吵醒后，陈凡也没什么睡意。
半个多小时后，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高然然洗完了澡，换了一身休闲的女装。
洗过澡后，人更加清醒了。
精神状态也很好，她对陈凡道，“我去泡点茶！”
两个人总不能干坐着，陈凡把烟掐了，看着高然然将茶水端过来。
说句真心话，高然然能成为高中时候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还是有几分魅力的，只是在陈凡眼里，终究差了点意思。
也许这就是眼缘，有些人再好，也入不了你的眼。
有些人只是匆匆一瞥，便能永恒，可能这就是缘份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来江州寻找回忆的吧？”
陈凡看穿了她的心思，当初她悄无声息离开江州，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此刻故地重游，除了寻找回忆还能做什么？
高然然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凡喝了口茶，“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噗——”
高然然被他逗笑了，倜侃道，“那你说你在我心里的什么位置？”
“恋人未满，朋友之上。”
“咦？咦？咦？”
高然然惊讶地道，“你真的能看穿人家的心思？”
陈凡回避她的目光，心道，我看穿的可不只是心思，还有……
我说过，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不过他不想顺着高然然的话往下说，而是转移话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见过他了。”
高然然也不否认，“嗯！”
提到赵国伟，她的情绪又有些凝重，只听到她喃喃道，“你无法理解爱一个人的滋味，更何况是那种不能说出来的爱。”
“我觉得爱情是可以冲破一切阻碍，爱得山崩地裂，爱得海枯石烂。”
“但他却觉得，爱是一种成全，再进一步就是对彼此的伤害！”
“你说，难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吗？”
听她这么说的时候，陈凡也觉得赵国伟很伟大，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受到的诱惑一定很多，偏偏他能守住底线，坚持原则，大概这就是他当初决定辞退高然然的原因吧。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陈凡在心里道。
见高然然有些沮丧和失落，陈凡安慰道，“也许你喜欢的就是他能坚持原则，如果他跟大多数男人一样，你也不会心动了吧？”
高然然一愣，淡淡地道，“不知道，也许吧！”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反正见完了他最后一面。”
“陈凡，以后有时间你多来古城玩啊。”
陈凡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你还是想着怎么解决蒋超生这个麻烦吧？”
高然然开心地道，“不用，昨天前台告诉我，他已经退房了。”
“我还在想要不要把房费退给他。”
“不要！”陈凡急忙阻止，“他这个人只要你给点甜头就会以为你喜欢他。然后他又会无穷无尽缠着你。”
“当初我让他进蓝图资本法务部实习，他听说工资五千，宁愿去送外卖也不去蓝图资本，目光太短浅了，所以注定了他这个人发展空间有限。”
提起蒋超生，高然然就头痛。
两个人聊了好几个小时，天都快亮了。
陈凡打着哈欠，“我要回去睡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
“不用！”
高然然微笑着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去吧，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也不惊动谁。”
陈凡大笑，“也行，那就祝你早日脱离相思之苦，反正你爱也爱了，痛也痛了。”
“也见到了想见的人，人生从此一片坦途。”
高然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起身送他到门口。
第二天高然然独自一个人上了飞机，正在办公室的赵国伟接到秘书的汇报，“董事长，她已经走了。”
赵国伟来到窗口，心事重重地望着外面的蓝天，耳边回荡着高然然的那句话，“如果我啥都不求，只求一个拥抱，然后转身离开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