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兵想了一下,道:“赶紧让护矿队的人去村里找陈大仙去,让他带人把井下的尸体先弄上来,然后拉出去烧了!销毁了证据,一了百了!”
“把尸体烧了?”
朱海明被卢兵的话吓了一跳,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卢兵会这么说,他也没有想到这家伙如此狠毒。
卢兵见朱海明犹豫,他给秦东发使了个眼色,秦东发点了下头,然后对朱海明说:“你放心吧,没事的,别的矿也是这么干的。”
“真的?”朱海明觉得不可思议,脖子后直冒冷气,自己当了一回煤老板,还得学会这样的心狠手辣,“别的矿真把人拉出去烧了?”
卢兵吸了一口烟,有些无奈的道:“去火葬场没有死亡证明不给火化,而且就算跑关系火化,花钱不说,还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儿,是吧?可拉到野地,往尸体上浇几桶汽油,再加点柴禾进去,烧得一干二净,啥也看不见了。”
卢兵说话的时候,朱海明一直望着他,朱海明仿佛看见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一群矿工被泼上了汽油,霎时间,火光冲天,矿工们在大火中挣扎,而自己几人在一旁漠然看着,下到他们化为灰尽。
可不这样办还能咋的?
几人商定之后,不但不去矿井看情况,反而是赶紧一起闪人,远离事非之地一般,安排其他事项去了。
曾家辉从昌河江湖菜馆出来之后,并没有“四处看看”,他转过一条街道就让铁芒停了车,然后亲自打了几个电话,下了几道命令,然后才下车把王强也叫了下来,道:“王省长,你怎么看这件事?”
王强沉默了一下,道:“肯定是大事件,矿主不想实报,市里也不想‘出名’。”
“那怎么办呢?”
王强是全省分管安全生产的副省长,面对的话,“要不,我让省安监局的人来查一查?”
曾家辉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强,“如果矿井下的工人还活着呢,你慢慢查,矿工可就慢慢的等死啊。”
“啊。”王强一惊,“的意思是说,矿主不管下面的矿工真的死没死,都不会营救?”
“我可没这样说。”
曾话虽如此,但显然,他有这个意思,想想也是,矿主们一方面有自己的判断,估计下面的人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另一方面,如果救上来的矿工成了残疾,那开支比赔偿一下死亡的人费用更大…….
他没再说其他的,而是看了一下表。
刘小根这时也跑了过来,汇报道:“,向导找好了。”
曾家辉看了一眼一个老实模样的中年人,点了一下头,“老乡,麻烦你了。”
然后,他们没坐省政府的车,而是拦了几辆出租车,直奔石河沟煤矿,当他到达的时候,矿上已经不见人影了,只见一个因为爆炸而封闭的矿井,冷泠清清的,没人知道下面的情况。
他刚要让刘小根催问一下要的人,这时已经听到了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和重型机械的轰鸣声,大批的武警和一些工程重机械到了。
曾对王强道:“王省长,这个时候,不要向外透露任何消息,咱们也不要寄希望于这矿上的人,他们既然跑了,就不会再配合我们了。”
“
王强欲言又止。
看着正跳下车的武警,曾家辉不想耽误任何时间,“啥也别说了,你不要寄希望你胡市长、张副市长,如果他们真要来,恐怕早就应该到了,这些人是我叫来的。”
曾家辉没时间跟王强废话,“你是分管安全的领导,你知道如何施救,不管下面有没有人,他们是否活着,我命令你全力施救。”
“是。”
然后,曾家辉朝前来的武警官兵们道:“这里发生了太难事故,现在我没法确定下面是否有人,也不敢确定人是不是活着,但时间刚过去一个多小时,我要求你们按照救人的方式,展开全力营救。”
“是。”
看着上百名武警齐上阵,在重型机械的损挖掘之下,慢慢的开始挖开矿井口,曾家辉的心直往下沉,从现场的情况看,里面肯定有人,不然不会吓跑了那么矿上的工作人员。
这是基本的常识。
只是,他无法判断跑的这些人是畏罪而逃,还是有意避开这儿,怕引人围观。
管不了这么多了。
十分钟之后,市委书记乔少白又亲自带着五十几名警察赶到了矿上,他跑步上前向曾家辉请罪,“,我……”
“什么也别说,先营救,看看下面的情况。”
“是。”乔少白虽然不多说,但还是报告,“后面还有一批工程技术人员会前来,不过,我都吩咐过了,谁也不许透露半点消息。”
“很好。”
曾不知为何,心情是异常的沉重。
他总感觉这太难有点诡异。
很快,不仅有工程技术方面的人员赶到,还有十几台医疗救护车赶到了。
这个矿井入地并不深,主要是斜进式的,这对救援很有利,三个小时的紧张挖掘,洞口全挖开了,第一批进去的武警,从里面背出了六名矿工,全都活着。
将这几人抬上救护车,曾命令,“送邻近的江南省医院。”
医护人员告诉曾,“里面只有两个人伤重一些,其他是轻伤,不必送那么远,简单的包扎就行了。”
“那就送重伤的过去。”
他给江南的汤中和打了一个电话,请求提供方便。
江南省的与三江省的挨界,距离近,但不将伤者送医院,却要送外省的医院,没人能明白什么意思,可曾只有一条,“送人,而且保密。”
直到此时,仍不见当面表示要到矿上查看情况,并向汇报的市长胡红与副市长张玉祥的踪影,更不见矿主朱海泉了。
此时的胡红市长,却是急着回了市政府。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看太难现场,也不是了解太难的情况,而是派人盯曾的车,“看看省里的两名领导去了哪儿,把车给我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