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肯定有办法，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继续问？”猫九既气又不解。
犬阳苦笑，“小骨头从不说谎，所以她不回答就是有办法 ，只是……”他话语一顿，有些沉重，“她不说意味着她不愿意。”
“可是这样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猫九觉得陈骨笙自私，语气也带了不满的埋怨。
“九爷！”犬阳突然打断他，“你说，牺牲一人可救万人，你会怎么选？”
“自然是万人。”猫九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啊，问一万个人一万个人都会如此回答，可若需要牺牲的那人是你呢。”
这次猫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下来，他很想回答自己愿意，但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
犬阳目光怔怔的看着天空，“一个人的心很小，小得只能看见自己，世界就是自己，没有人能替他哭替他笑替他活着，他死了，这个世界也就不见了……”
“一个人的心也可以很大，为他人哭为他人笑为他人无私奉献自己，正是知道人性的自私，对于这样的人我愈加敬佩，因为他们放弃了自己的世界。”
犬阳抬手伸向天空想要抓住光，表情迷茫，“……一个人不愿意牺牲自己去救万人，错了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却不愿去逼她。”
“可是……”
猫九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犬阳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太多，我们的脑子不行，总有脑子比我们好的。”
“你说苏白？”猫九眼睛一亮，一下就猜到他说的是谁。
“没错！”
两人打了个车直接去苏白的租房，按响门铃后，屋内似乎传来一阵古怪的响动，半晌，苏白才开了一条门缝。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医用口罩，戴着医用手套的手里还拿着手术刀，似乎正准备解剖什么。
看见两人，苏白皱眉，“你们来做什么？”语气冷硬，似乎不太欢迎。
“当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要命的事，非常重要！”犬阳赶紧道，生怕说得一个不及时就被关在门外。
苏白迟疑几秒，最终还是将两人放了进来。
苏白的房间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冷清清的，入目大部分都是白色，房间一个角落摆着一个人体骨架，四周摆着物品柜，柜子上摆放着被福尔马林浸泡着各种生物组织，屋里有股刺鼻的气味。
莫名让人心惊胆寒。
犬阳和猫九刚坐下，只听砰咚一声，右边关着门的房间传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动，吓得他们身体僵了一瞬。
“什么声音？”犬阳问。
苏白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血红色的果汁，面色不变的道，“估计是刚准备解剖的老鼠逃了。”
犬阳和猫九似乎看见冰箱里面有个人头形状的物体，没有看清。
“抱歉，我们影响到你学习了吗？”犬阳歉意的道。
“嗯。”苏白点头，为两人倒上红色的果汁，意思很明显，对，你们的确影响到我学习了。
犬阳感觉到熟悉的被噎住的感觉，某方面苏白和陈骨笙很像，“你都不会客气的说句善意的谎言的吗？”
“动物伪装是为了生存，人类说谎也是为了生存，我并不认为在这事上说谎会影响我的生存。”苏白喝了一口果汁，认真道，“你们有事快说，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犬阳无奈的和猫九对视一眼，将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没有碰摆在他们桌上的饮料，先前冰箱里的那惊鸿一瞥，总感觉有心理阴影。
苏白神情自若的又问了两人几个问题，轻轻放下果汁，右手放在茶几上，哒哒哒轻轻且有节奏的敲击，眼睛微微眯起，自顾自说着。
“陈骨笙对周围其他人的感情很淡，怪物与陈骨笙有关，怪物出来前陈骨笙故意疏远犬阳，对犬阳有爱意也有杀意……初步推测，怪物被释放出来是因为陈骨笙爱上犬阳，一旦她爱上别人，怪物就会出来。”
犬阳一喜，拍案而起大声道：“那是不是只要降低陈骨笙对我的爱意，就能将怪物重新锁住？”
苏白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智障儿童，“犯人逃出去后你把门重新锁上，试问，犯人还在监狱吗？”
犬阳委委屈屈的缩了回去。
猫九道，“所以我们先要把它抓回去，再锁上。”
“理论上如此。”苏白道。
“可是我们要将它抓回哪里？又怎么抓？”
“能将它抓回去的人，或者该称为神，已经被对方骗走了，普通人怕是没那个本事抓它回去。”
闻言，犬阳和猫九一脸颓败，还以为苏白有办法呢。
“不过……”苏白想到什么，刚开口说了两字，立马又摇头自我否定道，“算了，应该不可能。”
如果爱意是假的或许还有办法，不过如果爱意都能作假，这个世界怕也是个假的。
想到这里，苏白自嘲一笑。
“说起来，这么大个事，你是不是太平静了些？”犬阳纳闷，“就算不害怕，这么天方夜谭的事好歹怀疑一下吧？”
苏白身体僵了一瞬，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打开先前发出响动的房间门。
犬阳和猫九莫名其妙的起身跟上，伸头朝屋里望去。
解剖桌上，紧紧的束缚着一个挣扎男人，嘴被黑色胶布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鼻音，看见门开，他双眼冒火的瞪门口。
犬阳和猫九下巴差点惊掉，不是因为苏白绑了一个人，而是那人长了一张和苏白一模一样的脸。
“你双胞胎兄弟？”
“不是，如你们所见，这东西是今早从我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你们来的时候，我正打算解剖研究来着。”
苏白话音一落，苏墨挣扎得更厉害了，从对方强烈的肢体语言和神情能看出，他在怒骂。
犬阳和猫九浑身打个冷颤，有亿点点恐怖是怎么回事？
……
傍晚，陈骨笙听见开门声，心中疑惑，赵熠今天竟然提前好几个小时回家。
出门一看，只见赵熠整个右手绑着厚厚的绑带，见她出来，下意识的往身后藏。
“怎么回事？”陈骨笙眉头紧皱的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问道。
“没事，会所里几个客人突然打起来，我去劝架的时候不小心被刺伤了，不严重，你别担心。”赵熠动了动右胳膊，神情不自然的嘶了一下，身子往右边偏了偏，感觉不像是扯到了手上的伤口，倒像是扯到其他地方的伤处。
陈骨笙目光一凝，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摆往上一掀，露出对方腰腹绑着的绷带，只见右侧位置拳头大小的一片血红。
陈骨笙顿时脸色难看到极致，紧皱着眉头抿了抿唇，眼眸闪过担忧和愤怒。
“没事，不痛。”赵熠知她从小最是怕疼怕痛，看着别人的伤口都觉得疼，怕吓着她赶紧伸出左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
陈骨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这一晚，她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月亮，呆滞的看了一晚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里很乱，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直到天微微亮，陈骨笙才苦笑着喃喃自语。
“所以……我才最讨厌欠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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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家干嘛不说话？】
【在想，我愿不愿牺牲自己救万人或者十万人……】
【……】
【有什么好想的，大家肯定都是愿意呗。】
【人是一个个体，会为了自己活着牺牲他人，人是一个整体，会为了人类的延续而牺牲自己，若真是涉及到人类这个整体的生死存亡，那么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自我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