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夫妻之道?或者简单些,啥是夫妻?到底夫妻的相处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大部分已婚人士都能给出一些解释。不过前世北念尘总结过夫妻日常,无非三点:谎言、猜测、疑神疑鬼。
两个人过日子,都是始于谎言、乐于猜测,再到终日疑神疑鬼。虽然夫妻双方都知道,不信任会破坏自己的家庭,但没有人能真的做到与另一半坦诚相待。毕竟,人若混蛋起来,连自己都骗,那骗一骗自己的枕边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打败婚姻,破坏男女情感的,从来都不是背叛,一直都是不信任。
金国会京府,城北隆升客栈遗址。为啥说是遗址?因为两个月前,剑仙刑于东与武神后人楚天行一战,不光拆了客栈,就连地基都给打崩了。
这段日子以来,客栈上百口子人,一直在正一堂医馆挤着。不过这些人都是退伍兵出身,住在客栈虽然拥挤,但也不觉得委屈。
这马上年三十了,新年伊始之下,客栈众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在医馆白吃白住,大冬天的抡起镐头铲子,终于将客栈的废墟清理干净,搭建起了简易的住所。
要说芸娘他们也是倒霉!自打遇到了李焕仙,客栈都重建两次了。第一次被一把火烧掉,刚建好没到一个月,又给打崩掉。
也就是芸娘黑白两道通吃,这些年攒下了不少家底。否则的话,还没等李焕仙娶她,芸娘的嫁妆就已经被花光了。
“没门没院就不卖我们对联了?去采购些红纸,我们自己写!”
站在自己简陋的‘客栈’前,芸娘面有不悦的发号施令。她这客栈,如今已经不能称之为客栈了,而是行军帐!八顶灰黑色的军帐坐落在客栈院落内,一个帐篷住十几人,留出一间给芸娘自己,两间做库房与伙房。
简陋,实在是简陋的很!
这马上就到年关了,众人开始采购年货准备过年。可会京府这地方很怪,卖对子的从不卖无瓦遮头之人。芸娘他们现在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自然买不到对联。
无奈之下,芸娘等人只能自己写了。几句吉祥话,几个福字而已,长手的就能办好。
“大小姐,酒已经备足了,还掺水不?”
账房先生赶着马车,风尘仆仆的从大兴城赶了回来。马车上满载酒水,够这百十来号人喝到正月十五了。
芸娘笑了笑,示意众人搬酒入库说道:“他还没回来,掺水给谁喝?你们老老实实的搬货,把肚子都留起来,不许偷喝!等他回来了,每人灌他一大碗!”
李焕仙交代的事情,芸娘已经全部办妥。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李焕仙。因为认识李焕仙也有段日子了,虽然这男人行事疯癫,可他说出去的话,有一件算一件,都办完了。
阮志五、何家、极乐花,说了要绝他们,就一定做到,也的确做到了。若不是阴差阳错的被关入千囚城,那现在这会京府,哪里还能轮到杜彪做主?
既然李焕仙说了年三十之前能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天塌了也不好使。只不过这次回来之后,他必须要给芸娘一个交代了。
这俩人,也算是好事多磨。在会京府打闹小半年,生死离别比普通夫妻一辈子的经历还要多。但愿这次之后,二人可以修成正果。
“芸娘!”
正当芸娘畅想未来之际,杜彪带领一车队竟然杀到。客栈众伙计立马变脸,抄家伙就要冲过去。好在芸娘很了解杜彪,知道今时不如往日,杜彪已经做了官,不会再行江湖事。
只见芸娘拦住众伙计,冷视高头大马的杜彪道:“何意?”
“过年了,给你送点年货。”
杜彪今日好似很开心,甚至是那种比他干爹阮志五死了后还要开心。一脸小人得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都要刻在脑门上了。
“谢了,但我们不需要。”
开玩笑!老娘又不是没钱,还稀罕你那点东西?不过杜彪现在做了官,已经不是江湖人了。芸娘在李焕仙没回来之前,也不愿意与这地头蛇翻脸,只能严肃的下达逐客令,希望杜彪识时务些。
否则……什么他妈官不官的!金国的官,管得了秦国的人吗?
“不急~”
杜彪咧嘴一笑,朝着身旁的郭奇峰使了个眼色。郭奇峰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封秘信。手腕一摆,纸张信件瞬间破空离手,好似钢钉一般,钉入芸娘脚边冻土。
只见杜彪冷然一笑道:“最近你没事就往千囚城跑,想必已经很久不问江湖动态了吧?芸娘,最近世间出了一件大事,你好好看看吧!以前我还对你有些想法,但现在……我这芝麻大的小官,可不管与皇帝的男人争女人……哈哈哈哈……”
“不要打开!”
杜彪前脚刚走,芸娘才俯身打开信件,孙朝阳火急火燎的便奔驰而来。一见芸娘手握信纸,孙朝阳心如火焚,当场大吼一声。
唉!杜彪那厮恶心死人不偿命!不光给芸娘送信,之前还嘱咐刘聪去了正一堂医馆,同样的戏份在刑凤仪面前也演了一遍。不过刑凤仪早就知道前因后果,自然不在意。可芸娘不清楚!孙朝阳等人也不敢让芸娘清楚的知道,所以这才来阻拦。
可惜,为时已晚。
“这……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小海!你告诉我,这里面说的画的都是假的!”
当信纸铺开,芸娘望着画像中熟悉的脸,彷如五雷轰顶。心中的愤恨如同火山爆发,却又迅速转化为深深的苦楚与疯狂。芸娘摇头,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她拒绝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不信,她不愿信,她不敢信!
为什么?
他是善是恶,是谁都可以!
可他为什么偏是李焕仙!!!
“我们来自楚国,我叫孙朝阳,他……是我三哥,李焕仙。”
芸娘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希望有人能告诉她这只是个误会。但内心深处,她已经预感到了答案,那个她一直信任的名字——展望春,如今成为了她最大的噩梦。
孙朝阳本就不想,也不愿欺骗芸娘。事已至此,李焕仙不说,那就由孙朝阳说吧……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芸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曾以为找到了依靠,却发现那不过是另一个更大的欺骗。这份背叛比任何打击都要沉重,因为她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可能变成敌人。
“嫂子……对不起……”
芸娘的泪水终于决堤,她任凭悲伤淹没自己。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都显得那么无力,只剩下一颗破碎的心,在寂静的空间中回响着无助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