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当然听到了现场的杂音,毕竟当时现场气氛突变,她就把自己的灵识伸过去,直接听了个全场。
知道事情都始末之后,她只是笑了笑,就不关注了。
这村里的人情世故就是这样的,如果是本村人这么说,她还会有点凉心。
毕竟再稀薄,也是同姓血脉。
如果是外村,外姓人,那就没什么所谓了。
更何况,那个婆娘已经被现场警告了,他们一家也被从现场赶了出去,相当于被现场打了脸。
以后他们一家,起码要被附近的几个村,拿来做小孩的反面教材几十年。
在这种闭塞的地方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就会被反复拿出来说。
这也是以前她不喜欢回村的原因。
“欸,刚才有人说你嫁不出去呢。”沈湘怡耳朵居然很尖,这都给她听到了。
“妈耶,你们村里好可怕,你还没到三十岁,就已经像是剩下的渣子一样了,我三十好几了,那不是更严重?”沈湘怡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嗨,美女富婆,你别这么八卦咯,听那些三姑六婆乱说。
在农村就是这样,那些人十几岁就结婚了,见过什么人和事。
只看得见眼前一点点东西,在她的世界,最大的就是老公孩子了。
用自己和她们比,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岑星随意的摆了摆手。
“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这些人想到一处去的。”岑星说。
“哈,思维决定行为,怪不得你能考出去。”沈湘怡赞赏的看了自己的伙伴一眼。
岑星没什么所谓,看沈湘怡感兴趣,多说了两句,“我自己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二十年前我是人微言轻的孤女,唯一能倚靠的是政府提供的援助,以及家族对我的智力的期待。
现在,因为利益的原因,我在村里地位是超然的,那些人再嫉妒,也不敢在我面前乱说话。
会有利益相关的人维护我。
所以我在这里生活得舒舒服服的。
在这种农村里,直接就是丛林法则,强者为尊,比城市里面的人现实得多,大家的行为动机也粗糙得多。
所以,如果我没本事混得不好,也不会回来了。
特别是女孩子,不够强大的,待在大城市最好,最舒服。一回来农村,真不够烦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好多农村出身的女孩子一旦出去打工,就一直待在城里了。而男孩子,在城里随便打打工,觉得不舒服,整天想着回村躺平。”
沈湘怡把岑星说的情况,和公司里的某些同事进行比较,发现还真能对得上,这就能理解了。
岑星环视现场,微微一笑,“可不是嘛,农村出身的普通女孩子,资源不如农村的男孩子,本来名下也没有地,也没有房。
只要想明白的,那肯定是尽量往高处走,能走到哪里就去哪里,绝对不会回头。
只有那些农村少爷们,总想着在外面混不好了,起码还可以回村里种地,所以才能说出回农村躺平的话。
女孩子们,是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的。”
“这样说出来,真有点残酷呢。现实中完全看不出来。”
“这就是底层逻辑嘛,谁会把这种血淋淋的东西放到表面上来,
现实当中,当然是要做出和谐的样子来嘛。看不看得见它都在那里。”
岑五叔走过来问,“你们吃好了没有?”
“吃好了,吃好了。”两人同时回答。
“恩,永星 你过来一下,这里有一个市里的教育局主任,我们一起来说说请老师的事情。”
岑星抬头看了看,一个大肚便便中年官僚,顿时没有了应酬的兴趣。
“五叔,你是知道我的,向来不会应酬这种‘大’人物。
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官说话,我担心自己口无遮拦的,说出一些得罪人的话,反而坏事。
您看,这些个和教育局打交道的事情,您和小韦支书就全权负责了吧。
你们谈好了,有需要我出钱的时候,我再出面,你看可以吗?”
岑五叔看岑星不愿意出面应酬,只能转回去跟那小官道歉。
岑星关注着那边桌的气氛和谈话,发现那人果然有点不满,说话开始有点阴阳怪气的。小韦支书在旁边应答都有点尴尬了。
岑星对这种傻逼向来没有什么忍耐度,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岑星是直接翻脸,拒绝合作的。
但这人是教育局的小吏,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种小吏就是那难缠的小鬼,就怕他坏事,搞得村里的小学不能准时开学。
岑星跟沈湘怡说,“看来这教育局的大官想要我亲自去奉承,才肯给我们村办招老师的事情了。”
沈湘怡抬头看看,“啧,这有什么,当年我刚博士毕业入职罗氏,还不是要去请那些……局大小领导喝酒,赚钱嘛,不寒碜。
不过,一个教育局的,还敢捏我们做慈善的,确实没什么眼色。
你等着,我找个人捏他。”
说着,沈湘怡理了理头绪,“要找一个要紧的小领导才行,要刚好能捏得住他,要让他怕,还不能欠太多人情。知道吧。
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效果当然是立竿见影,但是没有必要,用不着这么大的人情。
直接找教育局的局长,也不合适。咱们跟这教育线上的,都不熟,没交情也不好找人。
那就找分管文教的市长秘书,这个应该差不多了。
刚好我这个营地,是个涉及旅游文化产业的公益慈善项目,在市长那里挂上了号。有个小秘书刚和我对接过,交情还热乎着,刚好拿出来用用。
我让这个市长秘书向教育局过问一句这个事情,包管这小领导不敢做小动作,如果他真敢做什么小动作,我倒敬他有骨气了。”
“市长秘书?一个秘书能有什么用处吗?”岑星实在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
沈湘怡耐心的给她解释,“一个城市的主官,每天有无数的事情。
而这些事件的细节都是由相关的秘书来把握的。
秘书科里都是既不起眼,权力又非常大的一群人。
他们对下属单位的影响力相当大。
只要他们对那些局办公室主任们提要求,比找什么人说话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