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灵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惊又喜。她侧头一看,身旁之人,身材精瘦,眼眸明亮,带一丝坏笑,中分短发,不是程浩楠又是何人?
她颤声道:“大笨蛋。”三字说完,便作势欲扑,一看他手中还握着轩辕剑,堪堪作罢,笑中带泪。
“你……怎么?不可能。”朱允炆满脸诧异,收回轩辕剑。
“你要找的是这个吗?”程浩楠右手自身后伸出,掌中托着一事物,灵光异彩,正是传国玉玺。
“这可是天道钦赐给人皇的至高法宝,你怎会……”朱允炆难以置信。
“因为主人在传国玉玺中,境界更进一步,鬼灵心法突破帝魂境,已至玄魂境,可感悟天道,与三千天道共鸣。”依依自一旁闪出。
灵儿见程浩楠身边突然多出一容貌俏丽,笑容温婉的白衣女子,有些怏怏不快道:“大笨蛋,她是谁?”
依依回身温柔一笑道:“我叫依依,是主人最亲近的人。”
“什么?”灵儿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
程浩楠盯着朱允炆道:“这事一会儿再说,当务之急,是把你挨的揍打回去。”话音刚落,一声龙吟传来,祖龙带着满腔怒火盘旋过来。
“这里我来搞定,你去上面帮忙。”程浩楠指指与鱼人怪缠斗的众修士,祖龙不甘心地瞪了朱允炆一眼,冲程浩楠使个眼神,那意思似乎在说,一定替我好好教训他。随即转身向上,冲鱼人怪喷吐起龙焰来。
朱允炆手持轩辕剑,盯着程浩楠手中的传国玉玺,呵呵一笑道:“你以为凭这个就能赢得了我么?”
程浩楠将玉玺横抛,一剑斩成碎片,赤手空拳道:“想打你,不用这么费劲。”说着,脚踩御风诀,身形一闪,一步来到朱允炆面前,挥起右手高高扬起,直奔朱允炆脸颊。
朱允炆抬起左手格挡,奈何慢了一拍,仍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啪”。朱允炆仰身向后,连滚三圈,起身后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痛,牙齿也掉了几颗。他将混着牙齿的血水吐出来,怒道:“朕乃九五之尊,敢打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朱允炆祭起轩辕剑,只见轩辕剑悬浮半空,周身发出黑色的修罗之气与赤色金光,荡出一层层波纹,散发威严之气,将程浩楠等人向后推开。随着轩辕剑的光芒越来越盛,剑身周围浮现出日月星辰,不断嗡鸣。
依依见状,护在程浩楠身前,大喊道:“主人,这轩辕剑乃是绝世神兵,你快抱紧我,我来保护你。”
“她……让你抱紧她?”灵儿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程浩楠有些尴尬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那个依依,你还是先变回原来形态吧。”
依依点头,白光一闪,归一剑悬在当空,散发阵阵剑意,抵挡轩辕剑的侵蚀。
“现在,你明白了吧?”程浩楠看灵儿一眼,手握归一剑,归一剑一阵悦鸣,白光大盛。
“就你这把石头剑,还想与我的轩辕抗衡?接我这一招,帝煞!”朱允炆嘶吼,轩辕剑向前一挥,一道修罗之气自剑身喷薄而出,化作一条孽龙,咆哮着奔程浩楠袭来,所过之处,震天动地。
程浩楠双手握持归一剑,运起玄莲功法,周身青光大盛,身后八卦显形,当空一劈,一股浩然正气,直直将孽龙斩为两半。凝神再看,那朱允炆已不见踪影,猛然听身后传来惊呼:“大笨蛋小心。”
抬头,朱允炆自半空直刺。程浩楠大喝一声,鬼灵心法护体,左手向上一握,牢牢攥住轩辕剑,借势向下一拽,右手一拳砸中朱允炆,“嘭”将他砸向半空,跌落十丈开外。
朱允炆狼狈起身,一跃而起,周身散发出金黄之气,俯视程浩楠道:“卑贱的平民,你可知这轩辕剑乃是皇帝之剑,圣人之剑,是天道赐予人皇震慑寰宇之剑。就让我用真命天子之龙威,让你臣服于我,帝碾!”
朱允炆双手高举轩辕剑,天空乌云乍裂,一道金色光芒照射到轩辕剑上,蔓延至朱允炆全身。在这样的光芒中,朱允炆肉眼可见地高大起来,周身出现九条五爪金龙环绕,向外散发一股无形的威压。
这威压虽是无形,却极为致命,灵儿只感觉自己肩上好似挑了千斤重担,膝盖窝里更像是灌了铅,控制不住的想下跪,小白见灵儿不适,小跑着过来搀住她。
“下跪吧,贱民们!臣服吧,苍生!否则,你们会被天道的帝王威压,碾压至死,哈哈哈哈。”朱允炆望着狼狈不堪的灵儿,加大了功法。
“浩楠哥哥,你难受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小白关切道。
程浩楠低下头,冲小白眨眨眼,抬头望着朱允炆,十分痛苦道:“你这招帝碾好生厉害。”说着,十分痛苦的挣扎向朱允炆走去。
朱允炆右手虚握,向下一按,灵儿直接被压的趴在地上,他癫狂道:“天道有常,在仙界,仙帝代为行天道,在人界,人皇代为行天道,天就是我,我就是天。任你功法再高,也只能屈居我的帝皇之威下。当初,郑和便是如此臣服于我的。”
程浩楠踉跄着,十分艰难地向朱允炆挪去,他呼吸困难地说:“原来你这么……无耻。”
朱允炆听罢哈哈大笑,刚欲说话,忽见一道黑影迅疾冲上来,“咣”的一拳,将自己砸飞五丈开外。
程浩楠一步跨到朱允炆跌落处,将他拎回到灵儿身边道:“依依前面都跟你说过了,我也能感悟天道,你还用天道来压我,你是不是脑袋有病?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拒绝了那什么天道的邀请,现在人界的真命天子就是我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是人界的真命天子,我才是皇族的至高血脉。”朱允炆挣扎着。
程浩楠懒得理他道:“随你怎么想,现在赶紧把你这个修罗大阵,给我关了,不许祸害人界百姓。”
朱允炆盯着程浩楠嘿嘿一笑道:“你在做梦。”说着,他双手双脚忽然化作上百根肉色触手,环绕至程浩楠全身,不管不顾吸食起灵力来,任他如何挣扎,无法摆脱。
灵儿见状挥舞宝剑劈砍起来,奈何这触手又多又密,不论怎么砍都砍不完。程浩楠感觉自己的灵力迅速流逝,他大吼一声,运起古神心法,周身燃起神焚之火,火焰迅速将众触手引燃。朱允炆吃痛,连声惨呼,松开程浩楠,自浮桥边一跃进入海中。
“大笨蛋,你没事吧?”灵儿关切道。
程浩楠看看身上的衣服已被撕得稀巴烂,不少地方都露出皮肉,不由想起自己在传国玉玺中,被火海烧掉衣服的画面,大为尴尬,慌忙摇头,忽见天空绿芒大盛,一庞然巨物现身,惊呼道:“那是什么东西!”
天空中,妖妖灵被郑和率领的众海鸟围攻,啼灵魂兽护在妖妖灵四周,怒吼撕咬,架不住海鸟数量众多,不一会儿啼灵魂兽便被吞噬殆尽,徒留身穿护甲的妖妖灵独自周旋。潇湘剑入海,让他失去左膀右臂,番天印要封印小白,亦不能召,只能徒手招架。
与雷狮相斗的白虎,见妖妖灵有难,虎吼一声,死死咬住雷狮的脖颈,将口中的雷电之力直接灌入其咽喉。雷狮挣扎着想起身,两条后腿攀住白虎肚皮,爪子嵌进肉里,死命刨着。白虎咬牙硬挺,绝不松口。终于,雷狮的反抗之力减弱,身子瘫软下来,白虎一松口,雷狮自云端跌入大海。
白虎咆哮一声,顾不得舔舐伤口,直接跃入海鸟群中,撕咬抓挠,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妖妖灵身侧。
妖妖灵回头一看,大喜过望,骑着白虎向外冲刺。郑和怪叫一声,拦在白虎身前,众海鸟不断冲两人释放黑锥。白虎挺身将妖妖灵掀下身来,虎躯一盘,将他压在身下,所有的黑锥都射在它身上。
妖妖灵被藏入虎腹,只觉一片温暖,听得四周破空声阵阵,料想白虎也不好受,抓紧时间恢复灵力,寻找解脱之法。
郑和见白虎如此保护妖妖灵,一声令下,海鸟们不住向下俯冲,顺着雷狮划开的伤口,叼啄白虎的皮肉来。白虎顾及身下的妖妖灵,不能挺身扑杀,只得不断放出雷球干扰,奈何海鸟数量众多,雷球比起它们,实在太过渺小。
不一会儿,白虎已被啄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白虎奋力弓背,蜷缩着身子,始终将妖妖灵护在身下。郑和一见,亲自俯冲,伸出两只巨大的虎爪,勾住白虎脊骨,试图将它拽离妖妖灵。
白虎闷吼一声,拼死抵抗着,架不住自己方才流血过多,郑和化身的海鸟又灵力十足,不知不觉间,四肢竟微微腾空,露出些许缝隙。
白虎不甘地向下伸展着四肢,牢牢护住妖妖灵。郑和一见,低头猛啄,它的喙比起寻常海鸟来更要锐利十倍,曾经一喙啄碎席牢山。如今这尖喙,如暴雨一般在白虎脊背上猛啄。
白虎惨叫连连,血肉横飞,背上的皮肉已都被郑和啄了下来,白森森的脊骨暴露在外,众海鸟与郑和一道啃食起来。
脊骨连心,每一喙下去,对白虎来说无异于刮骨疗伤之痛。如此酷刑,让它悲鸣阵阵,几欲晕厥,但它拼死不松爪,仍弓背护着妖妖灵。
忽闻郑和一声怪叫,白虎的后腿无力瘫软下来。只见郑和口中叼着一段带血的脊骨,它生生将白虎的脊柱啃断了。失去这段脊骨后,白虎下半身失去知觉,无力地耷拉着,再无法护住妖妖灵。
白虎痛苦地低吼着,声中已带了悲鸣之意。妖妖灵自白虎腹下钻出,望着露出累累白骨的白虎,满眼心疼道:“虎兄,此等恩德,我妖妖灵今生没齿难忘。”说着,挥起双掌,两道携带妖灵心法的绿色掌影,将郑和击退,白虎飘落下来。
妖妖灵上前抱住它道:“虎兄,你且看好了。”说罢,他将白虎放好,挺身护到白虎身前,望着再度扑过来的郑和与数十万海鸟,昂首挺立。
“你已经一点灵力都没有了。现在认输,还能给你留个全尸。”郑和怪声道。
妖妖灵哈哈一笑道:“若不是白虎刚才将我护在身下,我还真忘了自己是个妖,睡了两千年,再醒过来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忘了,真是可笑至极。”
郑和怪叫一声:“故弄玄虚,上!”
乌云一般的海鸟向妖妖灵扑来,伸着坚硬的喙在他与白虎周身猛啄。郑和自高空俯冲向下,双爪前伸,瞄准妖妖灵双眼。
妖妖灵趴在白虎身上,护住它大半身躯。众海鸟在二人身上啄食起来,郑和哈哈大笑道:“缩头乌龟?这便是你的看家本领么?”
话音未落,忽见妖妖灵身上发出莹莹绿光,将他周身笼罩起来,众海鸟无论如何使力,都穿不透这层绿芒。
“怎么回事?”郑和大呼一声,迅疾冲去。“嘭”的一声,撞到屏障上,看似不堪一击的绿芒,竟将它反弹回来。
妖妖灵双眼紧闭,自白虎身上漂浮至半空,身上的绿光也越来越盛,好似天上升起一轮绿太阳,照亮半边天空。
“黑锥,黑锥!”郑和大喊着,数万黑锥密密麻麻射入绿芒中,毫无反应。
只见这绿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足足长到几十丈。郑和与海鸟被这绿芒一照,感觉浑身不适,不由后退,白虎也被这绿太阳吞噬,不见踪影。
蓦然,一声龙吼自绿芒中传出,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从中钻出。只见它龙头,龙尾,身生双翼,通体碧绿,不怒自威,眉眼间似有一两分妖妖灵的模样。
郑和见此巨物,心中一颤,哆嗦道:“应……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