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叫什么呀?”。老秦蹲下来,问那个抽到死签的人。
“我叫王小强……因为瘦……所以别人都叫我鱼刺……!”。
“怕么?”。老秦很真诚的问。
鱼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见老秦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便冲他点了点头!
“你听我说……你别害怕……你看着我……待一会儿我会把你挂在钩子上的……然后我会割开你脖子上的大动脉……让你的血滴到冰冷的海水里……这时候,你会感到窒息和恶心……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你明白么?这时候你要保持平静……如果你的运气够好的话,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如果你不配合的那你的死亡过程将会变的漫长而痛苦……!”。
老秦说完这些话,又怜悯地拍了拍鱼刺那瘦削的小脸:“男子汉……坚强点儿……反正都要死了……别死的那么难看……!”。
鱼刺哆嗦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比雪还要白!
出乎邹言的预料,鱼刺并没有求饶。他只是向老秦提了一个要求,他说他想要抽烟!
老秦当然没有烟,他摸遍了自己的所有口袋,然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赵鹏飞!
赵鹏飞虽然有些肉疼,但他还是掏出了自己那半盒香烟,递给了老秦。
老秦接过香烟,抽出一支给鱼刺点上,然后便把那剩下的半盒香烟顺手就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尼玛……你他妈的……!”。赵鹏飞刚要发作,却被邹言一把拉住了!
“那是我的!”。赵鹏飞解释道!
“知道……知道……回去之后我补给你一盒还不行么?”。邹言拍了拍赵鹏飞的肩膀,极力安抚他!
“哪有他这样的……这不是明抢么?真他妈不要逼脸……!”。赵鹏飞性格火爆,冲着老秦便直接开骂了!
老秦却并不生气,对他这种末世老油条而言,什么面子和尊严都不如一根烟来的划算!
鱼刺在大口大口地抽着烟,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直愣愣地瞅着自己对面那用雪垒砌起来的墙壁。“其实……我活得挺惨的……我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如果没有这场大雪……也许我早就已经死了……!”。
鱼刺自嘲般的微笑着,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邹言他们倾诉!
“我这一辈子……仔细想想还真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如果这次能够成功的话……我希望你们在吃它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我……!”。说罢,他“噗”地一声吐出嘴里的烟头,然后冲着老秦挤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
“头儿……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挂饵和炸开冰面了……!”。正在这时,老棍掀开帘子闯了进来!
“好……你把这小子给我拖出去……我去瞧瞧你们的炮眼究竟打的怎么样啦?”。说着,老秦便领着邹言和赵鹏飞出了雪屋,往一个雪坝子的顶上爬去!
这道雪坝子,绵延上百米,高有五六米,在这一马平川的冰面上居然出现了这么一道雪坝子,确实令人感到惊奇!
当邹言爬上雪坝子的顶端,他的惊奇觉便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深深的震撼!
原来在这雪坝子的后面,在厚厚的冰原上,邹言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巨大冰坑……!
“看见了么?这是我们干的……为了凿穿冰层,我们死了很多人……现在你所看见的这个口径一百米,深达十几米的冰坑,就是我们造船厂几百号人的食物来源……怎么样?有没有震撼到你们?”。老秦一脸得意地望着邹言和赵鹏飞那吃惊的表情!
冰坑很壮观,冰坑底下的人也很渺小。在冰坑顶上,老秦只能依靠大声喊叫才能和冰坑底下的人相互沟通!
“他们在下面干嘛呢?”。邹言瞅个空子,问一旁嗓子都快要喊哑了的老秦!
老秦摘下帽子,擦了擦脑门上的热汗,沙哑地回答道:“他们正在用风镐打眼……然后再填埋上炸药……炸开冰层……!”。
不久,冰坑里面那两个人,就已经把炸药在冰面上埋好了,然后他们便沿着一条钢缆爬上了冰坑!
随着一连串的巨响,冰坑底下填埋的炸药接二连三的起爆,碎裂的冰块有的居然崩飞到了百米之外的冰原上!
紧接着冰层便被炸裂开来,汹涌的海水便漫溢到了碎裂的冰层上面。破裂的冰层,相互挤压撞击,发出了“咯吱咯吱”惊心动魄的巨响!
看到这种情况,老秦立刻扬起手里来,老根此刻已经把雪橇船开到了雪坝子的下面,他看见老秦打手势,便立即将地下的钢缆连接到雪橇船的尾钩上!
钢缆的另一端则绑在鱼刺的双脚上,鱼刺坐在地上眼神惊恐地盯着正向他一步一步靠近的老秦!
老秦的手里攥着一把刀子,一把明晃晃亮闪闪的刀子。老秦走到鱼刺跟前,一句话都没说就薅住了鱼刺的头发!
鱼刺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可老秦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利刃划过鱼刺的脖子,于是鱼刺的哀嚎便戛然而止,寒风中就只剩下他那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了!
冒泡的血,从鱼刺那裂开的伤口里喷洒出来!
老秦和另外几个人,赶紧将鱼刺顺到了冰坑底下。
当鱼刺的血,滴进黑色的海水中的时候,老秦一面擦着自己脸上滚落的汗珠,一面对邹言说:“剩下的就只有等啦……!”。
由于外面太冷,站在冰坑周围的人,轮换着在冰坑周围蹲守。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倒掉在冰坑里的鱼刺已经被冻硬了,老秦于是指挥众人,又把鱼刺的尸体浸泡在了冰冷的海水中!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海面上漂浮的尸体突然沉了下去,就连连接雪橇船的那根钢缆也同时像弓弦一样被拉紧了!
闻讯而来的老秦在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果断下令雪橇船开足马力往上拖拽钢缆!
雪橇船于是开足马力,逐渐把水里的那根钢缆慢慢拖了上来。
拖了大约有五十多米,雪橇船拖不动了,就连崩紧了的钢缆也发出了“嗡嗡”的怪响……!
老棍在驾驶室里一面继续加大马力,一面把头探出窗外冲着老秦大喊:“拉不动啊……水底下那东西实在是太大啦……如果继续拉的话……我怕咱们的发动机会被烧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