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
夜宜兰咬牙道,“想用我的命,做你过关的垫脚石,血夺锋你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血夺锋听了,哈哈大笑。
“那你死啊。”
“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死,绝对不拦着。”
听着他的笑声,夜宜兰几乎流下血泪。
她抬起手,凝聚魔气,打算一掌把自己拍死。
这一关的要求,试炼者必须将其他人抓入留有自己气息的牢房,这样后者的命才会算作前者的得分,如果后者死在牢房外,那这一分相当于谁也没有得到。
所以拍死自己吧。只要死了,血夺锋就不会得逞。
夜宜兰在心里默念。
然而她那一掌迟迟没能落下去。
“打啊,你怎么不打啊。”一旁的血夺锋还在拱火。
忽然他想起什么,恶劣地挑起嘴角:“对了夜宜兰,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我很快就要跟你的妹妹订立婚约了。”
夜宜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血夺锋。
“怎么了,后悔了?”血夺锋得意笑道,“你妹妹可是很感谢你呢。要没有你让路,以她的资质根本进不了大家族的眼。可惜啊,夜家到底要出一个血夫人,但不是你。”
“夜宜兰,你们夜家放弃的人不是你妹妹,而是你啊。”
在血夺锋的笑声中,夜宜兰痛苦地闭上眼。
自己被自己的家族放弃,这一点夜宜兰早已知晓。
不然也不会明知她走的是辅助路线,还把她派到这里。
夜家的高层知道些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争夺黑麒麟的赐福。送她进来,一来是遵循旧例,二来就是为旁人做嫁衣。
当然,嫁衣不白做,最后赢得胜利的人得到她的帮助,一定会给夜家好处。只是付出是她付出,好处是家族获得,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些夜宜兰都知道。抱着不管怎样,进来好歹也能搏一搏的心态,夜宜兰来了。可是,结果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或许就到这里了。她该放弃了。
但就在这一刻,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凭什么呢。
是的,必须要有人牺牲。但凭什么这个牺牲的人,非得是我呢。
“……”
夜宜兰抿唇。
血夺锋朝她走来。
后者修为比她高很多,独自面对,她没有分毫胜算。只要血夺锋想,抓她如同抓小鸡仔。
夜宜兰向后躲了躲,趁着血夺锋抓住她之前,她开口道:“如果我能让你抓住更多人,你会放过我吗?”
血夺锋挑眉。
“我说的是真的。”夜宜兰道,“我们家既然让我进来,不会一点准备也不给我做。我有办法找到其他试炼者在哪儿。”
“怎么样,血夺锋,你很需要这个吧。”
“这一关要求抓住其他人,用其他人的性命来交换过关的钥匙。但这里是迷宫,想要找到其他试炼者,恐怕不容易吧。”
血夺锋果然沉默了。
确实,这迷宫这么大,在里头找人很麻烦,一不小心还会遇到陷阱,阴沟翻船的概率很大。
他说:“夜家给你准备了法宝吗?把它交出来。”
“我不会把它交出来的。这法宝只有夜家人能驱动。”
夜宜兰道。
“血夺锋,你以自己的魔丹发誓,绝对不会伤我性命,这样我才会跟你合作。”
“你这叫痴心妄想。”血夺锋冷笑道。这一关要求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干掉,他怎么可能留下夜宜兰。
夜宜兰笑了。
她说:“那好呀。如果你不干,我就向魔神祈祷,求祂降下神旨,把你血夺锋这辈子都困在这一关里头。”
“你!”
血夺锋错愕道。
魔族可以向魔神发誓,以自己的魂魄为代价,求魔神大人实现自己的心愿。一旦魔神大人回应,起誓之事一定会实现。但作为代价,当事人的神魂会成为魔神大人的养料,被一点点撕碎,在形神俱灭之前受尽折磨。
因此“我向魔神大人发誓”被魔族们当做口头禅,但真敢正儿八经向祂发誓的魔族没有几个。
夜宜兰很明显是认真的。
她死不死的血夺锋不关心,但他不能被一辈子关在这里啊。
他还想得到黑麒麟的赐福呢。就算得不到,也不能留在这里,不然一辈子跟陷阱和灭杀人偶过了可还行。
眼见夜宜兰已经举起发誓的手,血夺锋连忙道:“我答应你!”
夜宜兰盯着他:“那你以魔丹发誓。”
血夺锋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只好举起手道:“我以魔丹起誓,我不会伤害夜宜兰的性命——但前提是她帮我宰了其他试炼者。”
血夺锋盯着夜宜兰:“你能做到吗?”
夜宜兰沉默了一下,道:“可以。”
血夺锋终于呵了一声,发完了这个誓。
两人勉强达成了一条战线,夜宜兰从地上爬起来,倚着墙壁,依然和血夺锋保持一定的距离。
血夺锋抱起手臂:“好了,你先给我找一个吧。”
夜宜兰刚想说话,他又补充道:“别给我找那些小虾米凑数。那些人我不用你也一样能收拾了。”
夜宜兰抿唇,不得不放弃了随便找一个普通试炼者搪塞血夺锋的念头。
那么,找谁呢。
数个名字在夜宜兰脑海中过了一遍。
“你……”她说,“想不想杀了魔玉芙。”
看血夺锋的神情,夜宜兰就知道自己选对了。
“真有意思,你跟那贱人关系不是不错么?”血夺锋玩味道,“怎么一上手就拿她开刀?”
夜宜兰不说话。
对魔玉芙,她之前是有好感。
只是这种好感建立在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之上。她们都一样,被迫进到这场不适合她们的试炼里,做旁人的垫脚石。看到比自己还弱小的魔玉芙,夜宜兰不由得心生怜悯。
但……很明显,魔玉芙不是垫脚石。
一切都只是她夜宜兰的自作多情。
有人说得对,魔玉芙一个女奴的女儿,凭什么比她有更好的结局。
最后一点恻隐之心被夜宜兰扼杀,她挑眉,对血夺锋道:“就说你想不想吧。”
“当然。”
血夺锋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那个贱人让我数次丢丑,我怎么可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