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疤痕是多年以前磕碰留下的,绝对不是近年才有的,更不是烫伤留下的。”
宁络看过张放后脑勺的伤疤,明确诊断道。
“你这小郎中胡说八道,我这疤痕就是今年才烫伤的。”张放还死不承认,“本官是为了救储备粮仓失火被横木砸了又被火烧了才留下这个疤痕。”
李屹厉声呵斥:“放肆,她可不是普通郎中,是皇上奉旨去西南救灾的御医宁大夫!”
张放闻言心头一颤,这才老实了点,躬身向宁络道歉,“下官有眼无珠,刚才失言了,请宁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下官计较。”
宁络冷冷一笑,“你不认我的诊断我自有法子验证,我们还是就事论事吧,你说这疤痕是今年才有的,是何月何日被火烧的?”
为了和储备粮仓失火日期对得上,张放圆谎道:“上月初三。”
“哦,当场可有证人?”
“证人……证人就是……”张放转身指向自己的下属衙役,“他们都可为本官作证。”
宁络计上心头,忽然快问。
“这些人全部都亲眼见你救火?”
张放:“是,他们全都看到了。”
想着这些都是他的人,自然会维护他。
宁络又问:“他们有没有参与救火?”
“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张放没想到会问这个问题,迟钝了一瞬才道:“有两个衙役葬身火海了。”
死的那两个是背主的,否则,备用粮仓粮食被卖之事就不会泄露出去。
宁络笑着点点头。
“行,我们暂且信你所言。”
张放刚松了口气,宁络对李屹道:“启禀摄政王,既然证人在此,不如现场就把这个案子断了。”
“断案?断什么案?”张放忽然觉得中计了。
李屹道:“自然是断储备粮仓失火案。”
宁络靠近他,附耳道:“把他们分开,挨个对口供说那日失火的情景,若是证词不一,便可破这案子。”
这一耳朵温声细语,让李屹没来由的觉得酥麻。
这丫头不知这样多撩拨人吗。
他按捺住心头那波悸动,沉静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以后不准对别人附耳说话。”
宁络这才后知后觉,抿唇笑着应下。
“来人,让这些衙役包括车夫排队,挨个上前答话。”
李屹一声令下,谢湛立即安排带刀护卫把这些南县衙役分成两队,站到五十米外。
张放惊恐得手心出汗,背脊发寒。
那些衙役也是满脸惶恐不安。
第一个被押来审问的衙役见摄政王面色威严,吓得身子发抖不止。
李屹沉声道:“本王什么都还没问,你怕什么,把那日张大人如何发现火情的经过如实说来。”
这衙役目光看向张放,见他点头了,才敢回话。
“回禀摄政王,那日夜里忽然有人传报储备粮仓走水了,张大人就带我们去救火了。”
李屹:“骑马去的还是坐轿去的?”
“坐轿。”
“多久才到了?”
“估摸是两刻间就赶到了。”
“张大人如何灭火的?”
“张大人……张大人拿着一桶水直接带头冲进火海。”
“水是从何处取的,何人交给他的水桶?”
那人一听问得这么细致,编不下去了。
“回摄政王,小的被那日大火吓着了,现下已不记得那些细节。”
李屹道:“下去吧,下一位。”
下一个上来的沉稳一些。
“启禀摄政王,我们老爷后脑勺的伤疤确实是被火烧的。”
“当时你也一起参与救火了?”李屹问。
“是。”
“与张大人在同一处救火?”
“是。”
“你有没有被火烫伤?”
“没有。”
“为何?”
“因为……”那人忽然哑声,也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