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赵阅带着老婆孩子提着妹妹下午买的东西过来了,趁几个孩子聊天时候他把自家老四借易晓的钱还给了傻柱。
可是傻柱说什么也不要,坚决认定这是彩礼钱,收了就不能退,下星期他就登门放小定。
赵阅佯装发怒,傻柱掏耳朵装没看见,苏娜则拉着林嘉怡商量定亲的事儿,林嘉怡每次话到嘴边就被打断,到后来直接就剩苏娜自己在那自说自话。
这公母俩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为了易晓的将来也是拼了,彻底不要脸了。
赵阅无法,叹了口气给了个承诺:“柱子,我家老四还小,易晓也不大,他们还在学习阶段,现在咱们两家说这些实在太早,所以你也别提放定的茬。
这样吧,我给个承诺,等他们成年后要是互有好感那我绝对不设置阻碍,任凭他们发展,如何?”
傻柱想了片刻摇头道:“口说无凭,我信不过你,你这人心眼多,除非你现在立个字据给我。”
“你!”赵阅气急,他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嘛?
可是见傻柱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也没办法了,总不能掏枪把他毙了吧?
恨恨的瞪了一眼赵辰曦,只能掏出纸笔把承诺写了下来,不过他耍了个滑头,把绝不设置阻碍写成了不多设阻碍。
傻柱接过来看了一下,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摇头道:“不行,重写,你欺负我读书少是吧?我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这意思还是懂得,你别想忽悠我,我特么就知道,你赵阅一肚子鬼心眼,不是好东西!”
“柱子,你别得寸进尺!我就这么写,你爱要不要。”赵阅不高兴了。
傻柱用胡萝卜般的手指戳了戳赵阅的胸口,满不在乎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不同意我明早就去你家放小定,我说的出做的到,要不然你现在就把我打死,这样也成。”
“我。”赵阅气抖冷,深呼一口气后咬牙切齿道:“我重写!”
“好嘞,你字迹别写那么潦草,我看不懂,重写,你得用正楷。”
“我检查一下啊。”
“这里,盖你的手戳。”
“等等,签名也要有,还有日期,再把你大名也签上,平常怎么签就怎么签,手印就算了,到时候你要是敢不承认我就复印万把份,贴遍四九城。”
苏娜趁机道:“嘉怡,您劳驾也签个字?我不是信不过你们两口子,而是我们已经退了一步,您二位总得写点什么宽宽我们的心吧?”
林嘉怡看了丈夫一眼,见他满脸苦笑,于是也跟着叹了口气,拿出笔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傻柱两口子见赵阅两口子都签了,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苏娜小心翼翼的叠好收了起来,傻柱则换了一副嘴脸,拍着赵阅的肩膀口称亲家。
“等等,不是说等孩子以后大了再说吗,这怎么就亲家了?”赵阅后退一步打开傻柱的大手。
傻柱脸上挂满笑容,苏娜也咧着嘴大笑,两口子笑了一会后苏娜挽着林嘉怡的胳膊说:“咱们俩家迟早得成亲家,以后谁要是敢对辰曦死缠烂打我家易晓也能放开手揍。
对方要有不忿那就给他看看你亲手写的纸条,让对方明白,这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我就不信了,有你阅子亲手写的纸条在谁还敢抢我儿媳妇不成?”
“好啊,你们敢算计我,苏娜这是你想的办法吧?”
赵阅回过神了,有他这张纸条在以后谁敢追黑心棉都得掂量一二。
那时候运动会也过去了,市场也初步开放,那时候易家肯定要在南边置办产业,到时候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谁跟易晓对上都得想想后果。
往深了这么一想赵阅反而不怎么生气了,这好像也不错,不过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等以后再说,要是以后赵辰曦看不上易晓呢?
不过也说不准,因为他发现了,自家这闺女是个颜控,下午提到易晓她第一反应就是长得挺好看。
可不是么,这混血儿嘛除了和老黑生的,哪有长得特难看的,更别说苏娜长得本来就挺漂亮,也就是现在胖了。
可是他没看见易中海听到刚才的质问立刻转过身往病房门外走,要是看见了就会明白这是他出的主意。
这该说的也都说了,天色也不早了,赵阅他们也就不再多留,直接告辞回家。
下了楼见易中海在底下抽烟,就把他喊到一旁,把即将知识分子再教育的事儿说了一遍。
待易中海明白了就嘱咐道:“晚上回去您把以前毕业的大学生,中专生都集中起来开个会,让他们在单位听从组织安排,让去种地就收拾东西去,也不要有怨言,我也不瞒你,明早要我都得带队劳动。”
“啊?您也要劳动?”易中海大吃一惊。
赵阅自嘲道:“我也是知识分子,也得接受再教育啊,行了,我不多说了,明儿还得下地呢,等回头易晓这事儿解决了你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最近我就不去四合院儿了。”
说完后几个孩子也礼貌的跟易中海道别。
回到研究所家里让几个孩子都回屋睡觉他就开始翻箱倒柜了。
林嘉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问了一句你找什么呢?
赵阅指了指衣服说:“明儿咱俩就穿这橄榄绿种地?不得穿身旧衣服啊,还有解放鞋,靴子,也得准备着。”
林嘉怡摆摆手说:“行了你就穿这个吧,你没有旧衣服。”
赵阅愣了一下,反问道:“不是,我怎么没旧衣服,我衣服呢,你都给扔了?”
“胡说,多败家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林嘉怡打了丈夫一下,指着田恬家方向说:“你旧衣服都让田恬要走了,说你也不穿,她就都给拿走打包寄给赵虎战友家里了,可能是赵虎让的吧。”
“我,嘿,打秋风打到我头上来了还。”赵阅嘟囔一句倒也没生气,拿着睡衣就去冲澡了。
十一点多,林嘉怡也磨磨蹭蹭的洗完了,赵阅转身抱着她大手欲作怪。
林嘉怡把丈夫的手拿开,娇嗔道:“你可算了吧,早上起来还要干一天活,别再把你老腰闪着了,睡吧,睡吧。”
赵阅不服,嘴犟道:“我这腰是电动小马达,怎么可能会闪?”
“哼。”林嘉怡转过身随手关了灯,幽幽道:“你的腰是电动小马达,可是电池不禁用啊,充电半个月,用时十分钟,还得开慢档,稍微调快一个速度立刻就没电了,咱就别折腾了行不?”
“胡说,明明是充电五分钟,用时两小时,高速冲刺不断电。”话是这么说,可是赵阅老脸还是一红,心里开始寻思傻柱虎骨酒什么时候泡好,到时候好了就给没收,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嘛,他这是为老虎好。
林嘉怡也不打击丈夫,就闭上眼睛敷衍道:“是是是,你说得对,睡吧,乖。”
赵阅生气了,背对着媳妇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
九月,正值秋季来临,早上天气变得凉爽宜人。
赵阅脖子上搭着毛巾、头上戴了顶草帽、穿着二根筋、脚蹬解放鞋、拎着大茶缸子、扛着铁锹,嘴里叼着烟,一副老农打扮。
林嘉怡也差不多打扮,只比赵阅多了一件外套,手里多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赵家四个孩子在院里并排站着,对父母的打扮小声议论:
“诶,咱爸还像那么一回事儿,可是咱妈就不像了,哪家农民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吃过苦。”
“领导说的对啊,他们这些知识青年是应该接受再教育了,咱妈四肢不勤,五谷也不知道分不分。”
“问问就是了,妈,我考考你啊,五谷是哪五谷?”
林嘉怡白了一眼儿女们,不假思索的开口说:“稻、麦、栗、豆、薯。”
“哟,还真知道啊,那么现在九月份,能中什么庄家?”
“小麦、大麦,蔬菜的话可以种大白菜、莴苣、萝卜,不过有你爸整得那个大棚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妈,不错呀,昨晚做功课了吧?那我再问您啊,沤肥怎么沤?”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农业方面专家,也没研究过这个。”
“得,啥也不说了,爸,回头您让我妈去沤肥,这是她知识的盲区、短板,必须针对性学习。”
“对,我姐说的不错,让我妈去沤肥,等她回来就应该腌入味了,到时候臭气轰天的咱们就把她撵姥姥家去,这样就没人打我了。”
“嘿,老四,你这死丫头,皮又痒了是吧,是不是每天都得打你一顿你才舒服?”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赵阅把烟头扔了板着脸说:“老大老二老三,管好老四,我跟你妈不在家晚上你们就跟高祖回恭王府。”
然后又对黑心棉说:“老四,你给我老实点,要我知道你又闹出幺蛾子你就小心你的皮!听见没有!”
赵辰曦脖子一缩,低着头说:“知道啦。”
“知道就好!”
说到这里赵阅看下时间,对着媳妇大手一挥:“出发!”
出了小院儿,见家属区里人都这副打扮,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时田恬拎着一堆东西小跑着过来,小声埋怨:“赵哥,就这几步路您还不让回家干啥呀?”
赵阅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都说了接受再教育,没让你住牲口棚就不错了,还想晚上回家享福啊,那成什么了?一会到了地头这种话不要说。”
“我知道,我又没跟别人说,不过赵哥,您之前说让我们旅游的,现在还去么?”
“你可拉倒吧,到时候别的单位知识分子在田间汗流满面,累死累活的挥舞着锄头,铁锹。你们穿的漂漂亮亮的游山玩水,这不找人恨呢吗?今年就这样了,明年再说吧。不过要我说啊,你们就把这劳动当旅游也行,就当体验生活了。”
“诶,只能这样了,不过赵哥,晚上大家洗澡去哪洗?”
“咱所的澡堂啊,那地方也圈进农场里了,你别担心没地方洗,一会到了地头你就努力干吧,田恬我看好你,到时候劳动的好我给你发奖状!”
“呵呵,你们这些领导说话就有意思,低成本的激励方式张口就来,您咋不说发点成本高的物质奖励?算了,您一边去,我跟嘉怡嫂子说会话,你不许偷听啊。”
赵阅摸了摸鼻子,田恬不好忽悠了啊,原来挺单纯的小姑娘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呢?
来到地头,见几个单位的知识分子都聚集在一起聊天,赵阅也没管他们,找到于所他们就坐地上开了个小会。
老高打着哈欠说:“铁丝网全部圈起来了,还搭了电网,晚上可以通电,一会我们保卫处再把探照灯,了望塔架上就可以安排人巡逻值班了。”
老王翻开笔记本紧跟着说:“小赵,昨晚你走了我们想起来咱们所里没有果园,我就连夜联系了一批果树苗。
回头选个地方挖坑,沤肥,等树苗到了就种,这知识青年再教育还不知道持续到啥时候呢,种了应该能等到结果子那天。
还有我买的蔬菜种子和麦种昨晚也送来了,对了,要不要挖个溏出来养点鱼?”
赵阅摆摆手说:“你们怎么商量的?”
“我们昨晚商量还是要挖个鱼塘出来,毕竟别的五七干校都有,这是配套设施。”
“那就把挖机开过来挖,别的干校有咱们也不能少。”
“行,哦对了,活动板房四天后送来,这几天先住帐篷吧,气象卫星显示未来几天无雨。”
老王说完后于所开口道:“我这也没什么事儿,口粮吾的都准备好了,中午让女同志做大锅饭吧,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啊,大锅饭可不一样。”
赵阅笑了笑说:“没事儿,不会就锻炼,学吧,先不强求味道,能吃就行,政胃,您有事儿不?”
“我没事儿。”老房摇了摇头。
“那行,我先整队。”
说完后赵阅从怀里掏出哨子吹响。
哨声响起的瞬间,地头上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按男女高矮排队站好,赵阅满意的点点头。
点名后握着铁锹说:“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忘了自己干部身份,包括我,我们现在都是一群准备接受再教育的知识青年,下面我们用掌声欢迎我们的老师给我们讲话。”
话音刚落田地里就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直在田间转悠的的农民们被于所和老房簇拥过来,赵阅扭头一看,嗯?领头的郝然是秦淮茹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