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看着奇装异服的周严，王书记觉得自己的宝贝孙女眼光真差。
    “哎呦！忘了换鞋子。”
    周严也懵逼。
    净顾着和王倩倩闲扯，忘了找鞋子这回事儿。
    该装的都装完。现在还作怪，就是出丑了。
    “您等等，我去找双鞋子。”
    说完也不等王书记答应，转身就跑。
    等周严换上宋宇轩的衣服鞋子回来，王书记终于不再黑着脸。
    “我还以为你表演上瘾，还想到我面前继续呢！”
    周严尴尬：“真的忘了。倩倩非要和我吵架......”
    王书记敲桌子：“你的计划，为什么总是变来变去？上次你说的，可没有这一出！”
    周严苦着脸：“上次和您汇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原本我以为临海集团的问题，只是吴斌那家伙借机搞事。”
    “但后来发现玉山的很多人，竟然都和临海集团有关。”
    “这件事，我不是越查越清楚，反倒是越查越糊涂。”
    “好像每件事都有关，但每件事查下去，又有新的事情冒出来。盲人摸象一样。”
    王书记哂笑：“所以你索性胡闹一场？”
    周严赶紧否认：“不是胡闹。可能有件事，您还不知道。”
    “在秦岛......”
    周严把有可能被监听的猜测，以及江省纪委近期一系列动作简单讲了一遍。
    王书记静静地听完，没有发表意见。
    在灌口县被关押这几天，周严为了分散注意力，抵抗身体上的痛苦。一直在努力分析着这件事的整体轮廓。
    尤其是当郑晨浩出现之后。
    吴家或者别的什么人，为了拖住自己，大概率会采取比较激进，直接的方法。
    这算是一个基本的判断。
    给机会让他们得逞，同样可以验证自己的判断。周严觉得这也算阳谋。
    对方同样看得出自己的意图。但为了大局，不得不冒险。
    可是当郑晨浩，以及和郑晨浩一起，后面提前溜走的安全部门人员出现，周严原本很清晰的判断就又模糊起来。
    拖住自己，一个冯兆祥都有点小题大做。
    怎么也用不着郑晨浩吧？还要再加上安全部门。
    这不是杀鸡用牛刀，是大炮打蚊子。
    吴斌也许会犯这样的错误，但老狐狸们肯定不会。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件事背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而且很多。
    “还是肤浅了啊！”
    周严觉得自己这场罪受的比较冤。
    上面一群老狐狸没准早就有各自的打算。
    自己上蹿下跳，自找苦吃。表面上是自己的选择，其实也许是被一步步诱导进坑里的。
    王书记迟迟不说话，周严索性把心一横。直接说道：“郑书记的出现，非常不合理。”
    “王爷爷，你们是不是都有事瞒着我？”
    今天叫了无数声爷爷，周严准备彻底把孙子当到底。
    今天不弄清楚心中的疑惑，就死缠烂打到底。
    王书记扯扯嘴角，象征性的笑了一下。
    “上次谈话，我表扬过你有一定的大局观。现在既然有疑惑，你就没有再想想？”
    “我可以给你个提示。事情确实因为你在兴南县的所作所为而起，但牵一发而动全身。”
    “牵一发而动全身......”
    周严念叨着，下意识的伸手去掏烟。
    伸手进口袋，才想起穿的是宋宇轩的衣服。
    “行了！你回去慢慢想。想通了，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另外有事情交待你做。”
    “如果一直想不通，也不要勉强。专心把你原本要做的事情做好，其他不用你管。”
    周严左顾右盼。
    王书记也不在意：“这次能找到你，童家的老三起了很大作用......”
    周严眼神一凝：“哦，这样说我就大概懂了。”
    “爷爷，纪委现在还要人吗？我想通了，觉得自己很喜欢纪检工作！”
    听见周严连姓也省了，直接叫爷爷，王书记哑然失笑。
    “现在知道怕，晚了！”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想。把你所谓的计划完成好，就记你一个大功。”
    周严皱着眉，欲言又止。终于也跟着叹气。
    “唉！这么说，我这次又是干吃亏，没便宜占了！”
    如果临海问题，被当做孤立的事件，那结果再严重，影响终归有限。
    但王书记的意思，周严听懂了一些。
    现在，这件事因为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开始变味儿。
    无论多小的事情，一旦涉及到阵营和路线之争，那就变得无比的残酷和凶险。
    按照周严的记忆，这场残酷的争斗，要在两三年之后才会开始。
    所以现在提前站队，说到底，其实还是取巧。
    取巧是可以进退自如的。
    要是取巧变成先锋，那和炒股炒成股东有什么区别？
    似乎明白周严心中的想法，王书记沉声说道：“小事取巧则利，大事取巧则亡。”
    “小聪明最多得利一时。”
    周严在心里撇嘴：“说的轻松。”
    新的老大还没正式坐上宝座，各方就开始觊觎后续了？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
    到底是为什么，王书记不说，周严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但有一点周严确信，绝对不会是自己折腾临海问题引起的。
    必须不会。
    “江省是个好地方啊！桂城也是个好地方！”
    王书记很突兀的感叹道。
    周严莫名其妙。
    “行了！我还有其他事。你回去仔细想想，或者可以问问鹏飞。”
    周严眨眼：“这就......完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
    王书记沉下脸。
    “我呢？我白挨打了？！”
    周严指着自己鼻子。
    “是不是白挨打，需要你自己看，自己想。”
    “......等你想明白了，自然就会有好处！”
    似乎想明白了，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周严准备死缠烂打到底的想法，终究没能实现。
    严令军回来，周严落荒而逃。
    从办公室出来，周严没有急着去找王鹏飞或者陆海。
    大佬们这时候没工夫搭理自己。
    拉着王倩倩下楼到接待室，张小乐和吕进等在这里。
    “你的手机。”
    张小乐把周严的手机递过来。
    “还有现场的那些材料，我们只拿到一部分。其他被纪委的人收走了。”
    “嗯，能拿到一部分也不错！”
    周严接过手机，开机。
    手机疯狂的震动，不知道关机这段时间，有多少电话打进来过。
    翻看信息，最近的几个电话，是童鹤尘，王骏以及覃奋的。
    “覃奋......”
    周严笑了，难道这家伙效率如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