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脸上浮现大大的假笑,慕临川赔笑,紧张地用右手抠座椅,
“嘿嘿嘿。”
她的心声在解决他和放过他之间反复横跳,慕临川也拿不准主意她要如何处置自己。
获得她的信任真是地狱难度,他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二人面面相觑,云皎突然伸手,慕临川飞速抱头,语速飞快,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云皎的手臂僵在半空,面色古怪,
“后悔?你喜欢头顶鸡毛?”
“啊?”
耳边发痒,慕临川放下抱头的手臂,云皎正转着一根彩色羽毛戳他脸蛋。
兴许是刚才被围观时蹭上的装饰品,云皎抬手是要帮他摘下来。
慕临川面露窘迫,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要打我呢,不过这话他没敢说,他不说还好,一说云皎八成坐实这个猜测,真抽他一顿。
云皎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慕临川立马表态,
“我很乖的,嘴巴也很严。”
她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了,他看似害怕,又怂又懦,但直觉告诉她,他有恃无恐。
这人真奇怪。
前往医院的路上,云皎一直垂眸不语,思索着该拿他怎么办。
虽然她是道上混的,但她又不是杀人狂魔,人家救了自己,总要讲道义;
但他隐瞒觉醒者身份接近她,说话总是颠三倒四,莫名其妙地示爱,给人当情夫,却一点都不敬业。
种种异常,她无法坐视不理。
还是上次那家私立医院,巧的是值班医生也是上次那个。
他还对这对奇怪的情侣有印象,这才几天,就闹得血糊淋剌的。
“要缝针,得打麻药,先给你打个破伤风。”
医生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啧啧称奇,瞟慕临川一眼,又暗含谴责地瞟一眼云皎。
趁着云皎出门接电话的时候,医生劝道,
“小伙子,你这是何必呢,再想挽回感情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
他以为慕临川是割腕未遂的。
“没有,我们感情很好。”
“感情好三天两头进医院。”
受伤是另有隐情,慕临川只好抿唇不语,一副受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医生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保镖,悄声劝道,
“她不就是年轻漂亮点,有钱有势点,你年轻力壮的,何必非要走捷径吃这苦头。找个普通姑娘谈个健康的恋爱不好吗?”
“我就要她。”
慕临川看在医生好言相劝的善意上,没多做解释,催促道,
“您快点,她也有伤呢。”
医生下针时,慕临川一声不吭。
缝到第二针时,云皎回来了。
慕临川“哎呦”一声痛呼,眼泪含眼圈,右臂伸直去够云皎,泫然欲泣,
“好痛哦。”
云皎顺势牵过他的手,挨着他坐下,
“没打麻药吗?”
“打了。”医生木着脸回应,隐秘地冲他翻白眼。
慕临川保持手腕不动,脸埋进云皎颈窝,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撒娇,
“呜呜呜,打了麻药也好痛啊。”
“忍一忍,缝针才能快点愈合。”
云皎一手搭在他肩膀,将他揽进怀里,柔声劝哄,
“怕就不要看。还有几针?”
医生心里吐槽不断,但手下动作利落,
“马上。”
他也想快点缝完,把这人赶紧送走,合着他成play的一环了。
大男人娇滴滴的,像什么话!
可慕临川为了俘获云皎芳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凑在云皎耳边,委屈巴巴,
“你跟医生说,让他缝好看点,要是留疤可怎么办呀。”
云皎刚要张口,医生不耐烦地接道,
“我听得到。”
“我要是留疤,你会不会嫌弃我呀?”慕临川往她肩膀蹭,
“不会。”
明知道他故意做作地博关注,云皎还是配合他演出,露出无可奈何的宠溺笑容,顺势为他抚平立起来的呆毛,安慰道,
“你别乱动,乖乖配合医生,会有小礼物呦。”
慕临川眼神一亮,送什么不要紧,她愿意送的这份心意太难得了。
“嗯嗯,那你抱抱我,就不痛了。”
医生龇牙咧嘴地表示嫌弃。
缝针结束,慕临川掰过云皎的手心,
“医生,你看看她的手......”
话语戛然而止。
来的路上还是有一道很深的口子的。现在手心的伤只有一道浅浅的划伤,破了点皮而已。
医生无语,
“回去涂点碘酒消消毒就行。”
晚一会儿都要好了。
云皎若无其事攥起手,说道,
“我们走吧,别给医生添麻烦。”
“好。”
慕临川很会看眼色,见好就收。
从异空间出来后,她就神色淡淡的,喜怒皆浮于表面,心事重重的样子。
能纵容他闹一会儿,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
为了找云皎,珊瑚不得不请狼牙出山。
二人接到云皎报平安的电话,赶来医院。
经过一番休整,狼牙现在神清气爽。
纯正血统的狼人天生可以变身兽化的,狼牙是改造的狼人,他感觉得到,血液中的原始之力涌动,隐隐有兽化的趋势。
如果能突破上限,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从珊瑚找到他,狼牙心情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后归于平静。
现在总算得到她平安的消息,迫不及待想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怎么出的事?”
珊瑚的不满终于有了宣泄口,气哼哼地告状,
“还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就是因为跟狐狸精约会才出的事!”
“狐狸精?”狼牙诧异。
“对!就是前几天带回来的一个小妖精,把老大都钓成翘嘴了。”
珊瑚打开话匣子,却因为词穷,欲言又止,
“我没见过哪个男人能那样——”
“哪样?”男的。狼牙颇有兴趣地摩挲着下巴,一脸八卦,
“老大开窍了?”
云皎喜欢的男人,他很好奇。
“开窍也不能在他身上开啊!”
珊瑚搜肠刮肚,想着形容词,
“溜须拍马、勾勾搭搭、骚里骚气的,光天化日之下,还往老大怀里拱。
呸,下贱!谁家做妾做成这贱人模样!你快上位,发卖了他!”
狼牙扶额,
“你学点好的吧,别跟着电视剧学汉语了,实在不行我给你请个家教。”
“我不!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珊瑚坚持自己的学习方法,
“狗哥,一会儿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二人到达医院时,正好赶上云皎扶着慕临川出诊室。
明明伤的是手腕,慕临川像没长骨头一般,倚着云皎,使劲往她身上靠。
将云皎的行走路线挤得七扭八歪,只好推了推他,嗔道,
“你再这样,我们就撞墙了。好好走路,不然我松手了。”
“不要嘛,人家喜欢你。”
“好好说话,不许发嗲。”
虽然虎着脸,疾言厉色,但熟悉的人看得出云皎有多纵容。
慕临川露出得逞的笑意。
他余光瞥见珊瑚来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她越讨厌,他就越要贴着云皎,膈应死她。
狼牙在走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双目微眯,发出危险的信号,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