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楠瘫坐在椅子上的无赖样子,让苍水感觉自己的头都要大了,他又确认一遍:“你刚才说……要师父他老人家求你拜师?”
程浩楠点点头道:“你快去跟他说,要是再晚一会儿,我可就要睡觉了。”
苍水感觉脑袋“嗡”一下,转身离开,心中哀叹,以师父那火暴脾气,这小子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也罢,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起码让他吃了顿饱饭。
“考虑得怎么样?”程浩楠说。
“想不到你为了救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灵儿难得温柔。
“岂止是磨难,我跟你说,当时你是没看见,那天上的雷,轰轰轰,不要钱似的往我身上劈,差点我就被劈死了。”程浩楠手舞足蹈地比划。
“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们假装拜师才能破除阴谋的话,那就准许你拜师了。”灵儿大方地说。
“太棒了,我心中永远只有仙帝大人一个好师父。”程浩楠见搞定了这个女仙,赶紧恭维两句,要不她随时操控自己的嘴说上两句话,整个计划就乱套了。
“切~他呀不光是你的好师父,以后兴许还是你的……”灵儿突然闭嘴。
“还是我的什么?”程浩楠不解。
“我……我不告诉你……”灵儿莫名其妙地害羞起来。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程浩楠无所谓的摇摇头,“你身体现在怎么样?要不,现身出来一见?”
“不要。”灵儿斩钉截铁的回绝,“借助你体内的仙凝,我已经恢复如初了,没想到短短十天,你就仙凝大圆满,再差一点就结成仙华了。”
程浩楠嘿嘿一笑:“是啊,凝成仙华,还差一步就是仙元了。到时候,我们的命运锁就解开啦。”
灵儿听后没有程浩楠这般喜悦,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嗯。”
说话间,房门打开,名叫苍水的大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橙袍老道,正是苍龙。
只见苍龙面色铁青地走到程浩楠面前,看也不看,双手抱拳道:“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晓,若有旁人知道半个字,你们两个都得死。”
说罢,不及两人搭话,微鞠躬道:“苍山派掌门苍龙恭请程浩楠先生入我苍山派,成为我的关门弟子,鄙人一定知无不言,所知尽授。”
苍水在一旁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程浩楠没想到随口敷衍两句竟然成真了,当即顺杆上爬道:“平身吧,我勉强答应拜你为师了。”
苍龙转身就走,临出门道:“明天一早,举行拜师仪式。”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草草办了个拜师仪式,程浩楠正式拜入苍山派门下。
仪式结束,苍龙迫不及待地把功法传授给程浩楠,让他抓紧修炼,毕竟自己等着戴那个镯子呢。
苍龙一脸严肃道:“你可听到,这古神心法乃我苍山派不二法门,修习自离月上神,此心法乃她三千年前亲自所授,共分为六卷,老夫现在传你前五卷。”
“师父你干嘛不把六卷都给我?自己留一卷也太小气了吧。”程浩楠歪着嘴说。
“你……”苍龙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家伙,强压心头怒火道:“不是我不传与你,其实这第六卷我也没有,我手上有的也只有五卷。这古神心法修炼极难,非常耗费心神,苍水他们修行一百多年,也堪堪修行到第三卷。老夫穷尽一生也才修行到第五卷的卷中。至于第六卷,自从两千年前这个镯子丢失以后,就无人得见。”
“搞了半天,你要传给我的是个残缺本啊。”程浩楠不屑地撇撇嘴。
“不要打岔,老夫告诉你。这古神心法,你别看只有五卷,卷卷威力巨大,倘若你学完前五卷,人界便再无敌手。”苍龙正色。
“这么厉害吗?我看师父你没打过那个黑煞呢。”程浩楠酸溜溜地说。
苍龙决定不理会这个小子,自己说自己的:“这古神心法,共分为初阳,炎阳,玄阳,烈阳,震阳,追阳,魂阳七大境界,每个境界中又分为四小境,你只有修炼到震阳二境以上,才能解开手镯。希望你从今日起,抓紧修炼。这个房间你就不要出去了,吃喝都有人送进来,为师会每日来检查你的修为,直到你到震阳二境为止。”
“什么?这不是把我关起来坐牢嘛?”程浩楠从椅子上蹦起来。
“想要自由,就早点练成,为师恭候佳音。”说完,苍龙转身离去,挥手在殿门外下了禁制,任何人都没办法从这里离开。
程浩楠试着跳门跳窗,都被一股无形的力反弹回来,他哀叹一声:“悲剧了,本来准备潜伏进来偷偷溜进灵宝阁呢,现在看来真得老老实实修炼了,无聊啊。”
“你不会无聊的,还有我陪着你呀。”灵儿在这时冒了出来。
他趁四周无人,悄悄把隐藏功法的禁制一撤,运用古神心法一瞧,经过那天延云山灵气聚集,自己现在已经烈阳三境了,再修炼三小境,就能达到苍龙所说的震阳二境了。当然,自己可不会傻到把这个镯子交给这个危害人间的家伙。
程浩楠重新隐藏功法修炼起来,心中琢磨,还是得先想个办法,从这里出去。
此时,守尘观灵敏峰上,有个人也在修炼功法。
“凡儿,刚才为师所说,你可记住了么。”恒荣温柔地说。
“启禀师父,我记住了。”李凡用力点点头。
“那好,你且在此修炼,为师在你身旁护法。”恒荣道。
李凡依言,盘腿打坐,气沉丹田,引导灵气缓缓入体。神剑惊鸿在李凡打坐时,随着她的呼吸,微微亮起泛着红光,缓缓漂浮在她周围,为其护法,犹如一位剑灵。
恒荣面色含笑的看着新入门的弟子修炼。
冷不丁房门被突然推开,一个身影道:“师父,弟子修炼至道青五境,临突破上青一境时,尚有一处不明,能否请师父赐教。”
恒荣面色不悦地说:“凝羽,没看到为师正在帮凡儿护法吗?修行一事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你如今这般慌慌张张闯进门来,足以证明你的道心也是一样的。你且去门外等候,待为师护法结束,再与你细说。”
凝羽脸上的微笑尴尬地凝固,她低下头,双手关上房门,只身立在门外,无言苦笑,之前不是师父说,我修行极为刻苦用功,但凡有事便可推门便入么?
最开始,李凡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恒荣的呼吸声,渐渐地这些声音在她脑海中越来越弱,她开始感应到惊鸿剑发出的微鸣,慢慢她能感觉从四周墙壁以及窗户里稀稀疏疏地渗进一些灵气,缓缓向自己奔来。
这些灵气泛着乳白色的光,进入体内,依据功法指令,在周身游走,让她感觉四肢百骸无比清爽,灵气绕周身大穴循环一周天后,在丹田处回旋,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助她吸纳更多的灵气。这种感觉,让李凡逐渐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等她再睁眼,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已点上烛火,恒荣仍在一旁,不知守了她多久。
“不好意思,师父,我没想到会这么久。”李凡充满歉意地说。
“无妨,无妨,第一次修行,就能进入物我两忘之赤子境,真不愧是千年灵根呐。”恒荣赞许地说。
千年灵根,千年灵根,窗外的影子,把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师父,我修炼了多久?”李凡不好意思地撩下头发。
“已经七个时辰了。”恒荣笑盈盈地说。
“啊……那岂不是让您在这陪了我十四个小时,真是不好意思,师父,我打扰您休息了,现在就走。”李凡急忙起身。
“无妨,无妨。让为师看看。”恒荣说着,伸手搭住李凡的经脉,“嚯,短短几个时辰,你就修到玄青一层了,真是可喜可贺,大部分人第一个月连引气入体都还摸不到法门呢。”
李凡脸上火辣辣地说:“师父过奖了,都是您教得好。”
恒荣从桌旁拿起另一根未点燃的蜡烛,对李凡说:“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点燃它试试看。”
李凡依言将手指对准蜡烛。
“现在,运用玄莲功法中的施雷诀,试着在指尖生成一道落雷。”恒荣引导。
李凡默念施雷诀,她感觉灵力都往右手涌去,手指微微发热,就在她诵完口诀的一刹那,只听“咔嚓”一声,桌子上空悬空浮现一道大雷,顷刻间将桌子都劈碎了。
李凡吓得花容失色,恒荣道长大袖一挥,将床上的木屑和蜡烛扫到地上。
“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凡不迭道歉。
恒荣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道:“无妨,你才刚学第一天,是为师我刁难你了。往后多加练习就好了,今后你就来此处修炼,师父我为你护法,有任何问题,随时向我请教。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说话间,二人来到门口,推开门正见凝羽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
“倒是把你给忘了。”恒荣道长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你之前说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凝羽转身冲恒荣一鞠躬道:“弟子方才在门外,已经自行想通了。”
恒荣点点头道:“如此,你就和凡儿一起回寝居吧,俩人正好做个伴。”
李凡近前两步追上凝羽道:“凝羽师姐,我们一同走吧。”
凝羽没有搭话,两人默默行着,过了拐弯处,凝羽侧头看着李凡说:
“滚。”
王巴丹一早就来到专门为黑煞准备的别墅处,他找来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贡品,瓜果蔬菜,猪头牛头,香炉,焚香点烟,等着黑煞来收他为徒。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他昏昏欲睡时,黑煞才出现。
王巴丹一见黑煞,纳头便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黑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头黄头发的家伙,厌恶地说:“起来吧。”
王巴丹一骨碌爬起道:“师父,这桌子上都是为您准备的,您喜欢吃什么尽管吃。”
黑煞一声冷哼:“我平时只吃一样东西,人血。”
王巴丹马上拍拍胸脯:“没问题,师父,你说想吃什么样的,我让我爸去绑两个人回来给你吃。”
黑煞不耐烦的挥挥手:“他的事自有我安排,你先专心修炼吧,我现在把修罗功法的口诀传授与你,你且记好。”
黑煞逐字逐句的将口诀吟诵一遍。
“记住了么?”黑煞问。
“没记住。”王巴丹摸摸脑袋。
“那再来一遍。”黑煞又吟诵一通,“现在记住了么?”
王巴丹犹豫的说:“只记住了前两句,我主非天 佑世万年 以血为器 燃魄为……”
“你真是个废物。”黑煞忍不住怒喝,“我再教你一遍,记不住就吃掉你的脑袋。”
饶是这样,王巴丹还是又背了十几遍,这才堪堪记住。
“现在,我看着你,开始打坐修炼。”黑煞暴躁地说。
王巴丹盘腿打坐,闭上眼睛,根据法诀中所说,感受自己体内的血液中奔涌的能量,他听到血液在脉络中如涓涓细流般流过,感受着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不觉睡着了。
黑煞正在一旁修炼,刚进入修灵境,突然听到一旁响起打呼噜的声音,挥出一巴掌,照王巴丹脸拍了上去。
鬼界,鬼都。
鬼王看着手中传回的战报,神思凝重。
“父亲,可是前方消息回传?”身穿紫色长裙的露华幽幽走来。
鬼王点点头道:“据任阡、任陌两位将军分别传回的战报,地母江对面确实有许多游荡的冤魂,形神呆滞,样貌恐怖。虽暂时未有任何过激举动,但如此反常的迹象,让人担忧。而且,根据轮回城发回的消息,最近人界理应投胎转世的魂魄数量大幅减少,结合修罗界冤魂大增的情况,我怀疑是有人把冤魂转移了。”
“转移数千万的冤魂,这怕是非一人之力所为。”露华分析道。
鬼王右手一握,掌心生出一股紫色火焰将战报烧得一干二净,“应该是什么人在人界布置阵法,如此倒行逆施的大阵究竟是何人施为,又所图为何?要不是地母江沿岸有修罗作乱,本王真想前去一探究竟。”
露华听后,轻咬嘴唇,道个万福:“父亲,女儿请命前往。”
“你?”鬼王侧头。
“父亲不是平日里常说,要我心怀鬼族,兼爱七界。如今正是鬼族危难之际,孩儿理应替父亲分忧。”
鬼王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父亲~”露华坚定地说。
“好吧。”鬼王点点头,“你说得对,本王就让你去人界走一遭,只是人界诸事凶险,你要多加小心。”
露华点点头。
鬼王向殿外一挥手道:“不离,不弃,何在?”
殿外走进四十岁左右一男一女两位鬼使,男子身穿一身黑衣,头戴白帽,手中拽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铁链尽头拴着一把大铁锁。女子身穿一身白衣,头戴黑帽,肩后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铁钩。
“命你二人,此次一同随露华去人界,全力保护她的安全,不容有失。”鬼王下令。
二人齐声领旨。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鬼王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真倒霉,好不容易去趟人界还要跟你这个老妖婆一起。”男子絮叨着往殿外走。
“我呸吧,谁愿意跟你一起,土埋半截的死老头,没有你,我和露华小姐我们俩花容月貌的女子,嬉戏人间不知有多好。”女子厌恶地说。
“露华小姐,那是一顶一的大美人,你?你一下水,地母江的鱼都得争着从水里跳到岸上……哎呀。”男子说着,冷不防被女子从身后一脚给踹出殿外滚下去了。
“这两人真是……”鬼王笑笑,回头轻拍露华肩膀道,“你也去准备吧,走之前记得看看你娘。”
露华点点头,转身离去。偌大的主殿,只剩鬼王一人,他负手而立,喃喃道:“纤云,你不会怪我吧。”
转眼,程浩楠到苍山派就一个月了。他以封闭起来无心练功为由,早早从偏殿走了出来,苍龙整日跟在他身后,无时无刻催他练功。
程浩楠表面上行为懒散,暗地里早在乾坤戒的帮助下修炼到震阳一境,不仅如此,他的仙凝也成功结成仙华,守尘观的玄莲功法,也升至上青三境了。
当然,这一切都被他刻意隐藏起来,在苍龙看来这就是个资质平平,刚修炼到初阳三境的小子,这样下去,自己何时才能戴上那镯子呦。
程浩楠一趁苍龙不注意,就在山上东游西晃,想找到进入灵宝阁的其他途径,若真是乖乖修炼,获得苍龙的认可,那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苍龙跟在程浩楠身后无时无刻地催促,在他人看来恰是一种无微不至的呵护,加上当初在延云山阵前,苍龙答应程浩楠下一任掌门由他来做,让众弟子对这位少年也无比恭敬,见他纷纷鞠躬行礼。
这一切都让大病初愈的苍空妒火中烧,以往所有的荣光和宠爱都消失殆尽,他咬牙切齿地说:“师兄,我恨不能饮其血,食其肉。”
同样受伤康复的苍陆拍拍他的肩膀:“师弟不可,师父现在全心全意都关心那个镯子,你莫要与他为敌,惹师父不高兴。”
苍空冷笑一声:“看这小子现在也开始修炼了,身为同门师兄弟,我要说与他切磋,师父应该不会反对,到时候,我一刀结果了这小子的性命。”
苍陆大惊失色:“这样的话,那镯子不就会碎吗?师父岂能饶你?”
苍空眼冒杀气:“万一这小子是骗师父的,人死了,镯子不会碎呢?师兄,师父以前最宠爱的可是你我二人呐。要是镯子不会碎,我替师父提前拿到镯子赠予他,你说,师父会如何看我?”
苍陆正身站好,对苍空俯首便拜:“如此,就要恭贺师弟升任下一任掌门了。”
苍空哈哈大笑:“到时候,我就让师兄你做掌教执事,至于苍水大师兄,呆傻迂腐,让他去砍柴就好了。”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程浩楠站在广场上晒太阳,苍龙站在其身后一米处,正要催其练功,就听身后有人说话。
“弟子苍空拜见师父。”
苍龙回头淡淡道:“何事?”
苍空拱手:“弟子想约浩楠师弟切磋比试一番。”
苍龙闻言,一甩袖袍:“胡闹,你一个烈阳三境之人,跟他一个初阳三境比试,他在你手中岂能活过两式?”
苍空尴尬的咳嗽两声说:“弟子也是为了尽快帮助浩楠师弟成长,切磋比试可以尽快提高修为,弟子虽烈阳三境,但大病初愈,也使不出全力的。”
苍龙刚想拒绝,就听程浩楠说:“不知苍空师兄你完全恢复需要多久?”
苍空不知何意,狐疑地说:“还需一个月。”
程浩楠点点头说:“好,如此我就再等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来切磋比试,不知筹码是什么?”
苍空一听,心中大喜,一个月后,你都死了,还想着筹码,当即说:“不知师弟想要什么?”
程浩楠不慌不忙地说:“我想进灵宝阁。”
此话一出,苍龙,苍空皆看他。
程浩楠指着苍空的天银刀说:“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有法宝,就我没有。如果我赢了,就让我去灵宝阁选一件怎么样?”
“这……”苍陆为难的说,他怎能做这个主。
苍龙打量着程浩楠,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看他那神情,似乎再有一个月,他就能打赢高出两个境界的苍空,那岂不是带镯子的梦想,又进了一大步。当即点头:“如此,一个月后就办一场全派的切磋大赛吧,胜者可以进入苍山派灵宝阁。”
苍空得意的去张罗比赛。
程浩楠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要利用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为苍龙准备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