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去年多了四千两！”
“不错！”
“珍哥儿媳妇没有看错你，你可以将管家的事情做好。”
“西府这里，凤丫头做的也不错。”
“府外的进项也增加很多，府中的事务处理井井有条，是以，我这个老太婆才能偷闲许多。”
“你们太太也省心许多。”
“乌进孝那里的事情都弄好了？”
贾母伸手拉过秦可卿的手臂，听其言，轻轻拍了拍，这样的重孙媳妇去哪里找？
蓉儿那个不成器的。
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实在是……，更是得了杨梅疮，现在人都没了，只剩下蓉儿媳妇自己。
实在是……家门不幸。
还有珍儿。
当年的事情本以为过去了，谁料……现在竟然这般，老大若非大姑娘成为娘娘了，都回不来了。
珍儿！
当年的荒唐事。
去年的马上风，也是一个腌臜事。
蓉儿。
东府敬儿。
唉！
……
好在现在东府还有蓉儿媳妇，大体都无碍，府中内外也没有杂乱事，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唯一！
就是蓉儿媳妇没有生养，膝下没有子嗣，东府的爵位……将来是一个麻烦。
却……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蓉儿虽说没了，当初东府的血脉还是不少的。
“老祖宗，乌进孝那里送来的东西都弄好了。”
“都有惯例可循，是以，还算轻松。”
秦可卿颔首。
乌进孝。
他和去岁入府的时间差不多，东府都送来了，银子、钱粮米炭、牲畜、野味……都有很多。
有惯例在。
而且去岁自己也处理过，不难的。
再加上今岁东府一脉的族人都老实很多，自己的话语也好使很多，事情更简单了。
西府这里，是乌进孝的兄长乌进忠处理，银子、东西更多一些，于婶子来说，更不难。
“如此就好。”
“蓉儿媳妇，你素来聪慧灵巧，可知今儿我们一大家子女眷在这里是为什么？”
贾母再次拍了拍秦可卿的手臂，一些事情自己都有耳闻，刚才询问，也是让两府太太奶奶们知道蓉儿媳妇的不易。
都说自己过于宠她。
她性情很好。
做事又如此妥当。
尤其这几个月来，和京城许多贵人都有相连，自有体面，虽如此，在府中行事，还是温柔平和，更为难得。
这样的人儿，谁不喜欢？
可惜蓉儿那个没福气的。
“老祖宗，您都和蓉儿媳妇说了那么多了，怎么不问问我……，今岁以来，我可是也有小小所得的。”
衣着明丽，彩绣辉煌，夭桃秾李，别样艳逸，凤姐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听着老太太不住同蓉大奶奶说着话，不由一笑。
“你个小灵精的，整日里在我身边唠叨，我还能不知道。”
“你也是一个有功的。”
“你们两个都是有功的！”
贾母畅然笑道。
伸手拉过凤丫头的手臂，也是握着，凤丫头在西府里住着，时常在跟前伺候着。
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凤丫头，如今年节之时，要更为上心，不得大意。”
坐于一旁，王夫人见状，笑语叮嘱。
“太太放心！”
凤姐看过去，颔首而应。
“……”
邢夫人观此，嘴角有动，欲要有言，终究微不可查的轻哼一声，呼吸一口气，安稳坐姿。
“老祖宗！”
“两府太太、奶奶们都在这里，想来是有大事的。”
“老祖宗尽管吩咐便是。”
婶子言语总是令人忍不住欢悦，闻老太太之言，秦可卿心中有所猜测，未有所言。
“你啊！”
“我猜你心中应该也能猜出一些，连日来，两府正在商议娘娘省亲之事。”
“说是两府，实则东府之内，敬儿如今在城外道观，珍儿又在会芳园躺着，许多事情都是政儿他们商议好之后，再告诉我！”
“又知会珍哥儿媳妇你们两个的。”
“省亲的具体已经定下，对于省亲别院也有立下，鸳鸯，将地图拿来！”
“咱们两府占地不小，以北的区域都有不少荒废，是以，政儿他们商议从东府会芳园那里起，向北延扩，将两府北边的区域围起来。”
“丈量准了，一共三里半大。”
“目下，已经请人去画具体图样了。”
“你们也都瞧瞧，接下来省亲别院盖好，就在那个区域，很大的！”
贾母拉着秦可卿的手臂，笑语间提及那件事，也没有避讳与隐瞒，说着，对着身后的鸳鸯看了一眼。
又扫着与列如此的太太奶奶们，将省亲别院的事情在此说道，尽管也非秘密。
但省亲别院非小事。
其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
鸳鸯将地图取来，直接打开，伸展在身前，站在木榻一旁，近距离之下，都可以一观。
“还真是不小，三里半大，啧啧，不知道建好之后，里面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凤姐视线落于鸳鸯身前的地图上，字……自己认得不多，图还是认得的。
好歹自家也是将门世家。
“为娘娘省亲，当规格不弱！”
“就盖在两府北边，也方便，若是落于别处，反倒不如这般好。”
秦可卿也是看过去，省亲别院的事情，自己知道，大致范围也有了解，从地图一观，如婶子之言，的确很大。
“蓉儿媳妇所言正是那般道理。”
“建在两府北边，也能够将两府原有的一些木料、砖石、花草用一用，也能够节省一些。”
贾母以为然。
“娘娘的省亲别院，规格上怕是只逊色陛下的行宫了。”
“建在两府临近处，将来也能够时常沐浴恩泽。”
薛姨妈视线也是落在地图上，从大小范围来看吧，都快和府邸大小相仿了。
考虑到是省亲别院，里面的殿阁院落肯定会很多很多。
“省亲别院！”
“陛下恩典！”
珠大奶奶李纨赞叹。
“老祖宗！”
“这样的一座别院，应该需要花费不少银子，老爷们可有一个数目。”
“前儿大奶奶所言，娘娘省亲，是两府乃至于整个贾家的荣耀，若可……当倾力。”
“如今地方已经选好，备好银子，也能够快速将东西采买准备建造，也能快一些建好。”
“娘娘省亲也能更早一些！”
秦可卿提及一事。
今儿前来，想来是为了银子之事，对于两府到底有多少银子，自然管家奶奶知道最清楚。
老爷们正请人画别院的样子，她们这些女眷能做的便是将银子准备好，以备建造之用。
“蓉儿媳妇一语有中。”
“今儿咱们一大家子都在这里，就是为了省亲别院之事，为了修建省亲别院的银子费用。”
“具体样子图还未出来，政儿在工部为事，又请人参谋一二，大致有一个数目！”
“一百万两！”
“若是落在别的地方修建，也当够用，建造在两府以北，会节省一些，具体不好说。”
“是以，需要多做一些准备。”
蓉儿媳妇主动提出来了，贾母笑言，亦是扫了鸳鸯怀中的地图一眼，先将银子备好，也省的建别院的时候出事。
“一百万两！”
“两府需要准备这么多银子。”
继而，贾母再道。
“一百万两！”
“老祖宗，这……如今两府的银子加在一块……似乎……。”
凤姐讶然。
这个数目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 是老爷们商议出来的数目？一百万两？这么多的？
用得完？
而且，两府现在的公中银子有多少，自己心中大致有数，加起来，还不太够！
“一百万两！”
秦可卿也是念叨一声，东府的公中银子距离一百万两很远的。
而且，一百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建在一个省亲别院需要那么多银子？
不过，老太太之意应该是多准备一些，宁可用不完，也不能不够。
“一百万两银子！”
“……”
与列于此的太太奶奶们皆有所言，彼此相视一眼，未几，道道目光落于两府的管家奶奶身上。
“凤丫头，西府这里除却接下来年节费用之外，可以拿出多少银子？”
贾母也是看向身前的两位府中媳妇。
“老太太！”
“除却接下来年节费用，还有一些必要支出的银子，府中可以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左右。”
“若是甄家将银子还上，那就多了。”
凤姐稍有思忖，说道一个数目。
若非去岁查账追银，府中的银子现在更少了，而且甄家先前还借走了二十万两银子。
现在还没还回来。
不仅如此，接下来府中还要为小秦相公还款八万两银子，还有一些别的支出。
那些都算上，西府能拿出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银子！”
“蓉儿媳妇，东府呢？”
贾母闻此，没有多言，看向另外一位府中媳妇。
“老祖宗！”
“东府那里……花销不算大，除却一些必要的开支之外，接下来可以拿出四十万两银子！”
秦可卿与珍大奶奶尤氏看了一眼，说道银子之事。
“三十万两！”
“四十万两！”
“七十万两！”
“老太太，如果让甄家将借走的二十万两银子还回来，那就九十万两了。”
“两府在节省一些，不拘哪里省一些，差不多就够了！”
府中银子还真是……不少，坐于贾母左手边首位椅子上的邢夫人神情有动。
凤丫头！
自己这个儿媳……每日里都能掌握那么多银子，还真是……，一点孝心都没有！
修个省亲别院要一百万两？
着实太多了，自觉十万两就差不多了！
纵如此，两府银子加在一起，也不够，倒也不一定，若是外人的银子可以要回来，距离一百万两就不远了。
念及此，笑语看向老太太，出着主意。