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气质儒雅沉稳,就算被扰了清净也不急不恼,反倒像招待客人一般,和云皎二人闲聊,
“这是你养的猫?”
“是,很皮,打扰您休息了。”云皎见对方斯文有礼,也客气地道歉。
“没事的,我能摸摸它吗?”
云皎有些为难,她不知道病人可不可以接触小动物。
没想到对方看出云皎的为难,十分善解人意,爽朗地说道,
“我这手术还是好几个月之前做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就是排异反应反反复复折腾人。”
“放心吧,真出了事也不怪你。”
云皎听见关键信息“排异反应”,与江炽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器官移植才会用得上排异反应这样的词。
二人均有了怀疑,就是不知道这个病人是否是知情者。
这人温和儒雅,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风度翩翩,第一印象让人无法与穷凶极恶,夺人生机的歹徒联系起来。
但是伪装是人类的常态,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说得准呢?
后面接受命令监视的大部队落后半步爬到三楼,刚一踏上走廊就见大少爷房门大开。
“坏了!”
打头的管家一拍大腿,大声惊呼道,
“快,快去找老爷,这下可糟了!”
佣人们发现云皎他们进了大少爷的房间,大惊失色,慌忙又转头冲向楼下,边跑边喊,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跑到客厅时,孙德龙虎着脸教训道,
“晦气东西,没规矩,老爷好得很!”
他刚才拐弯抹角地骂慕临川不懂规矩,现在自己家佣人就没规没矩地大呼小叫,打脸来的非常迅速。
报信的佣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着急转述,
“不是,是,是大少爷不好了!”
孙德龙一拍桌子怒喝,说他长子不好比说他还过分。
“再乱说话撕烂你的嘴!”
佣人吓得一哆嗦,听说以前真有嚼舌根说大少爷活不长的人,被老爷子缝过嘴。
虽然是法治社会,但是孙家一手遮天,赔了点钱逍遥法外。
不过这也是佣人们之间传瞎话,谁也没亲眼见过被缝嘴的那个人。
慑于孙德龙淫威,佣人深呼吸几口气喘匀,一口气说明白,
“慕少夫人和她的猫都进了大少爷卧室。”
孙德龙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警告慕临川,
“慕家小子,要是我儿子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慕家吃不了兜着走!”
孙德龙年纪大了,对长幼尊卑看得极重,长子孙伯仁才识过人,持重沉稳,只是苦于身子骨弱,常年病恹恹的。
而且出于对原配亡妻的愧疚,他一向偏爱大儿子。
慕临川面不改色,被当面威胁也八风不动,滴水不漏地回答,
“有没有事先去看看再说,难道孙老希望您儿子出事?”
他相信云皎,不是没分寸的莽撞人。
不多时,三楼孙伯仁的房间内,站满了人,人们分为两列,给家主孙德龙让出一条路来。
慕临川进来后,自动以守护者的姿势,站在云皎身后。
孙伯仁见父亲怒容满面地站在他床前,还打趣道,
“我这房间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由于生病,平时他被伺候地像个易碎品,小辈的孩子们和佣人们都怕打扰他休息,触怒孙德龙,渐渐地,三楼成了孙家的禁区。
孙德龙不搭理他的圆场,恶狠狠地瞪着云皎,紧张地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父亲过于紧张了,我没事。难得有小朋友来看我。”
不速之客也是客,孙伯仁隐约意识到,父亲对云皎的敌意,把喜恶摆在脸上。
他边说边摸了把毛绒绒的猫脑袋。
月牙迫于云皎淫威,只得乖乖任撸,更何况它有自己的原则,孙伯仁是病人,它不能欺负弱小。
“哎呀,怎么能让猫上床,脏死了!”
孙德龙上前想把月牙拎下去,孙伯仁伸手拦住了,语气依旧温和,态度却不容质疑,
“父亲,我是病人不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